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还惦记我哭闹的一幕,女人提朱哥了,还有奸细。那辆车上是什么人,车牌号够牛的,尾数3个6,哭半天都没露面。
矮胖子打着酒嗝儿,胡言乱语,也许和男人玩游戏呢,一个走,一个留,干茶烈火显得有情趣。
瘦猴不如矮胖子醉得厉害,他察觉不对劲,拉住一名刚送完酒的服务生,你们老板姓什么?
我藏在柱子后,盯着他。
有两个老板,韩老板和芸姐。
瘦猴拧眉,多大岁数。
服务生说,韩老板年轻,您不是她朋友来捧场的吗?
矮胖子凑上前,五哥,你想傍富婆了?
我朝蒋芸使了个眼色,她立马走到男人身边搭讪,这位大哥眼生啊,喝得尽兴吗?
瘦猴端详她,你是老板?
蒋芸风韵万千,我是经理,他们都称呼我芸姐,我们老板在男厕拉肚子呢。
你们老板是男的?
蒋芸比他更莫名其妙,当然是大老爷们儿了,女人开得起娱乐城吗。韩旺财,滨城的村二代,赫赫有名的村长大公子,卖大蒜发家的。
我掩唇笑。
瘦猴迷迷糊糊,老板叫旺财?
蒋芸翻白眼,加上姓啊,不带姓不成狗了吗。
矮胖子骂骂咧咧,什么玩意。五哥,咱走!
他们走下台阶,蒋芸拍着胸脯抱怨,吓死我了,你招惹朱八的人干什么啊?
我松口气,朱八在云城混,江城没多少人脉,糊弄他没事。
我让蒋芸在大堂顶着,我直奔办公室。
彼时夜越来越深,雨也越下越大,黯淡的灯火覆在冯斯乾身上,他倚着沙发,气度深沉像一座无底的深渊。
我记得初遇冯斯乾在冬天的黄昏,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长着这样一双眼睛,忧郁,清澈更深刻,有黎明的光亮,也有黑夜的落寞。
他的一切都像神秘复杂的故事,令人一探究竟,沦陷着迷。
我在他的漩涡里粉身碎骨,缠来缠去,纠缠到今天。
我凝望他许久,他安静睡着,睫毛垂下淡淡阴影,眉目间也清清冷冷,我伸手拉毛毯,正要给他盖上,冯斯乾在这一刻攥住我手,他眼底一片清明。
我怔住,你没睡?
他眼神比窗外的夜色还沉寂,你不是不爱。
他注视着我,你只是不想爱了。
我身体一颤。
冯斯乾感觉到,从沙发上坐起,掌心握着我,韩卿。
他又重复一遍雨中说过的话,我会让你堂堂正正。
我一言不发望着他。
冯斯乾说,给我一点时间。
过道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电梯的方向,径直停在门口。
我过去拉门,是孟绮云,何江在她身后,韩小姐。
他一脸为难,孟小姐逼我带她上楼。
我们四目相视,我反应迅速,侧身让出路,找你冯哥哥呀?
孟绮云越过我头顶,小心翼翼搜索,斯乾在吗。
我右手翻来覆去,把玩新做的宝石绿美甲,睡觉了,刚醒。
她眼眶通红,闯进办公室,冯斯乾正在系扣子,她僵硬杵在那,张嘴带哭腔,斯乾。
他抬起头,略皱眉,你怎么来了。
孟绮云指着后面瞧好戏的我,那你怎么住在林太太这里。
冯斯乾不紧不慢系皮带,没理会其他,只纠正一句,她不是林太太了。
孟绮云面色青白,她真的离婚了。
冯斯乾摁下金属扣,绮云。
她捂住耳朵,我不听!
女人的天真娇憨在最新鲜时,男人喜欢,可热乎劲儿过了,一旦不新鲜了,男人会觉得累赘,愚蠢。
尤其有权有势的男人,他们骨子里看重的更多是识趣,知进退。
比如捉奸,堵人,当面下不来台,就算是正室,也犯了男人的大忌讳,何况还没结婚。
我窥伺冯斯乾,果然他眉头皱得更深了,你父亲打算接你回滨城。
孟绮云愣住,你也同意吗。
冯斯乾脸色意味不明,我认为你应该回去。
她哭着,你最近对我冷淡,就是不准备要我了吗。
冯斯乾揉着额头,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象那种。
你现在告诉我,不是我想象的样子!孟绮云啜泣,你将我从滨城接到江城,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接我?
冯斯乾没出声。
孟绮云哭喊,你说啊!
绮云,有些答案。冯斯乾目光掠过她,没必要追根究底。
孟绮云越哭越大声。
我将红酒倒进醒酒器,递给她,风尘仆仆来捉奸,喝一杯解解渴吗?
她打掉我手中的杯子,怨恨凝视我,你离婚了,就要抢我的吗。
我噗嗤笑,你有证据啊?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我笑容一收,警告冯斯乾,管好你自己的女人,醉王朝不是撒泼的地方。
我话音才落,四名保镖气势汹汹走进包厢。
我教过他们规矩,学会虚张声势,千万别动真格,捅了大娄子我可压不住,紧急场面需要见血震慑一下,也分见哪的血,打掉牙行,打破脑袋不行,像这种情况,对付一个女人,纯粹是走过场玩票。
孟绮云慌了神,整个人向后退,冯斯乾不疾不徐扫向他们,出去。
出去?你的地盘啊。我撂下酒瓶,我手把手训练的保镖,可不吃素。
我扬下巴示意,为首的保镖双臂展开亮相,白鹤亮翅。
我惊住,冯斯乾面无表情看着那个保镖。
第二个出列,开裆蹲下,黑虎掏心。
我闭上眼,压着脾气,滚。
第三个要比划金鸡独立的姿势,我抢先一步,滚!
气氛有点微妙,冯斯乾神色耐人寻味,带点戏谑逗弄,从哪雇的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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