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松着颈口勒紧的领带,人尽皆知弱肉强食,可事实上很多人会忽略弱势,认为弱者不配花精力对付。程威有四个私生子养在昌城,每个城府都十分厉害,程泽扮演一个沉迷女人不成气候的形象,反而能在战乱中存活,争取大把时间韬光养晦。
我没有说话。
都说娱乐圈是一个大染缸,商场又何尝不是,再单纯的人,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浸泡一遭,骨子里的纯真仁慈也都化为乌有了。利益是贪吃的毒虫,把胃口撑大,把真性情蚕食不剩。
回蔚蓝海岸的路上,冯斯乾那辆宾利始终和我们保持并驾齐驱,司机快,对方的司机也快,司机慢,对方也紧随其后减速,司机请示林宗易的意见,是否改道,林宗易闭目养神,回家而已,不必管他。
我下意识望向窗外,殷怡在车里帮冯斯乾清理伤口,他正好也望向我这边,而且似乎望了许久,我们隔空对视,我心虚迅速移开。
林宗易手掌覆在我手背,他并未强求问我什么,只是用手温柔安抚我紧张的情绪。
我忍了又忍,宗易,我惹祸了。
他缓缓睁开眼,目视前方,没事,不是你的错。
我问,那他会报复到你头上吗。
林宗易一点点焐热我冰凉的手指,随他,只要他有这份道行。
冯斯乾的车在不久后率先驶离,我瞬间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着趴在林宗易胸膛,车窗上是摇曳的霓虹,远处楼厦一片纸醉金迷,时浓时淡的光影映照在林宗易侧脸,无法形容的深刻与俊美。
他把我拥进怀中,我耳朵重叠在他心脏,感受着来自于他精壮的身躯和恰到好处的体温,无声无息吞噬掉我,他的心跳在长夜里又稳又沉。
司机从后视镜内望了一眼后座,程威也带上阿平回昌城了。
仿佛是林宗易意料之中的结局,看来阿平很合他口味。
司机打闪,调头拐出路口,您亲自挑选的人,怎会入不了程威的眼呢。有阿平监视着,冯斯乾在背后试图和程威有什么动作,我们一清二楚了。
我伏在林宗易胸口,一动不动。
第二天我睡得迷迷糊糊,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吵醒,我闭着眼接听,蒋芸在那端问,你捅的?
我还未彻底清醒,翻了个身继续睡,捅什么。
蒋芸说,冯斯乾昨晚去医院了,到现在还没露面,一直在医院里。
我一霎困意全无,猛地从床上坐起,这么严重?
她嗑着瓜子,咬字含糊不清,险些扎脖子动脉了,你说严不严重。
我分明记得我是刺入他肩膀,也许当时慌了神,手又吓得哆嗦,银针在皮肉下动了动,触碰进颈侧了。
我继子早上来家里,他听朋友说的,冯斯乾被人用利器捅伤,看力道是一个女人捅的,对外全面隐瞒消息,我一琢磨,百分百是你干的,在江城谁敢动他啊,也没机会近他的身。
蒋芸幸灾乐祸笑,行啊韩卿,你个小浪蹄子有水平啊,不愧是我带出的台柱子,这位狠角色搭进半条命都舍不得收拾你。
我攥紧手机,既然封锁了消息,那是谁泄密的。
蒋芸说,不知道。冯斯乾的助理包下了整层楼,医护人员也都打点了,按道理不会走漏,凭冯斯乾的势力,他要压消息绝对压得住,除非爆料的人势力不逊色他,否则抖落不出内幕。
我望着床沿上林宗易脱下的睡袍,一声不吭挂断电话。
好半晌,浴室内的水声终止,林宗易洗漱完走出,谁来的电话。
我猝然回过神,面不改色回答他,是蒋芸,约我做美容。
林宗易臂弯内搭着一条皮带,孕妇少沾染那些东西。
他将衬衫下摆扎进腰带内,林太太已经很迷人了。
我一头长发披散,睡裙的吊带欲坠不坠,欲遮又不遮,香槟色的丝滑绸缎缠着腰肢,万种风情皆掩映在他眼底,林宗易随即走到床边,挑起我下巴,还嫌不够美,想勾走我的魂吗?
我抻平他领带的尾端,那么多女人等着勾你的魂,我不凑热闹了。
是有不少。他笑着挨近我,可惜手段差了点火候,和林太太一比,不堪一击。
他食指流连过我肌肤,林太太怀孕后怎么韵味更浓了。
我低头,有吗。
林宗易弯下腰,亲吻着我眼尾的泪痣,韩卿,好好生下来,我会疼他。
我鬓角垂下一缕乌黑发丝,林宗易拨开,当然,我更疼他妈妈。
他闷笑,濡湿的唇瓣包裹住我鼻尖,我嗅到他口腔清冽的薄荷牙膏味,林太太是不是一个妖精。
我不声不响。
他嘴唇来回摩擦着,我这一生为所欲为猖獗自负,所以派林太太来惩罚我。
林宗易用力吮我舌尖,一厘厘加深,我双手不知所措揪着他衣领,他完全主导了这个激吻,我动弹不得,被迫迎合他的狂野。
他吮得我喘不了气,艰难别开头,语调断断续续,谁惩罚你。
林宗易说,老天。
我一怔,旋即噗嗤笑,你还信鬼神。
他的吻沿着我唇齿又落回泪痣,从前不信,如今信。
我满脸红潮,信什么。
一物降一物。林宗易搂紧我,他身体的温度滚烫,林太太是老天安排注定要降服我的女人。
灼人的阳光透入窗帘,过于明亮让我也心浮气躁,眼皮半阖半开着,林宗易俯身的姿势,我脑袋与他腰腹呈平行角度,恍惚中我发现他起了反应,越来越强烈,早晨是男人最禁不起刺激的时候,我立马推搡他,我没刷牙呢。
他呼吸喷薄在肩窝,我面庞细小的绒毛伴随他一呼一吸而颤动。
等到满三个月是不是可以了。他急促喘着,眼里隐匿了一分情难自抑,你将我的自制力都消磨掉了。
我看着林宗易,你有过自制力吗。
他一字一顿,我从来没有对女人失去过自制力。
林宗易脸埋在我胸脯,渐渐平复,我说他自作孽。
他拉住我手,扣在身下,我比他更自作自受。
我顷刻被逗笑,你自己折腾的,活该。
第70章一只发疯的小野狗咬的
我起床送林宗易出门,到玄关他停住,突然俯下身,耳朵贴在我小腹,我意识到他做什么,刚一个月,哪有动静啊。
他眉间浮现出笑意,听到了。
我瞪大眼,听到什么了?
他比划噤声的手势,手臂搂住我腰肢,我低下头,林宗易的头发生得最好,乌黑油亮,浓密到看不见头皮,我小心翼翼抚摸着一个旋儿,我依稀记得冯斯乾也有一个旋儿,在后脑勺,他头发硬实,像一根根铁丝,可没有林宗易厚实,他喜欢梳背头,多数男人梳背头会显老,他则相反,他梳背头成熟而英气,加上白皙的皮相,那种逼人摄魄的风华。
林宗易直起腰,是个女儿。
我噗嗤笑,林先生比还仪器厉害,仪器要四个月辨识性别,你一个月就成了?
他仍旧抱着我未撒手,不仅是女儿,还是一个很像我的女儿。
我别开头,女儿啊,那皮肤白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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