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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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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斯乾眯着眼,是协议吗。

殷怡说,我不需要建立在条条框框中的婚姻,最好是我们情感的共识。

我恍然发觉殷怡变得冷静了,充满占有欲,短短一两个月脱胎换骨的改变,我不相信没有高人指点她。

纪维钧的离世让一场多年的虚情假意浮出水面,殷怡觉醒了,与其沉沦在不得善果的感情里,不如抓紧实际的丈夫,尤其冯斯乾还如此具有魅力,殷怡开始捍卫自己的婚姻扶上正轨,她已经认定我是妨碍她的假想敌。

幸亏我早早嫁给林宗易,不然只殷怡这关,我就不好过了。

冯斯乾云淡风轻开口,我和韩卿还存在没解决的事。

殷怡半信半疑,舅舅在场你们不能解决吗?非要私下见面。

冯斯乾侧过身,他眼神带点玩味,不紧不慢扫过我,可韩卿想要单独解决。

我错愕不已,万万没料到他来这一手泼脏的戏码,我当即激动反驳他,你埋伏在女厕偷袭我,也是我要你做的?

殷怡面无表情审视着冯斯乾。

他专注检查伤口,飘忽不定的余光实则定格在我身上,难道不是林太太喊救命,吸引我闯入救你吗。

冯斯乾有备而来,早已计划好被撞破之后的退路。

我深吸气,女厕没摄像头,我和冯斯乾各执一词,可全然死无对证。

我冷笑,但愿冯先生的虚伪能演一辈子。

冯斯乾翻转帕子,将血迹略微少些的那一面重新捂在伤口,不曾回应我什么。

殷怡没再追问,她明显倾向冯斯乾是真话,他比我底细清白,之前从没出过轨,遇到我才难得失控,一个一贯克制自律的男人,一个身经百战的狐狸精,换做是我,我也信男人。

斗不赢我躲得起,我正准备回包厢,伫立在走廊尽头的林宗易忽然喊我名字,卿卿。

我闻声望过去,他逆光而立,看不真切面容,一副轮廓如松竹一般温雅英挺。

我挥手示意,宗易,我马上回去。

我刚迈开步,冯斯乾像是刻意,又像是不经意,他挡住我去路,随手掏出烟盒,撕掉包装的塑料膜,他直奔墙角下的垃圾桶,顺势和殷怡拉开距离,不着痕迹靠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卿卿。

我情不自禁一抖。

记忆卷土重来,一句冯先生的卿卿。

这是我当初勾引他,无数次暧昧撩人的开场白,他一度沦陷于不负如来不负卿的谎言里。

直到我揭开他的面具,从头至尾是我自以为他沦陷,冯斯乾从未真正沦陷。

很有情趣。他仰起头,面容阴晴不辨,昏昏淡淡的灯光洒落,冯斯乾迎着光柱嗑出一支香烟,衔在指尖,我有个习惯。凡是与我有关的人和事,即便我不要了,别人也不许。

我咬紧牙关,丈夫称呼妻子是天经地义。

他叼着烟点燃,在吐出第一口烟雾时,他转身避开了我。

林宗易并未理会冯斯乾,各自沉默擦肩而过,他朝我走来,停在我面前,伸手抚摸我汗涔涔的面颊,你出来太久,我担心你不舒服。

我窥伺着站在窗下的男人,雪白衣袖被鲜血浸润,再次渗出止血的帕子,粘连住肩胛的皮肤,他心不在焉朝地面掸落一截烟灰,他感应到什么,目光在这时掠过我,林宗易背对他,我却是直面他,四目相视间,他一双深沉至极的眼睛极度危险,也极度凌厉。

我强作镇定说,在洗手间碰上魏太太了,魏总也在场子打牌,她邀请我一起,就聊了几句。

林宗易牵着我手,我跟随他原路返回包厢,经过殷怡身边,她犹豫了一秒,小声打招呼,舅舅。

虽然殷怡经常刁难我,但对于林宗易,特别是他一脸严肃不理睬她,殷怡非常畏惧。

林宗易停下脚步,打量她片刻,终究作出长辈的样子,给了殷怡颜面,还在吃药。

殷怡点头,今天出结果,斯乾的手机打不通,我等不及了,想起他在这里应酬,就来找他。

是吗。林宗易眉间含笑,偏头问冯斯乾,什么结果。

冯斯乾挑眉,宗易很关心吗。

林宗易把玩掌心内我的手,我的外甥女,我自然关切。

殷怡心惊胆战注视冯斯乾,我还能怀孕吗?

为何不能?他指节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你总是胡思乱想,结果还不错。

殷怡刹那间如释重负,斯乾,我真的怕。

她眼眶泛红,掩住唇全身抽搐着喜极而泣,你理解不了女人,这些天我的压力很大,除了爸爸,还有我自己,我无时无刻在焦虑恐慌。

冯斯乾默不作声抹掉她眼角一颗泪珠。

她拽住他手,无比期待问,还等多久。

冯斯乾看向她。

斯乾,我多久可以怀孕。她摇晃他胳膊,我们不等了,万一过段日子我又不行了呢。

冯斯乾神情平静,良久没出声。

林宗易在一旁意味深长笑,斯乾想必很希望做父亲,对吗。

冯斯乾扭过头,同样深意十足回他一笑,当然。

他走近两步,他们身高旗鼓相当,气场也势均力敌,一股刚硬浓烈的雄性气息,一股杀气四射的硬汉味道,一明一暗纠缠博弈着。

他上半身前倾,对准林宗易耳畔压低声,其实谁是孩子的母亲,我倒并不在乎。

林宗易嘴角的笑诡谲莫测,那你或许要失望了。

他拍了拍冯斯乾臂膀,斯乾,以后尽量不要自作孽,你说呢?

冯斯乾不露声色拂开他手,带着殷怡先行一步。

昌城的一桩重点工程临时发生纰漏急需处理,程威匆匆赶回,顺便带走程泽,程泽要死要活不肯离开,杵在池塘的大理石砖边缘,大声嚷嚷跳水自尽,程威一气之下飞出一只皮鞋,程泽抱头只顾着躲暗器,没站稳失足落水,然而一阵扑腾后发现池塘的水位线才到小腿位置,他又一跃而起扯下遮阳的纱帘,围绕在颈间,谁过来我勒死自己,这叫横死,最晦气。

程威气得太阳穴青筋暴起,我想到什么,指着他脚下,皮皮虾!

他脸煞白,男高音的调门,啊踩死踩死!

四名保镖趁他分神乱窜之际,齐刷刷上前,当场控制住一米九的程泽,直接拖出包厢。

程泽怕皮皮虾,蜈蚣,毛毛虫,他有爪子恐惧症,膈应爪多的动物,他某一任女友是六指儿,左手有六根手指,女孩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愿意做手术割掉,于是他二十四小时让她戴手套。

韩卿!程泽在过道挣扎着,声嘶力竭大吼,山无棱,天地合,你是风儿我是沙,你结婚我爬墙!

置身事外欣赏这场闹剧的林宗易突然笑了一声。

我问他笑什么,他走进电梯,按下1楼,原来林太太曾经喜欢这样的男人。

我挑男人的眼光真不差,程泽和99%的富二代不一样,他不嗜好打游戏,泡吧嗑药,他嗜好陪女友看肥皂剧,不是一边敷衍一边开小差,是真心实意陪着。

客观来说,如果不是撕破脸的分手,程泽是一个令女人意难忘的前任。

可遗憾是我们由于各种误会撕破脸了,不过就算没撕破,我也不是旧情复燃的女人。

我若有所思端详两扇合拢的金属门,他有伪装的成分。

林宗易凝视不断跳跃下降的数字,我察觉了。

我不解,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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