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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手,上前一步好笑道:徐周衍,干嘛每次我一碰你,你就很紧张的样子?

他低下头,唇抿得很紧,慢慢地放松了肩膀,说:你踩我鞋了。

啊?关素舒后退一步,却被徐周衍拉住胳膊扯进怀里。

花盆。他说。

窗台上摆着花盆,她若是后退必然会把花盆撞下去。

他把她拥在怀里,却久久没有松手。

时间静谧,她的心跳很响,像要撞出喉咙口了,她揪住他的衣摆,发现他的怀抱格外暖,有淡淡的清香。

没等他们回过神,厨房门一响,两人立刻弹开。

时候不早了,你们要不要留下来吃饭?老人走了出来。

关素舒回过身掩饰前一刻的慌乱,道:啊,麻烦吗?

不麻烦,老人家笑,我一个人也是吃,三个人也是吃,你们不要嫌简单就好。

不会不会,吃什么都行。关素舒连忙摆手。

徐周衍看着她,欲言又止。

老人家的简单是真的简单,关素舒对篮子里的蔬菜很是新奇,指着问老人:奶奶,这是什么菜,好吃吗?

马上要小满了,是吃苦菜的时候了,尝过就知道了。老人说。

小满,关素舒忽然觉得这个主题很好,小满小满,小得圆满。

她帮忙洗了洗苦菜,徐周衍帮忙切菜,架上锅,一大勺猪油下锅,油一热滋滋作响。

关素舒拿出了相机,问老人:奶奶,我要完成一个拍视频的作业,能不能在你这拍点东西,我不妨碍您做事。

都行。老人很通情达理。

关素舒在客厅架上三角架,又举着相机去拍老人忙碌的背影。

这儿没有高级的集成灶,锅一热,油烟四溢,呛得人涕泪横流。

关素舒一边打喷嚏,一边给徐周衍打手势,让他不要入镜,镜头外徐周衍的表情有些无奈,他掸了掸手上的水,擦干后折下袖口,眼睛安静地看着她。

关素舒举着相机往后退,不留意身后的人,又一次撞进了徐周衍怀里,徐周衍扶住她。一回生二回熟,关素舒回过头,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唇前,示意他噤声。

她眼睛瞪得圆溜,指甲修得干净,指甲上有一个金黄色的小月亮图案。

这一次,徐周衍却兀地退开了,退开后又伸着手臂给她挡着身后的玻璃门,以免她再撞门上。

厨房拍得差不多了,在老人炒辣菜的时候,关素舒打着喷嚏退了出去。

在她低头看自己拍的成果的时候,徐周衍一只手插在兜里站到了她旁边,他叫她:大小姐。

关素舒侧头看他,嗯?

徐周衍说:待会我要去隔壁村子祭拜父母,快的话一个多小时就回来。

嗯,没问题,对了,你是本地人,这一块你都熟吧?关素舒还想出去拍外景。

他点头,对,两个村子挨得很近。

关素舒打了个响指:来都来了,我和你一块去吧,我正好想再拍点外面的东西。

徐周衍想了想,觉得也好,便点了头。

开饭的时候,关素舒第一个尝的就是苦菜。苦菜苦菜,一点也不枉得虚名,她一吃,脸立马拉成了苦瓜脸。

她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眼泪汪汪看着徐周衍,给他打眼色求救。

徐周衍清了下嗓子,夹了几块肉放她碗里,道:多吃肉。

然后不动声色把她碗里剩的苦菜夹走。

关素舒咽下苦菜,拼命喝水。

老人端着饭碗笑,你们小夫妻,感情真好喔。

关素舒险些喷出来,连连摆手:奶奶,我俩就是朋友。

老人看向徐周衍,眼里藏着揶揄,朋友吗?

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问?

有人心里有鬼,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而后镇定点头,沉稳道:朋友。

关素舒在老人家拍了不少素材,又拉着老人听了很多故事。

据老人说,现在这栋房子就是当年的老宅位置,但老宅太老,很多年前坍塌后重建了这一栋楼房,她指着一栋小院的位置说:这是当年学堂的位置。

那种感觉很神奇。

明明物不在人也非,可是过往的故事仿佛跃然在目,关素舒甚至能想象到两人暗地相恋的画面。

关素舒买下了老人的两篮子花,老人问她身上有没有现金,关素舒身上自然是没有的,她把徐周衍拉到了一边,问他:你身上有现金吗?

你要现金?

嗯。她点头。

徐周衍把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红包拿出来,递给关素舒,够吗?

红包?关素舒瞪大了眼睛,你哪来的红包呀?

徐周衍眼睫轻眨,说:姑姑托我转交给你。

啊?为什么要给我红包?

徐周衍轻轻捻了捻指尖,是我们这儿的风俗,第一次上门的朋友要给发红包。

红包挺厚的,关素舒还是不解:那这也太多了吧?

你收着吧。徐周衍淡淡地笑了笑,不然姑姑得怪我了。

见他这样说,关素舒也没再忸怩,把红包揣进兜里,道:算我借你的,回去就还给你。

不用还,还了寓意不好。

还有这种说法?关素舒将信将疑。

见徐周衍点头,她没太纠结,但在心里想了一下回去后还是得回一份礼过来。

走之前,关素舒拿现金给老人结了账,她凑了个整,老人一定得找钱给她,趁老人回去翻零钱的时候,关素舒拽着徐周衍就跑。

鲜花包裹成一大束花,芍药格外娇艳,她捧在怀里,拉着徐周衍从楼梯阶跑出小院和花圃,红气氤氲上脸,映得面若桃花。

他的手被她抓在手心了,却不敢用力去回握她,只觉得世界上一切美好,都被他握在手里了一回。

*

开车从金家村去徐家村的路上,想起老奶奶的丈夫,关素舒好奇问他:你认识一个叫徐留青的人吗?

徐留青有印象,但好像已经去世很久了。

那就没错,他们竟然真的是一个村子的人。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好像本来只是一个故事的人,因为这种联系,就成了身边的人了。

徐周衍好奇问:你怎么知道他的?

刚刚那个奶奶是他妻子,你不认识吗?

徐周衍摇头,我那个时候还很小,只记得村里有这么一个老人的名字。

车开进了徐家村,关素舒转移了注意力,趴在窗口道:奇怪,为什么总感觉这儿很眼熟,梦到过一样。

他没有替她回忆,只是自己微笑了一下。

他小时候带过一个很小的妹妹玩,那个妹妹和别人都不一样,特别干净,特别娇气,既要跟着他跑,还爱哭。

当然,他记得最清楚的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她高高站立着,那时她的笑颜,明媚、皎洁,高不可攀。

对她而言,或许这些都只是一场梦。

车停在山下,上山的道很狭小,只能走上去。

徐周衍老家在半山上,这种山可不是廊惠山那种一条公路修上去已经成了景点的山,这儿路虽然修过,但道路两侧还可见杂草倾倒的衰颓,有的路甚至是泥土压起来的,雨过后成了积水泥泞,一脚踩下去,鞋底全是泥巴。

关素舒开始还能跳两步,跃个水坑,走了一会儿,觉得心跳异常得快,她拉住徐周衍说:歇会,歇会儿再走。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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