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阙》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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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要不要先休息会儿？您已经赶了很久的路了。”

泱芈摇摇头，看一眼王都所在的方向，道：“不了，争取明天就能入城。你们也陪我赶了许久，今夜便找个庄子歇会儿，明日再追上来。入了王都便去楚君府，陛下即便要动那宅子应当也不会这么快。”

不等随行的侍女表示反对，泱芈就已经带着另外几名侍卫先一步疾驰窜了出去。仅有的两名侍女无奈，只得和泱芈留下的侍卫再一道追上去。若非有他们大人压着，怕是泱芈连这一个月都不会等，自打得了准许，几乎是日夜奔驰着向王都赶，她们劝不得，也就只有随侍左右。

再是一刻不停，他们真正进入王都那也是次日近午间的时辰了。

侍女拦住泱芈，劝道：“夫人，我们已经到了王都，小公子不会再突然失去踪迹了。您该去休息会儿，总不能就以现在这样去见小公子。”

泱芈低头看了眼自己灰尘仆仆的衣衫，终是点头应下。

一行人寻了间客栈安置收拾，待泱芈休息，其中一名婢女便叫了侍卫去城内打听消息。

茶马巷重新开张待客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以往的那些狐朋狗友也都闻讯找了来，可卜余总觉得是少了些什么，以至于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劲。

卜余站在茶马巷的入口处朝街道上往来的行人看去，凝眸半晌，终于是察觉出异常来。太安宁了。不说这一年来王位两易其主，就是嬴泗此前在城外弄出的那些动静，这些百姓怎么都仿佛毫无所觉呢？为何没有大乱？这未免与他事先料想的情况相距甚远，叫他还如何生出看戏的心思来？

便在这时，一人闯进他的眼中。

卜余定定看了会儿，倏地转身向内，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小姑娘巴巴跑了来一把拉住他衣袖：“你是辛图的那位是不是？凤凰血的重生之法就保存在圣庙里，那你肯定知道我该怎么传承下去了。”

卜余伸出两指，捏住小姑娘细弱手腕将她拉离，嫌弃道：“小女巫，你怕不是忘了当初是你师父叛出辛图岛，若非她为了个男人离开，凤凰血至今还一并保存在圣庙里，我凭什么帮你？”

“你是大祭……”

卜余毫不犹豫地捂住她的嘴，拦住了她没遮没拦的话。

阿妩两手扒着他手臂，含糊不清道：“……这是你的职责，若是凤凰血断了……”

卜余冷笑，得空的另一只手箍住她腰身，几乎是将她从地面提了起来。他带着她往里走，一面道：“自打你师父带着凤凰血离开，它就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断了又如何？湮灭又如何？与我何干？”

阿妩撑圆了一双水润杏眸，震惊又难以置信，以至于一时间都没挣扎。

两人去到内院，卜余才松开手丢了她在地面：“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如何你也无权干涉，所以，你最好学会闭嘴。”

“但我不知道该去找谁了……师父很早就走了，或者你告诉我墨渊的那些人都在哪，我去问问他们……”阿妩沉默一瞬，又攥住他衣衫阻止了他转身离开。

卜余简直要被她气笑，找墨渊？亏她能想得出来。

他低头掐住她下巴，待意识到两人间的距离已是太近，他又松开，转而拍了拍她的脸颊，讥笑道：“不怕死你就去试试。不知道那些自诩人间正道的墨者都是怎么看辛图的？”

阿妩这才流露出几分委屈，看着他的眼眸里水雾氤氲，偏话里无赖：“那你就告诉我。离开迷雾森林后我都走了许多地方了，一直找不到，脚上手里都是茧子。我不想再找了，你得告诉我。”

“你谁啊？”

阿妩愣住，迷糊道：“阿妩……”

“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你？”

卜余正要拿开她的手，身后便传来芮姜戏谑的打趣。

“大祭司这样温柔的人，对花坊女子都怜惜有加，怎的如今还欺负起人小姑娘了？瞧瞧，她可都快哭了。”

卜余回头看了芮姜一眼，转手将阿妩从地上提起来，却是对前者道：“夫人说笑。女儿家，那当然是在榻上哭的时候更惹人怜惜。”

言罢便将阿妩交给侍从，吩咐带离。

“夫人今日特意找来，所为何事？”

芮姜低头对齐妪附耳几句，待齐妪也转身离开，她方道：“并无什么大事，只是念着大祭司的酒，想来讨几杯而已。”

“这有何难？”卜余叫来了侍从安排，“往后再有需要，夫人遣侍女来吩咐一声即可，卜余自会让人给夫人送进宫去。”

“怎么，大祭司这是不欢迎我来？”

卜余泛出笑来：“我是担心再叫夫人看见什么不想看见的。”

几乎是这话音将落，便有侍从来报：“公子，公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