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姚泊舟素来儒雅随和,哪里有这九尾狐这般能说会道,被人揶揄了也不知该如何回嘴。
随后他听见久久不发声的姚泊舟道:“厚颜无耻!”
他噗地一声笑出来,在时煊疑惑的目光里缓缓开口,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他说你厚颜无耻。”
“嘶——”时煊不高兴了,凤眸一凛,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要同人算账:“什么?我厚颜无耻?你叫他出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这小崽子!”
也许是听进去了时煊这句话,往后的时光里,每当姚泊舟与霍知眠独处时,姚沛舟便会封闭自己的神识。若他有肉身,光是想想这狐狸说的那些没羞没臊的玩笑话,便会面红耳赤。
从那以后,时煊便如同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稀奇玩意儿,每每与姚泊舟见面时便要出言调戏这个素未谋面的小虎崽子几句。姚沛舟哪里是他的对手,每次打嘴仗都落败。
可每次又隐隐期盼着下一次与人见面,殊不知那份期盼已经顺着相连的血脉传递给了姚泊舟。
姚沛舟的怀抱里混杂着檀香与酒的味道,揉杂在一起的气息让“楚遇”这具肉体昏昏欲睡,陷入这个怀抱的瞬间时煊感应到了对方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撞击着胸膛。
也许是受了锁心结的影响,时煊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了,慢慢与姚沛舟同步。
“我多希望当年和你一起去了桑泽山...”姚沛舟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低沉而沙哑,这个角度时煊根本无法看见他的表情,但也能从声音中分辨出他的情绪。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自言自语:
“当年,我拦着盛尧,告诉他不可逆天改命,信誓旦旦地说若换作自己,一定能冷眼旁观,绝不强行插手。可真到了那一天,我是当真想把拦在我面前的所有人统统杀光,告诉他们这天,逆就逆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这里,时煊突然觉得有些难受,他低垂着眼眸,指尖轻轻攥着姚沛舟的衣领,声音里带着些责备意味:“喝点酒就开始胡说八道,这毛病还能不能改了?”
“没胡说,我认真的。”姚沛舟终于听进去他的话了,一边郑重其事地解释,一边伸手抬起了时煊的下巴,与他四目相对:“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听凌庭柯的鬼话,即使救不了你,也要跟你葬在一处。”
对上这双眼时,时煊第一次感觉到有一股暖流自眼眸蔓延到胸口,像是汹涌的潮汐不停拍打着海岸,令人莫名的悸动。他双手环住姚沛舟的脖颈,仰头凝望着对方,片刻后呢喃道:“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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