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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易眼神阴狠看向他。

白喆解释,我打算和他谈判,他撤手,我就放过嫂子。

废物。林宗易一拳击中白喆肚子,他一个趔趄,后背撞在树干上,啐了一口酸水。

他同意交换,周德元会同意吗。

他们是一伙的。白喆直起腰,冯斯乾罢休了,周德元凭什么不罢休,咱们和周家没过节。

林宗易笑了一声,阿喆,现在接连出问题,冯斯乾肯罢休,周德元未必肯。

鸣笛响彻长空,已经逼至山脚,白喆说,您去找蟒叔,会馆和码头曝出的麻烦,蟒叔肯定能平。

林宗易眯起眼,瞳孔精光暗涌,他松开了我。

我一霎失去了支撑,趴在他脚下。

几辆车呈包抄状围堵住橡山,看似插翅难逃,可我知道,林宗易是走水路上山的,自然也走水路下山,白喆开车进橡山时,就途经乌溪畔,我看个正着,而林宗易和郑寅出现时都携带了木浆,乌溪隐蔽在后山,除非熟悉地形的老油条,否则必定疏忽。

鸣笛的方向,没有一辆停在乌溪。

我抱膝窝在墙根,林宗易周身戾气极重,他看了我一眼,韩卿,这是我最后一次手软。他撂下这一句,转身冒雨离开。

林宗易离开不久,远处开始回荡着我名字,淹没在雨声里,忽隐忽现,我像是听清有人在叫我,又像是没听清,精神恍恍惚惚。

他们很快寻到这里,在矮坡下发现了一滩血迹,以及背面朝上飘浮的郑寅。

紧随其后的冯斯乾刹那停住。

何江也大惊失色,白喆把韩小姐。

一群人匍匐在岸上,借助手电筒的微光打捞郑寅,冯斯乾没再靠近,他十指握拳,身躯在雷雨中紧绷。

何江问,是林太太吗?

男人说,不确定,飘到水域中央了,要下去捞。

冯斯乾本就白皙的脸血色全无,近乎透明,他目光定格在那片混乱的水域。

何江上前查看,冯斯乾嗓音晦涩,别动。

何江说,冯董

我让你别动!他揪住何江的衣领狠狠一甩,骤然燥红了眼,何江当即止步。

冯斯乾胸口急促起伏,手背和额头的青筋狰狞凸起,仿佛马上要爆炸。

何江从没见过如此失控的冯斯乾,他分明坚实硬朗,又像被掏空了,身体里的血肉挖得分毫不剩,空空荡荡。

一名戴白手套的男人这时迎向冯斯乾,冯董,是郑寅!不是林太太。

冯斯乾回过神一把扼住男人,再说一遍。

是滨城会馆的老板郑寅。

他手微不可察轻颤,许久,冯斯乾闭上眼,僵硬的肩膀彻底松垮下来,多谢。

我搬开横在身前的铁板,拾起一颗石头砸他,艰难出声,冯斯乾。

我太过虚弱,石头只砸中他衣角,他感应到什么,穿透重重的雨雾望向我,他晦暗的眼眸顷刻燃起一束光,带一丝克制又难以压抑的光,韩卿。

冯斯乾迅速向我走来,脱掉外套裹住我,搂进臂弯。他始终沉默,什么都不说,只是用力拥着我。

为首的领队走到我旁边,林太太,您是被绑架了吗。

我一脸呆滞。

男人半蹲,除了白喆,还有谁。

我眼珠转了转,一言不发。

男人试图继续询问,被冯斯乾拦住,她受惊吓了。

白喆去那边了。我突然说话,慢慢伸出手,指向蛇形公路,他和郑寅绑了我,没有其他人。

男人立马带队冲向蛇形公路,冯斯乾神色意味不明,他看着我。

第123章终究是错的

冯斯乾护着我坐进车里,车门紧闭,隔绝了外面的风雨,他点燃一支烟,是反方向吗。

我情不自禁一颤,果然逃不过他的缜密眼力。

冯斯乾叼着烟蒂,余光扫视我,说话。

我低下头,不言不语。

他微眯眼,林宗易来过,对吗。他离开橡山的路线,是蛇形公路相反的水路,你在为他争取时间。

我开始剧烈抽搐,喉咙喘不过气,憋得涨红,冯斯乾皱眉,他换了左手衔烟,右手一把搂住我,不舒服?

我揪住他衣领,偎在他胸膛。

冯斯乾立刻降下车窗,让空气流通,现在好点吗。

我困怏怏不动弹,他垂眸打量我,韩卿,你又在演戏。

我额头抵在他肩膀,睡着了似的,一声不吭。

他捏住我下巴,你帮他对抗我,是吗。我费尽心思布下的大网,罩住了他,你剪开一个洞。

我依然揪着他衣襟,没撒手,越来越用力。

冯斯乾却收回手,他目视前方,你是不是笃定我不舍得跟你发火。

我缠着他,像软绵绵的云团,纵然他有冲天的怒气,也融得一点不剩。

何江做完笔录返回车上,他拿着林宗易的黑伞,现场遗留的伞,是韩小姐的吗。

我刚想接住,冯斯乾先我一秒握住那柄伞,他在手上掂量着,比普通伞重,有防弹功能。

他再次望向我,这是林宗易的伞。

我一清二楚,无论我编造出多么天衣无缝的说辞,也瞒不了冯斯乾,我索性承认了,是。

冯斯乾手背在我颈窝处流连,紧接着,他缓缓抬起我脸,是水路吗。

我否认,是我带来的伞,白喆闯进蔚蓝海岸劫持我,伞摆在玄关的储物柜上,我顺手抓住了。

他笑着问,那种场面,你还能想起带伞。

下雨湿冷,我出月子不久,身子受不了。

我拼死拼活生下冯冬,他唯一的儿子,冯斯乾记得我手术中下病危的险情,我提起这事,他可想而知心软了。

韩卿。他面色阴晴不定,你有七巧玲珑心,可其中的同情心也许最终害人害己。

他把伞丢在副驾驶椅上,陷入沉默。

我伏在冯斯乾怀里,玻璃挂着的雨珠欲落未落,无数车灯汇聚成一束炽白的强光,折射在雨痕,光影迷离,他侧脸线条紧绷,一股极为沉重的阴郁感。

救护车挪出了一条路,何江正要驾车驶离,一辆警车在这时从公路迎上,车头碰车头,双方熄了火。

为首的男人跳下车,叩击后座窗户,冯斯乾主动打招呼,赵队。

赵队端详我,林太太,又见面了。

下属转述了法医的初步诊断,树枝贯穿颅腔导致脑出血是郑寅的死因,而贯穿的倾斜度和位置,基本排除第二人所为,说白了,结论是失足自杀。

下属又将笔录给赵队,林太太亲眼目睹白喆从蛇形公路出逃。

赵队撩眼皮看我,公路前半段摄像录到了林宗易的身影,拐弯时他就凭空消失了。

他问下属,那他在哪拐弯的。

应该在乌溪。

赵队话锋一转,转向我,林太太,您确实没见过林宗易吗?他半夜来橡山的目的,难道是参观乌溪吗。

我忽然哭出声,断断续续抽噎着,我也想见宗易,我要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很多天没回家了。

下属蹙眉,不对吧,林宗易昨晚回家了,两个小时才下来。

我不在家。我声音极小,我回去他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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