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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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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可该怎麽办才好?朱虹听王小青说了这些後,很是替那对女修担忧,他虽然许多事不懂,这几个月多才跟着修行练武,但也看得出来是那名男修较厉害,他手中的法宝飞炮不断射出,将江面炸出一勃勃水花,举止十分狠戾。

较矮那名女修手上的伞甩了甩,逐渐变小,看来要挡不了那些炮火。

江面上局势紧张,看戏的胡素却是悠哉分析起来:「那两名女子左右不过金丹初期境界,且修为都不够扎实,对上一位金丹後期、将要进境元婴的大门派弟子,看来是要输了。」

王小青佩服道:「不亏是胡大王!好厉害呀,小的就瞧不出这麽多来。」

胡素好笑地拿扇子点点他额头道:「你是平素都吃甜果子麽?哪来这麽会甜言蜜语的小蛇。」

这边看戏的纯看戏,朱虹听了却是更加担心,禁不住转头问松玉,「师祖,该怎麽办呀?」

见朱虹如此,松玉安抚摸着他的长发,笑问:「什麽该怎麽办呢?」

朱虹道:「我们不能帮他们吗?」

秋綟道:「是呀,那名修士看来都动了杀意。这两位仙子太可怜了。」

看着两名小徒孙单纯为着他人担忧的面容,松玉唇角微g,笑道:「嗯,他的确动了杀意。他手上的法宝与身上的法衣标示,若无看错,应是玄真五派的弟子,那法宝名唤光明引,要有金丹境界方能使用,身上灵力越足,能射出的炮弹越大,玄真五派在目前仙门当中,也算是个大门派了,这法宝是他们内门弟子可用的,而这附近的江河有一半都归属他们管辖,也因此这位修士才如此有恃无恐,敢在这里如此……好了,师祖问问你俩,今日你们看他倚强凌弱,是否觉得吾等就该出面解决呢?」

朱虹眨眼,有些迟疑道:「不该麽……」

秋綟则闭起嘴来,他还未被h芦捡回绿松派时,也是大门派的弟子,听到这些,立即明白许多利害关系,便不敢再唐突说话。

松玉对王小青gg手,要他过来,小青蛇便立即蹦跳到他身边,也不看热闹了:「松玉大人,有何吩咐呀?」

松玉问:「小青,你从那些水蛇河鱼中还听到些什麽详细的,适才同我说过的,再对朱虹说一次,好麽?」

王小青哟了声,忙道:「当然当然,是我疏忽啦,没说清楚,那个呀——」

原来高的那位女修名唤林语卿,是男修陈一朗的师妹,境界低了些,听说陈一朗一直以来都很疼爱这个师妹,岂料林语卿出外游历一趟回来,带来矮的那位女修,名叫苏芳雨,说已经与对方结契了,还决意脱离师门。那陈一朗似乎一直在等林语卿结成金丹後可以与他结契成为道侣,被这麽拒绝後,气的不得了。

「这是听到的第二个版本。河里的蛇跟我说的,说他听到就是这些。」王小青举起食指道,「最开始的那个,是第一个。」

「第一个、第二个?」朱虹愣怔。

「第三个版本,是那个玄真五派里的白鹤来江边吃野食,同岸边的鹅讲的。」王小青指着不远处一处养鹅场:「白鹤说,他们师父曾表示等师妹结金丹後,就要许配给那个师兄的,已经是说好的,那个陈一朗也一直这麽认为,整个门派里也都等着在吃这场喜酒,但师妹说拒婚就拒婚,不给他这个师兄留点面子,让他在门派里大丢脸,成了笑话,所以他才会这样紧紧追杀不放。」

咳了声,王小青又道:「还有第四个版本,是我早上救下差点被白鹤吃掉的大鱼说的——」

胡素听到这里,差点被杏仁茶噎到,他禁不住又拿扇子戳戳这尾小蛇脑袋:「你整晚没睡都在河上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还四个版本?」

王小青捂着被戳出印子的额头,一脸严肃道:「胡大王,三只老虎讲话会成为一个人!有些话不能只听一方面说话,要多听多问,这是玄公子教我的!」

胡素大眼眨了眨,体会了好半晌才道:「三只老虎讲话会成为一个人,这……你是说三人成虎?」

王小青拍了下手,啊了声:「对的对的!哎,凡人有些话好难啊!」

胡素摇摇头,用拳抵住嘴,轻笑道:「你这六百年不认真修炼,都修了些什麽呀?」

王小青理直气壮答道:「我很认真修炼呀,只是每次读书都会睡着,好几次差点被夹进书里变成蛇乾,玄公子就叫我不要念了。凡人的话对蛇来说太难啦,能记一半是对的,我也是很不容易的。」

在外头能言善道的胡素一时间被这小傻蛇弄到不知该怎麽回才好,想了想只能拍拍他脑袋,庆幸他没变成蛇乾。

秋綟轻咳了声,问道:「所以第四个版本是什麽呢?」

话题跳到乱七八糟,朱虹已经听的有些迷糊了,他正等着听第四个版本,松玉却是挑起他的下巴,要他看向江面上,已经真要被那陈一朗拿法宝抓住的两名仙子:「来,他们要被抓住了,不过就适才小青说的这几个版本,听来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是非,你觉得我们这些旁人该管麽?」

只见拿伞的苏芳雨口吐鲜血,手上的法宝伞彻底破了,被林语卿抱紧在怀中,虽然离的甚远,但在画舫上的修士们俱能看清两名女修的表情,那麽绝望难受,林语卿默默流下泪来,薄唇贴在怀中人的额上,像在诀别。

反观腾空高飞的陈一朗虽生的不错,此刻看来却是如同恶煞一般,他收起那光明引法宝,反手掏出一个类似葫芦的小小法宝在手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音声如钟,将话传遍整个江面,同时间他微微转动着脑袋巡过江上船只,像是很满意无人胆敢插手这事儿。

「语卿,你一时糊涂走歪了路,念在同个师门的情谊上,你今日若愿舍了这苏芳雨,师兄便原谅你,也会代你向师父求情。」

林语卿更加抱紧怀中的苏芳雨,警惕看向陈一朗,回道:「一朗师兄,是师妹对不住你,但我已与雨儿结契,发了誓,愿与雨儿同生共死。」

苏芳雨捂着嘴避免血丝弄脏了林语卿,双目含泪瞪向陈一朗。

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份上,林语卿还是不愿示弱,陈一朗挑眉,轻咳几声,凌空踏步慢慢走向二人,眼神冰冷,但语气却是越发温柔起来:「语卿,你自小同我长大,小时不是说过,要嫁给师兄的麽?今次被这妖女迷惑,师兄不怪你……」

「雨儿才不是什麽妖女!」林语卿回道,「师兄,小时候是我不懂事,一时应着长辈的话同你顽笑,但这些年、这些年师妹真没那个意思……你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俩?」

陈一朗大怒,喝道:「顽笑?我对你好这两百年,就让你一句顽笑带过?语卿,你好狠的心!」

「好是你自己想对他好,语卿有要求过麽?」苏芳雨擦了嘴角的血,恨恨回道:「陈一朗,你不如杀了我俩!反正你都拿出你那师父给的y火葫芦了,今日就把我跟语卿收进去炼了成灰,此生再也不分开!」

林语卿听他这麽说,亦是有所觉悟,低头吻了吻苏芳雨的脸颊,看向陈一朗,「好,雨儿都这麽说,今日就同你一死,化作灰烬也是值得。」

陈一朗没想到这师妹如此硬气,脸都气绿了,冷声道:「语卿,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这妖女这样胡言乱语,你竟也愿意?」

那边看来真要出了人命,可远远看着的松玉还有闲情替朱虹等人解惑,他悠悠道:「y火葫芦,玄真五派玄天元婴老祖的独门法宝,能将修士妖物等等吸进去,只消三日,就能在里头被炼成灰烬,只剩妖丹或是金丹。」

竟然有这麽可怕的法宝?朱虹瞪大了眼,吓坏了,此时也顾不得多想,忙道:「不行不行,太可怕了,那两个仙子就算有错,也不能这样呀。他们一个被打到吐血,一个也都道歉了,这个师兄也没真娶人家,还没损失什麽,不该这样的。」

松玉笑问:「所以,你觉得师祖该去救他们麽?就算是那两名仙子不对?」

朱虹看着松玉那张造出来的假脸,用力点头:「要的!」

珍珠精小脸上认真又恳切道:「他们纵使不对,但又没伤天害理,不应该拿一条命去赔呀。师祖,可以请您帮忙救救他们麽?」

「真是傻孩子。」松玉手背抵住唇轻笑,边说着边站起身来,另一手肉肉朱虹的脑袋,笑道:「徒孙都要师祖帮忙了,师祖怎能说不呢?」

松玉说毕,转头对胡素点了下头:「糊糊,顾好孩子们。」便凌空看似悠哉地踏步飞了出去,他动作那瞬看来极慢,实则却是迅速,如同一道飞杀而去的利剑般,转眼间就将陈一朗制服住。

「您不过就是去玩玩,我要顾什麽呢?」胡素扇子轻摆,笑笑对朱虹道:「小师侄呀,你真是胆子大呢。」

朱虹不明所以,胡素却不再多说些什麽,只是拉住看了松玉飞离因此兴奋又将脑袋探出去的王小青,「小蛇,再把头探出去,你就真要变水蛇了。」

秋綟见朱虹迷糊,已经想明白的他怜爱地摸摸这小师弟的发顶,温声道:「朱虹,一般来说,他们这样的事情,其他人是不方便插手的。玄真五派是名门正派,必定有门派里的规矩,陈师兄虽有杀念,但不大可能在这麽多人眼前真亲手杀了自己师妹,想来他是要将人带回去让师门处置,那个y火葫芦应该只是为了吓唬他们……我是这样推测的……」

朱虹想了想,有些明白过来,歉疚问着:「是这样麽?那、那……我是不是不该让师祖去帮忙呢?」

胡素把王小青拉好後,笑笑端了一碗杏仁茶给小珍珠暖手暖胃:「有什麽好不该的,傻孩子,见义勇为这事儿没几个人做得到,你师祖愿意代你做,就让他做去。」

可是,我让师祖代自己做,好像也不对?朱虹端着杏仁茶,想着胡素与秋綟的话,正省思着自己,王小青又跳了过来,笑yy道:「朱虹大人,要听第四个麽?」

朱虹诧异道:「啊?」

另一处,陈一朗万万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在玄真五派管辖的范围中插手,且来者境界如此之高,他竟是一点都没察觉,被松玉擒拿住时,陈一朗大怒骂道:「来者何人?多管什麽闲事!」

「嗯。的确是管闲事呢。没办法,徒孙都要求了,做人师祖的总不能说不。」松玉轻声笑回,还有闲情扳着陈一朗的脸看了看,「嗯,根骨不错,修为挺好,双灵根,有前途……人长的也不差,怎戾气这麽重?不过就是被抛弃了,再找个合意又爱你的,不就好了麽,傻孩子。」

陈一朗不明白他在说什麽,只觉这名仙修怪里怪气,说了一堆称赞的话,怎感觉还是在骂他,他气吼吼怒骂,要松玉赶紧放开自己,别插手。

「都已经来了,还放开你,说什麽梦话呢,你们年轻小辈有时真傻。」松玉嫌吵,抿抿唇便使了个禁咒封住陈一朗的嘴,接着他另一手轻抬虚空一抓,直接将那林语卿与苏芳雨如同提线木偶般抓过,将三个人先丢到一旁,再顺手整理了江面。

旁儿的那些商船渔船见有人出手,又看到松玉帮忙,料想是有厉害仙家出面,纷纷松了口气,毕竟这三人破事一早堵住这大江,几百人行程全都乱了。

不一会,江面上便恢复如故,赶船行商的大大小小船只一如往昔向着自己该去的地方而去。

松玉飘在半空,见水道渔船商船恢复交通後,便慢悠悠拎着三个小修士飞回画舫去。

林语卿与苏芳雨本以为今日就这麽命绝於此,没想到出现转机,正庆幸之际,却又看到陈一朗一同被带来,很是不安。

「前辈……」

苏芳雨胆子大些,正要说话,松玉转头看了他俩一眼,食指摀嘴,轻轻一笑,「嘘。」

两名仙子不敢轻易招惹这名前辈,你看我我看你,赶紧闭嘴,不再多言,反而是陈一朗说不出话来,一路气怒踢着脚,一副巴不得把自己踢下江的模样。

朱虹知道松玉厉害,没想到他厉害成这般,像是去赏个花摘个果子一样,只不过一盏茶时间,他便一手箝着陈一朗,後面带着两个抱在一块儿的仙子,轻飘飘地落到船头,还让江面都恢复畅行了。

看松玉把三人带回来,胡素无奈地将画舫靠岸,不至於挡在交通要道上。

「来,人带回来了。接下来该怎麽做呢,朱虹?」被放下的三名修士神色不一,有人怒有人惊有人慌,唯有领头的松玉笑眯眯,他一掌拍过三个人肩膀,让三人好好坐在王小青搬来的椅子上後,便问捧着杏仁茶发愣的小徒孙。

朱虹惊道:「咦?」

松玉绕着三名动弹不得的修士走了一圈,将他们瞧过一遍後柔声道:「你看,师祖将人救下了,但有许多事情,不能只凭着那股冲动说做就做,要做就要做好,今日不只救下这两名女修,同时也要弄清这三人之间的恩怨,让他们之间做个了结。要不等咱们离开了,他们还不是会像之前一样,不是麽?」

松玉温和看着一脸呆傻的小珍珠:「你明白吗,好孩子?」

直迎松玉的目光,朱虹放下杏仁茶,想了想,点点头道:「明白了。」

松玉微笑,问:「明白哪些呢?」

朱虹白皙脸颊上浮起两朵红晕来,他站起身,对松玉鞠躬道:「师祖,对不住,徒孙自己没有能力,却想插手,还劳烦您,是徒孙不自量力,自以为是。徒孙要先向您道歉。」

松玉一怔,原本噙在唇角的笑像是凝结一般,他看着朱虹,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疑惑茫然来。

旁儿的秋綟等人更是没想到朱虹会先说这个,神色俱是一愣。

胡素拜松玉为师要快四百年,头次见这名总是一副尽知天下事的绿松石精有这般神情,他赶忙扇子一打,摀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笑盈盈如秋水般的眼。

没有察觉松玉那点神色跟胡素古怪笑脸的朱虹又道:「但是徒孙不後悔,如果这事情不管,徒孙心里会很难受……而且,就是因为知道师祖好厉害……好厉害,所以、所以就忍不住想依赖、想麻烦师祖……师祖,谢谢您。谢谢您答应了徒孙无理的要求。」这麽说着,朱虹上前抱住了松玉,拿小脸蹭着他的穴口。

珍珠精这些日子被松玉宠惯了,向他撒娇起来一点都不懂得害臊。

松玉怀里扑进一个暖暖的孩子,他那愣怔的神色慢慢地、慢慢地收了起来,绿松石精师祖深呼吸了口,双手圈紧傻呼呼的珍珠精徒孙,拿下巴蹭了蹭小徒孙发顶,柔声道:「……不用跟师祖这麽客气。乖孩子。」

朱虹抬起头嘿嘿傻笑:「不行的,师父跟徒孙说过,该谢谢的要记得谢谢,该道歉的也要道歉……谢谢师祖,徒孙好多不懂事的地方,以後会好好学,跟多想想的。」

松玉温柔眯起眼,嗯了声,轻捏朱虹那圆润的脸颊一下,又笑问:「还有呢?道歉完、谢完後,这三人呢?你又明白了什麽?」

朱虹摸着被掐过得地方,笑笑看向不敢说话的林语卿与苏芳雨,道:「这个,徒孙觉得……这两名仙子姐姐分明只是相爱,却要被拆散,实在太可怜了……而且、而且这个陈前辈也很可怜。」

陈一朗被松玉制止,刚又被他绕了一圈瞧,又见他们在那儿不明所以的道歉谢谢,整个人已经气怒到金丹快要爆裂,突然间却听到朱虹这样说,他人也是一愣。

这傻孩子在说什麽?他可怜?陈一朗眨眼,有些不可置信。

「师祖适才说,不能只凭着冲动说做就做,要做就要做好……徒孙明白着的。」朱虹道:「刚刚徒孙听小青说了第四个版本,他说,听从玄真五派飞出来玩的麻雀儿们说,这个陈前辈,其实是有替两位仙子求情的,没想到他还没让他们的玄天师父答应,两位仙子就先逃出来了,还打伤了好几名同门……小青说,三只老虎讲话会成为一个人,表示事情有多种版本,而一定有一个会是对的,也有可能是对的事情被拆成了好几件,徒孙觉得与其让他们打的你死我活,不如坐下好好说话,说明白,弄清除那个是对的。虽然徒孙觉得陈前辈打人的样子好凶,但他、但他被师妹不要了,很可怜的,他一定是因为自己很可怜、很难过,才会这麽生气……」

朱虹越说像是越有同感,露出个同情神色看向陈一朗,「徒孙想想,若是像师祖、师父说不要认我这个弟子了,我不知道会不会也这样……就觉得他好可怜。」

……这孩子怎麽这样说话!谁教的!这什麽门派养出来的傻孩子!听到这些话的陈一朗整张脸都涨红了,而一旁胡素已经受不住拿着扇子捂着整张脸,笑到人都是抖的。

秋綟也禁不住撇过头拿袖子遮脸笑,但没那麽明白的王小青疑惑道:「朱虹大人,您会不会想太多啦?」

一旁的林语卿与苏芳雨则是对视了一眼後,露出有些歉疚的神情来,默默看向整个人都红透说不了话的陈一朗。

朱虹很认真回应王小青道:「没有想太多的。师父跟我说过,世界上什麽都有可能,要多想想,多预设立场,这样遇到意外,才不会慌乱。」

王小青佩服道:「朱虹大人的师父真是睿智聪明,小的学起来了!」

「哎,我不行了,说花醆那小子睿智聪明,这傻小蛇,这傻珍珠哈哈哈哈……」胡素笑到整个人趴到船边。

「想什麽呢,谁会不认你?」松玉眉目弯如月,笑着肉肉朱虹的小脸,声音极其温柔道:「海里来的傻珍珠。」

朱虹看着松玉那张假脸,莫名觉得好似可以看到他最原本的模样,珍珠精嘿嘿笑了声,并不否认自己就是颗傻珍珠。

陈一朗吼出声来:「谁要你可怜——」吼完这句话他这才发现禁言的术法不知何时已被松玉拿掉。

松玉看了他一眼,放开朱虹走了过去,抬起他下巴,露出个笑来:「我徒孙怜惜你,怎麽可以这麽不知好歹呢。」

陈一朗嘴动了几下想回嘴,骂谁需要这些傻孩子怜惜,发现又被禁语,气的都想跳起来同松玉大打一场,但这当然只是想想,离松玉越近,他越是感受到这名修士的可怖,那深不可测的修为、还有虽满面笑容,却透着一股冷漠的气息,皆令陈一朗大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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