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阙》047

第47章

“然后，让陛下活着回来见我。”

齐妪跪行至芮姜脚边，牵着她的衣摆极力劝道：“王后，这真的不可啊！陛下不日就要下葬，若是见不到陛下，旁人会如何作想？有那心思歹毒的，兴许都会认定是王后害了陛下！王后，老妇知您舍不得陛下，但您也得想想齐君和丹夫人啊……”

“可有疑虑？”芮姜抬眸问向伏阴，对齐妪的劝阻置若罔闻。

伏阴仍是迟疑不决，这样的托付未免太过沉重，然而，身为术士，她又实在想去辛图一探。犹豫半晌，她终是看着芮姜点头应下：“王后所托，伏阴定以命相护。”

“最快何时可动身？”

打定了主意，伏阴便不再迟疑：“明晚。王后还得拨几人沿途护卫陛下，此去辛图路途遥远，再者没了陛下，各地极有可能陷入纷乱，单是伏阴一人怕是不得妥帖。”

“那就明晚。同一时辰来这里见我。”

伏阴领命离去。

齐妪跪地还想再劝，芮姜先一步打断，从袖中扔了匕首到她面前：“若不能助我，就不要妨碍我。”

齐妪盯着那森冷短刀，比起震惊，更多的还是心疼。

“王后可是曾打算用这刀……”

芮姜不语，待重新看回嬴渠，面上冷意才散了些：“你放心，在他回来之前，我都会好好活着的。”

齐妪哑然，再无话可说，沉默良久方再次叩首。

“王后想做什么都可以，老妇会一直陪在王后身边，直到王后不再需要老妇的那天。”

次日清早，芮姜直接找去子尤在宫中居所，所幸他还没有离开。

“若我有事相托，需你离开王都一段时日，能否答应？”

“不能。”子尤直言，“昨夜太尉与秦地已经择定陛下的继任者，我若此时离去，宋地难保。我断不能丢下父亲母亲不管，恕子尤难以从命。”

芮姜没有勉强，转而道：“那玄甲卫中你信任的有几人？我需要他们对陛下的绝对忠诚，不惧生死。”

“……凡玄甲卫者，为陛下皆是不惧生死。王后相托要事，不妨交给几位都尉。”子尤顿了会儿方道，“可是王后，你当真信子尤吗？”

“陛下信你，我为何不信？”她的眉目温柔，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子尤收回目光，薄唇微抿：“王后需小心太尉。青府当日，守卫本不该如此松懈。”

不需要说得更直白，芮姜已能明白他的意思。嬴渠早有换掉公输良的打算，他若真是为利而心生反意，她也不会太奇怪。何况他们如此着急地选出继任者，摆明了是不会深究此事。

芮姜拒绝了母亲的求见，着手安排一切。

是夜，伏阴准时出现在永寿殿。

芮姜最后在嬴渠唇上吻了吻，便下令让玄甲卫抱了他上马车，又将准备好的干粮和药物一一搬上去。

伏阴和玄甲卫戴上兜帽，几乎隐入了沉沉的夜色中。

“照顾好他……等他醒了，告诉他我会在这里等着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