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若有所思,“这个痕迹……倒像是一只脚,另一只是木桩。”说道这里她恍然大悟,“塞德斯先生提到过一个装有木腿的人,难道……”
“没错,这就是更重要的证据。而且还有另外一个人,身手敏捷智慧超凡——您瞧瞧这,医生,请问你能从那堵墙爬上来吗?”
这里离地面至少六丈多高,而且墙面光滑连可以攀爬的砖缝都没有,华生立刻摇了摇头。
“这就对,如果没有人帮忙,是不可能爬上来的。可是如果这里有一个你的朋友,用放在屋角的那根粗长绳,一头系在墙上的大环上,一头扔下去,哪怕装着一条木腿也可以顺着绳子爬上来,他们就是如此进出这里的。”
诺拉拿过那卷长绳细细看了看,的确在中间发现了一些血迹,大概是由于下滑的速度太快以致于来客磨破了自己的手掌心。
不过这个说法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那么那个同伙是怎么进来的呢?”华生问。
福尔摩斯皱着眉,沉思,“至于这个,的确有点意思,烟囱太窄成人是无法通过的,门和窗户更不可能,所以只有一个结论,那么它再不可思议,也会是正确答案。”
诺拉吸了口气,“他是从天花板那个洞里面进来的。”
“毫无疑问。”福尔摩斯点点头,“如果您不信,不如随我们一同去看看。”
说着他爬上了梯子,双手按住楥木一用力,身手非常敏捷地翻上了屋顶的密室,然后探出头,向诺拉伸出了手。
原本同样准备翻上去的诺拉愣了愣,只好握住福尔摩斯的手借力也一同跳了上去——说实话,她并不认为这个简单的动作需要福尔摩斯的帮忙,但是出于对福尔摩斯男性自尊的顾虑,她依然选择了配合。
华生却没有得到这个待遇,他艰难地爬了进去,期间因为不小心滑了一步撞到旁边的楥木而蹭到一脸灰。他狼狈地抹了抹脸,幽怨地看向表情镇定的狗男女二人组。
福尔摩斯已经开始打量这间密室,大约十英尺长六英尺宽,地板中间铺了一些薄木条积着一层灰泥。屋顶是尖形的,没有任何陈设,到处都是长年累月堆积的灰尘。
“看这。这就是一扇通向屋顶外的暗门,外面就是坡度不陡的屋顶,也就是那个人进来的路,也许在这我们能有其他收获。”福尔摩斯拿着灯往地板上照去,即使镇定理智如他,也不由得露出惊讶诧异的神色——
满地都是没穿鞋子的赤足脚印,清晰完整,但是尺寸没到成人的一半,看上去就像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童的恶作剧。
“这是……小孩子的脚印?”华生惊呼。
福尔摩斯并未理会他,而是掏出了放大镜与皮尺,毫无绅士风度地弯腰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地仔细查看这些脚印,灰色的眸子就如同猎犬般犀利卓然。
华生不由得咕哝了一句,“真庆幸夏洛克是个侦探,而不是罪犯。”
诺拉点了点头——以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精力才智,以及细致入微的观察推理能力,如果他对犯罪更感兴趣的话,对于英国人民乃至世界来说,将会是多么可怕的灾难。
也许他手下的谋杀会让他比那位著名的开膛手杰克更令人胆战心惊,而更可怕的是,大概没有人能够抓住这位高智商高功能反社会型人格的天才。
正在诺拉和华生同为一个想法而胆寒时,福尔摩斯爆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喊,“我们简直太幸运了,”他说,“有了,看这里,来这儿的第一个人粗心大意,他不小心而且很不走运地踩在了木榴油的上面,就是这滩难闻的东西,旁边的瓶子破了。”
华生,“?”
福尔摩斯志得意满,“这原本没有什么,可你们知道么,一只狗通过嗅觉可以顺着气味找到尽头,而我们则可以通过这些东西——”
还没说完,福尔摩斯忽然停了下来,“警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