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他做了一个决定,眸子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这事跟我爹爹他们无关,你想怎样,都冲着我来。”好一股大议凛然之气。
“从来没有人知道相府有个三小姐,本王会以为是你二姐并不奇怪,可你分明就知道本王想娶的人是你,却一再地将本王推向你二姐身边,一次次问本王要休书……”
这事不知如何添油加醋传了出来,自此,都城流言“宁愿惹怒皇上,也莫要得罪八王爷。”
“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夜城歌很想知道原因,哪怕心里已经猜出一二。
“怎么?让本王如傻瓜般在另一个女人屋外守了好几天的夜,你不打算给本王一个交待?”夜城歌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你们小心一点。”阮麟寒也不犹豫,抱着司若兰便离开。
“谁说我要休书了?好好的王妃不当,我傻了?”事实证明,她真傻了,早知道夜城歌会来,打死她也不会出手。
司若弦无语问苍天,夜城歌的笑容真讨厌。
“……”
阮麟寒有些许错愕,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比起修为,他远不及夜城歌。
司若弦能够感受到夜城歌隔着几米远,仍那么凌厉的眸光,仿佛要将她看穿。
本来,他有玄天剑在手,根本就不在乎玄音琴,他很清楚,那张琴与玄天剑一样有着灵性,一旦择主,便忠心不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驾驭的。
夜城歌挑眉“你的意思是本王记错了?”
“可你别忘了,我曾救过你。”
司若弦耸耸肩,也不计较,抱着玄音琴就走“王爷,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活动一下筋骨?”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司若弦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语可说。
身为血性男儿,武艺非凡,杀人无数,向来只把别人踩在脚底,或是送上西天的三大杀手,何时听过这样无理的话?几乎就在司若弦话音落下,飞身而起的瞬间,他们果断地抛开夜城歌与杜铭,追着司若弦而去。
那么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代战神,居然就被一个女孩给耍得团团转了,若是传了出去,他的面子往哪里搁?可恨的是,这个女人还是她八抬大轿迎回来的妻,该死的是,他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她动了情。
她不会忘记,犯下的真算得上是欺君之罪,哪怕她咬文嚼字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真的追究起来,以夜城歌的脑袋与手段,还真不能全身而退。
天知道,她脸红,完全是因为方才差点被夜城歌吻得窒息。
原本整齐摆放的各类物品,早已在打斗中破烂不堪,凌乱地散落一地。
他很清楚,要长久的隐藏自己的实力,需要付出多少,他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心里到底背负着什么?
司若兰的思绪被拉回现实,轻轻摇头“我没事,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司若弦怒“你疯了,明知道我才是你要找的人。”
边关动荡,两国交界,为了争夺本国权益,向来都是兵戎相见,而今,夜城歌提出这么一出,分明就是让自己的父亲去送死,她如何能许?
阮麟寒打横抱起司若兰,眉心都快打结了,一脸担忧,却又不想让司若弦担心,遂二话不说便欲离开。
“怎么?你在质疑本王的能力?”夜城歌伸手,一把将司若弦拽入怀中,意味不明地说道。
司若弦是用内力扩音的,即使在打斗中,曼陀罗与食人花也清楚地听到了她的话,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有木有?
毫无疑问,方才的一切都被夜城歌尽收眼底,下面的人群或许看不到司若弦,夜城歌的位置却看得清晰。
司若弦抱着玄音琴找了个位置坐下,十分淡定地看夜城歌与杜铭表演。
这女人是装的还是真害羞了?夜城歌一时有些不确定。
“司若弦,你敢胆做出那些事情,就该想到结局。”
“本王是怎样的男人?你就知道不适合了?本王看着挺好。要知道,四国之中,想要当本王的王妃的女子海了去,就算是一个侍妾,一个婢女,只要本王吱一声,也绝对能排成长龙。”
“素锦在布料店等我,我跟城歌一起过来是要找你们的,结果,一来就看到混乱的场景,城歌觉得有必要来这边看看,但他又不放心我一个人,我就随着他过来了。”司若弦“诚实”地解释,不想让司若兰疑心。
司若兰一直认为司若弦是想要逃离的,一直认为夜城歌还在执着于自己的,今日一见,看来并非如她所想,或许,她错过了很多事情,不过,既然他们处得好,她心里也就安了。
说得自私一点,她放不下现世的亲情,不愿意将家人推向风口浪尖,有什么事,她愿意一力承担。
司若弦回以一个“当然可以”的眸光,一脸担忧,将问题直接甩给夜城歌“城歌,你一定可以救姐姐的对不对?”
她不怕夜城歌对她如何,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凭着她一身本事,加之聪明的头脑,夜城歌想要灭了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倒是她的家人,若是夜城歌问罪,这就不好玩了。
“王爷真是爱说笑,装的人何止我一个?在你心里,恐怕早就开始怀疑了,难道你要告诉我从没查过我?你不是这么容易相信人的人?”司若弦故作镇定地反驳。
然,此时的司若弦与他平日看到的完全不同,她的眸光不再是冷静、睿智,甚至不再含着秋水,而是凌厉得似要毁天灭地,她的唇畔挂着一丝笑意,给人的却不是温暖,而是莫名的恐惧,邪肆得令人想逃。
一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司若弦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她被夜城歌吻得七荤八素,浑身的力气都似被抽干了似的,呼吸很不畅。
夜城歌与杜铭皆是一抽,这个女人还真会利用他们,只可惜,当他们想要退开的时候,已然不及。
“姐姐,你受伤了吗?脸色那么苍白?”这是明知故问。
他当然不会告诉司若弦,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确认她无事。
“出乎意料。”简单的四个字就打了司若弦。
对于司若弦的主动,他是兴奋的。
不难看出,她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妹妹。
夜城歌灭下的火气陡然升腾,他还真见不得司若弦如此模样,突然间,他觉得身份拆穿前那个冷静中透着睿智,偶尔恶作剧的司若弦着实可爱,至少,不会如此般气得他牙痒痒。
他不只一次地怀疑司若弦的身份、琴技,接近他的目的,亦想过很多种得知她身份的途径,却从未想过会如此突然,甚至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是明知故问。夜城歌瞬间觉得无力,你能演得再逼真一点吗?
“乐意奉陪。”
“你希望本王怎么做?”夜城歌挑眉反问。
身份拆穿,本事顿现,在夜城歌面前,她确实不再需要伪装,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可她却不得不妥协,为了自己珍爱的亲人而妥协。
“我留下。”看似很好选择的问题,其实,夜城歌只给司若弦留了一个答案,司若弦也懂,加之,她知道司若兰不会有什么事情,所以,她选择留下。
他拿下了对方的人,盘问出了想要知道的事情,便结果了那些人,时间不早不晚。
司若弦哑然,的确,那一次若不是夜城歌为了保她周全,以他的本事,不会被三大杀手暗算。
“司若弦,你非要惹怒本王,跟本王对着干么?你确定你不是想让本王早点给你休书?”
“你这样的男人,不适合姐姐。”司若弦果断地打断夜城歌,这男人,不就是想给她梯子爬么?她忍!她如他所愿。
王爷,你确定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怎么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她那般娴熟地弹奏琴曲,一弦一音,震慑人的五脏六腑,自问,若非内力纯厚,他听不了这曲子。
“你不是一直想要休书吗?回头本王就给你。”夜城歌答非所问。
司若弦心里一突,各国的局势都不算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哪一国的君主都想吞并其它三国,一统江山。
忆及方才夜城歌与司若弦那一场旁若无人的热吻,或许,他能够确定,他少了一个强大的情敌。
“怕了?”司若弦方退一步,便被夜城歌地拽了回来。
“罂粟、曼陀罗、食人花,我们之间的账该好好的算一算了,有种的就跟我来。”
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想念她的味道的,而今,知道她才是自己一直念着的人,所有的误会解开,他心里没什么纠结的,便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忘记了某段时间在司若兰屋外面守夜的孤寂,其实,心里那种平静至今记忆犹新。
司若弦怔怔地看着夜城歌,脑海中只跳出两个字危险!
“另,相信你应该听过,本王处理事情的手段向来极端,但凡得罪本王的人,从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这次是玩火**。”
夜城歌心想我这一辈子是完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眉梢轻挑,不紧不慢道“本王倒是觉得司若兰温婉可人,确是为妻的好人选……”
“若不是因为你,本王会受伤么?”
不知是谁眼尖地看到司若弦手中抱着的白玉宝琴,大吼一声,原本打得激烈的各路人马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看来。
司若弦笑得更加邪肆,出口的话语却犹如天山上不化的寒冰,冰冻千里“两年了,你还是这般狂妄,就不知道收敛二字怎么写么?”
“你说得没错,怪只怪本王太执着,怀疑了也狠不下心来一探到底。”夜城歌突然笑了起来“不过,你似乎忘了一点,司家犯了欺君之罪,纵然本王没指名要娶你二姐,但世人皆知,相府只有一个二小姐,难道,你认为自己的说话能站得住脚?”
话音落下的瞬间,司若弦没有任何犹豫地吻上了夜城歌的唇。
直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凌厉的杀气直逼而来,司若弦才意识到危机,所幸,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经历的是非人的魔鬼训练,反应与速度堪称一流,危险来临之时,她很本能地抱着玄音琴往旁边一滚,然后,借力弹起,灵敏地飞离。
“你想怎样?”司若弦突然心慌起来,脱口问道。
一头撞进夜城歌结实的胸膛,疼得司若弦龇牙咧嘴,眸子里也本能地蒙上了一层水雾,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要多浓厚的感情才能如此不顾一切地将所有可能生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杜绝一切可能伤害到自己亲人的源头?
夜城歌一阵错愕,大脑瞬时当机,回过神来之时,反手扣住司若弦,毫不犹豫地加深了那个吻。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父亲和姐姐?”
抬眸,毫无意外地撞进夜城歌如墨的瞳眸,她看到了他的眼中,她的慌乱。
拥挤的人群早已散去,就连那些或受不了琴音而倒下,或因为逃亡而被踩踏的人全都不见了,留下的,也不过是那些欲夺玄音琴者卖力的表演,刀剑碰撞声划破宁静的夜空。
“丞相并不是胡涂的人,本王倒是好奇,他怎么就会把这么厉害的你送到本王身边?”夜城歌并不留情“边关动荡,时局不佳,你的嘴这么利,或许,丞相更能以三寸不烂之舌谈得和平,免了战事。”
三年前,手下一个信任的兄弟背叛了他,就因为一个不安好心的女人,他二话不说,直接令人将其八光了扔给那个女人,看着那女人利用各种残忍的手段亲手废了那兄弟,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眨一下眼睛。
司若弦看向夜城歌,特意加重了城歌两字的音,听似撒娇,实则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仿佛在说“你若是不配合的话,我就让你后悔。”
“事情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夜城歌极淡定,司若弦却似害羞般在夜城歌怀中蹭了蹭。
距她不足五十米的地方,罂粟、曼陀罗、食人花三人平排而立,满目愤怒,手中的长剑直指司若弦,锋利的剑身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森寒的光,不一言,却令周围百里之里鸦雀无声,属于杀手的气场展露无余,腾腾的杀气在空气中蔓延。
天知道他心里是多么震惊,甚至有些难以言喻的欣喜,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一直都在身边,那种心情,真的很难用一个词语来形容。
“阮大哥……”司若弦想也没想便唤住了阮麟寒,其间还不忘对夜城歌使了一个眼色。
“你还理直气壮了?三朝回门的时候,是不是你弹的琴?灵泉寺内偶遇,女扮男装的是不是你?皇宫宴会上,你是不是故意弹错琴?那日救我和杜铭的人其实就是你?”
“不敢!”司若弦答得干脆,但那话语,怎么听都不似不敢。
或许,这就是“天下第一琴”两年来仿若从人间蒸了的原因,她隐藏自己的实力,又瞒着所有亲近的人,只是为了将他们保护得滴水不露。
“姐姐是说救了大家的人吗?”司若弦故意摆出一脸崇拜相“我也觉得她的声音跟我很像,遗憾的是没能看到她的长相,坏人走了,她也跟着追了上去,对,城歌?”
“这么说,还是本王的错了?”真是气死他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本王想娶的人是你,为什么不说?”
“自问,我没给你带来什么烦恼?从一开始,是你自己认定的二姐,与我何干?我充其量就是帮帮你追求心爱的女人罢了,要去守夜,那也是你自己做的事情,能赖我吗?”司若弦万分不满,这个男人,还真是可恶。
“阮少将,你先送她回去,找个好的大夫给她看看,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夜城歌直接过滤掉司若弦的话,转移话题,吩咐完了,还不忘问一下司若弦“你是随着他们回相府,还是跟本王一起?”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罂粟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他甚至没有看到她动,只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司若弦已经距他好几米远。
眼看着司若兰与阮麟寒越来越近,司若弦抬眸看向夜城歌,他也在看着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司若弦作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你一次次想要休书,就是想拿着休书逃跑过?你认为本王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会拿相府的人怎样?可惜,你太不了解本王了。”
“冷魅,你别太狂傲,别忘了,当年,你也差点死在我们手上。”曼陀罗冷声说道。
“你也会说差点了?用的什么手段你们心里很清楚,我能活下来是我本事,当然,同时也证明你们无能。”司若弦毫不客气地反击,顿了顿,又似想到了什么,唇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笑得格外灿烂“你们真那么本事,何以在上次刺杀夜城歌的时候,听到熟悉的曲子就打道回府?还那么久不敢现身?”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那次只是普通的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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