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监兵神君应有的威严,也没有主杀伐的四圣白虎应有的冷漠无情,倒不如说像只被人丢弃在马路边的巨型犬科动物。
挣扎纠结了一阵,时煊还是没忍住,伸出另一只手在人脑袋上轻轻揉了一把,随后轻声开口道:“别诋毁我,我哪有这么目中无人。”
“我是个冷漠无情的人,我知道。”姚沛舟的声音很轻,轻到连窗外的风声都险些将他这句话盖过。他眼眸中盛满了醉意,迎着窗外的月光思绪飘向了远方:
“是我让长宁出生便没有父亲,让霍知眠没有了爱人,也让你痛失挚友。我都知道的,泊舟对你们而言有多重要,但是我能怎么办呢?当我有了神识之后,便也想要感受一下这世间万物。”
时煊心中一痛,下意识地握紧了姚沛舟的手指,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姚沛舟......”
“尤其是当我看见了你,”姚沛舟的目光重新汇集到时煊身上,此时的他仿佛透过“楚遇”的肉身看见了他最想要见到的人,目光深邃而复杂:“我想要让你看看我,哪怕只是看我一眼。”
时煊被这样炽热的目光灼到了,在这一瞬,他突然有些不敢低头与人对视,仿佛多看一眼就要陷入其中。
从未想过,在姚沛舟冷淡的态度之下隐藏着这般炽热纯粹的情愫,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小混账天生薄情寡义又高冷禁欲,大概不明白人世间的感情究竟为何物。
从前他一直觉得姚泊舟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自己对姚沛舟恶劣的态度、单方面的对立以及赌气一般的情绪都是源于姚泊舟的牺牲。
可是直到自己生命走向尽头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怪过对方,毕竟那都是姚泊舟自己的选择。
那个人选择让出白虎之身,让姚沛舟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他们这些旁观者又有什么资格评判。
“我看到了。”时煊柔声低语道,他轻轻拍了拍姚沛舟的发顶,低垂着眉眼时眸光格外温柔:“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你呢?”
和煦的春风拂面而来,掀起一场漫天花雨,一袭白衣的九尾狐仙摇晃着手里的玉骨扇,及腰长发被红发带缠绕着,随他走路的动作轻轻摆动。
他盯着眼前姚泊舟看了好一会儿,那双明媚动人的眼仿佛透过对方直达心底深处,半晌后,才砸砸嘴道:“你说你体内还有另一个人?真的假的?”
“骗你做甚?”姚泊舟笑了,眉眼弯如新月,捏着桌上摆放着的茶盏轻抿一口入喉,而后道:“他叫沛舟,苏醒时间比我晚些,算是我的弟弟吧。”
“稀奇!”时煊抚掌赞道:“之后呢?他一直跟你一起?共用同一个身体?这怎么好,日后你若娶妻要洞房花烛,他岂不是可以听墙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