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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夫露权威忍气吞声 彰显才能泰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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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真是太棒了!”胡一飞探出头眉飞色舞地盯着满桌的美味佳肴真心夸赞道,他忍不住伸手朝八仙桌抓去,英俊倜傥的周之环赶忙将胡一飞的身子抱起,放在角落的太师椅上,斥责他:“看你这猴相,主客还没有来,你急什么?”

胡一飞忍着馋虫,打趣道:“天都晚了,人家要是不来,难道俺们就瞪大眼珠子,眼巴巴地望着这些美食,过过眼瘾解解馋气,然后空着肚子回家去吗?”

“你前面不是在厨房吃了吗?”

“那垫底的鸟食算是吃吗?俺只是尝了一丁点罢了。”

“那是一丁点吗,俺看你差不多把炒锅都舔干净了。”周之环用嘲笑的目光看着坐卧不宁的胡一飞。

“相公,还有谁来吗?”骚狐狸向大厅门口站着的费清问道。

“娘子,俺们今儿个要请的是才结识的一位朋友。”

骚狐狸好奇顿生,她又问:“相公,这位客人是做什么的,那他什么时候来呀?”

“女人家问这些干什么,你快去厨房看看老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费清不耐烦地向一旁挨着他的骚狐狸说。

“大哥,要不俺们先吃吧,菜凉就不好吃了。”胡一飞伸长脖子越过周之环向门口的费清喊道。又满脸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哥,俺估摸着他不会来了。要来的话,早就来了。”

“可是人家都答应好了,就一定会来的。”周之环抱着双臂坚定地说。

“就你相信人,面情软的是非不分。”胡一飞把嘴里的牙签取下来,向地下啐了一口。

骚狐狸走过周之环的身边,胡一飞向骚狐狸挤眉弄眼地说:“嫂子,又挨大哥的刺了?”

“快把你的臭嘴闭上。”骚狐狸将内心的恶气向胡一飞发泄出来。

“哟,嫂子,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骚狐狸委屈地望着周之环,周之环像是无视她的存在,转过身向门口走去,一阵伤心凄楚的凉意紧袭着她。

走到热气腾腾的厨房里,小曼与老张在收拾残局,她一边默默地坐在桌子旁,用手撑住头。明亮的炉火照射在他们的身上,他俩无拘无束,开心快乐的样子,仿佛他们都像是生活在仙境里,她沉重的心事都与他们无关,穷人也有穷欢乐。她脑子里思索着自己是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刚从贫困中解脱出来,就心里面暗藏了一个人,这是不是对费清不公平呢?是费清把她从挨饿的边缘中解救出来,她应该心存感激,死心塌地地忠实于自己的相公,相公虽然是一个不知体贴、凡事以自己为中心的人,两人算不上夫妻和睦,但她与他却真真实实地过着安宁的日子,成天里接触的都是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

是不是人只要不饿肚子,便有了七情六欲,想着那些虚幻的感情,一旦受点委屈就眼巴巴地望着有个知疼知爱的人能来安慰自己,可是这个人却与她没有半点的瓜葛。与费清成婚那天见到他起,总共说话不到十句,为什么见到他就脸红心跳、心动涟漪,她像是掉进自做多情的陷井里,真是很可笑,过上好日子就忘恩负义,幻想着心灵里有一个依靠,心灵的依靠能当饭吃吗?自欺欺人地以假想的欢乐来安慰自己,能有什么真正的价值。她的眼前又仿佛出现在田野里,母子两人搜索食物的狼狈相,那种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她使劲把内心的骚动又压了回去。

“嫂子,人都来齐了,大哥让你过来,一起吃。”胡一飞用手推了推骚狐狸,把她从沉思中打断,她慌忙站起来,两手将发髻拢了拢,顺手解下围裙搭在椅子上。

胡一飞见此情景嘻笑起来,揶揄道:“嫂子,你已经光彩照人,都能把人的魂勾走,就再别磨蹭了。”她恨恨地瞪着他,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出了厨房,路过厢房时,她顺便朝铜镜里瞄了两眼,确信浑身上下无一丝纰漏,便信心百倍地走到大厅里。

费清正坐在周之环与一位面目红润的长者当中,他们在低声谈话,时不时发出哈哈的笑声。

听到脚步声,他们一齐转过头来瞧着她。费清站起来,将骚狐狸拉到身边,对着长者介绍道:“马叔,这是俺的内人。”又转脸对骚狐狸说道:“娘子,这位就是做木材生意的马叔。”

骚狐狸向前朝马叔行了礼,温柔地说道:“马叔,感谢您的光临,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包涵。”骚狐狸看他中等身材,一张肉乎乎的圆脸,保养的油光发亮,像是特别有福气的人。

马叔慌忙站起来,回礼道:“侄媳,真是贤惠淑良,满桌的佳肴一定让侄媳费心了。”骚狐狸很高兴别人对她的夸奖,内心压不住的得意呈现在脸上,张口就说:“马叔,这是俺费了好大功夫,细心做出来的,要是你家里的厨子做得不好,你让他来俺家里,俺给他指导一下。”话吐出口,她马上就后悔起来,她怎么是个没有头脑的女人呢?人家虚情地夸赞她,她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马叔看起来像是个有钱的主,他什么没见识过,说不定成天山珍海味地品尝着,她只是在雷汉家里跟着厨子现学几招,就卖弄起来。再瞅瞅费清的脸色,他的肤色仿佛都变成绿色,眼光冷若冰霜。她恨不能把不听话的舌头咬下来,今晚她免不了要受费清的责备与训斥,想起费清的唠叨,她感觉到头就像要爆炸一样疼了起来。

她把眼皮低垂下来,摆出良家妇女的模样来。

马叔精明的像是只泥鳅,哈哈大笑起来:“好啊,侄媳,俺赶那天有空,带厨子过来,请侄媳亲自指点他,俺那厨子的手艺还真是不行。”这句话像是解救了骚狐狸的窘迫困境,她顿时增添了信心,眼睛偷偷地瞟着费清,见他发绿的脸色渐渐恢复到正常,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几个人重新落了坐。马叔胸有成竹地说道:“俺前面讲,今年木材在市面上很少见,那么明年的木材价格就会涨起来。”

周之环赞同马叔的见解,他随声附和起来:“马叔说得对,俺去边陲的时候,那里火灾,成片的林子被烧成废墟,那木材价格一定会暴涨。”

胡一飞傻兮兮对着费清问道:“大哥,俺们出巢省地界不是出产木材吗?有必要去西南那么远的地方贩卖木材吗?这不是做得不偿失的买卖吗?”

马叔接过话茬,解释起来:“俺们这里是有木材,那是名贵的红檀木,与官府来往密切的商人才能接洽上,俺们是一般商人,做做普通百姓的生意就不错了。俺们这里地势潮湿,盖民居都要用木梁与椽子,俺们就从这里下手。”

费清建议道:“俺们可以租下荒山,进行造林呀。”

周之环提出反对意见,他朗朗说道:“大哥,造林可不是一天就能成林的,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育人。人若是耗费在这上面,时间与精力恐怕都跟不上。”

马叔点头同意了他的分析:“俺们要做的生意,是短期一两年就能见到成效,造林时间太长,俺们都耗不起。就拿种紫檀木来说吧,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五年一年轮,八百年始成轮’,根本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恐怕俺们孙子的孙子都难以获得效益。”

他最后诙谐的话语让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费清思忖了半天,不紧不慢地说道:“俺在附近转悠时,年前的几场大雪,好多人家的屋顶都像是不牢固,太阳一出就漏水。开春以来,雨水又少,现在正是盖房的好季节。”

周之环惆怅地说道:“现在虽然是好季节,但俺们手里没多少木材,从远处运来的话,最少得两个月,好时机也错过了。”

胡一飞着急的嚷道:“那俺们就这样白白地呆下去,什么事都做不成。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发财,难道一点招也没有了。”

沉稳的马叔劝解几位:“别着急,大家不是在吗?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慢慢想办法吧。”几人再不言声,垂头丧气地喝起闷酒来。

坐在下首的骚狐狸见大家都沉默无语,脑子里突然灵光闪现,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对身旁的费清轻声说道:“相公,俺与小曼赶集市,路过家具厂,看见他们把红檀木的边角料全贱卖给农户。你说,那些农户拿去能做什么呀?”

费清重重地放下手里的酒盅,没好气的说:“还能干什么,当柴火使呗,妇道人家管那么多闲事干吗。”他对骚狐狸的表现极不满意,多嘴多舌,处处失礼。

骚狐狸若不把想法说出来,她会憋得慌,她无视费清的斥责,继续说:“俺喜欢折扇,扇子柄多用的材质是竹子,看着不雅气。”

费清打断她的话,指着桌上的酸菜炖羊肉,命令道:“娘子,你去把这菜端去厨房热热。”

她的话刚抓住众人的兴趣,却要被费清打发走。

马叔出面阻拦道:“大侄,你让侄媳把话说完。”马叔德高望重,费清便不吭声,端起了酒盅,仰起脖子将酒倒进嘴里。

骚狐狸看有人为她撑腰,得到了鼓励,劲头十足地说道:“听人说,红木也叫檀香木,能自然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用那些边角料制成扇子柄,再配上精致的扇面,大户人家一定很喜爱这样的物件。”

周之环欣喜地说:“嫂子的意思是,俺们把边角料买回来,做香扇的买卖。”

马叔沉吟半天,赞同了她的提议:“眼下做木材生意有点晚,还不如抓现有的生意做,制作香扇也不费功夫,过了春天就是夏天,大户人家都要用,俺看这生意还真行呢。”

费清向来很自负,容不下女人踩在他的头上颐指气使,心头的火苗“腾”地冒起来,压低嗓门愤慨地说:“怎么能听妇人家的话,她一天只知道洗衣做饭,做生意不是简单的事,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胡一飞站起来,他替骚狐狸解围:“大哥,你有点不识时务,俺估摸着,嫂子的话有理,这门生意投入又不多,跟有钱的大户打交道也比较容易,他们在乎的是物有所值,香扇若是推广出去,以后说不定是个赚钱的行当呢。”

费清见他们结成同盟一致反对他,出头替骚狐狸出面说话,便把内心的嫉恨压在心里,闷闷不乐地喝起酒来。

他们仨个人仿佛拿他完全不当一回事似的,与骚狐狸亲密的聊起来。

“俺们先成立一家制扇厂,将那些家俱厂不用的边角料收购回来,进行香扇的制作。另一方面,木材生意也不要放弃,大批采购回来,囤积起来,要是秋天雨水少,盖房的人家也一定很多。”骚狐狸头头是道地说起来,她的眼中迸发出一种自信与热情的光芒。

胡一飞与周之环呆呆地望着她,马叔把眼光落在费清身上,此时的费清早已醉倒在桌上,马叔忍不住将目光重新投向正在讲话的骚狐狸。仨个人吃惊万分,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面前的骚狐狸虽没有经过商,但仿佛天生精通生意,他们被她震惊的瞠目结舌,不由得从心里对她升起敬佩之情。

越是人不注意的地方,倒能蕴涵着无限的商机。大老爷们常常盯着大生意,可是大生意自有强中手去夺取,弱势的商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赚钱。有那些心细的人,便去搜索别人看不到的角落,做出与众不同的选择。

好机会总是不等人的,说干就干,行动决定一切成果。几个人商量完,便确定第二天分头行动开启这门生意。

骚狐狸愉快地送走客人,费清已从桌子上爬起来,血红的眼珠子瞪视着她。骚狐狸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慌,她忙走向前去扶着费清,费清粗鲁地推开骚狐狸的手,冷笑着挖苦起来:“俺的娘子越来越有出息了,把相公撇开,倒是对别人热情似火,掏心掏肺。”

骚狐狸无力地辩解起来:“俺没有别的想法,既然成了一家人,谁的主意对,就听谁的。”

“谁的主意对,听谁的,说得多好听呀。自古以来,夫唱妇随你听说过没?”费清拿出丈夫的威严说。

“俺是听过,可是俺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既然大家都想挣钱,出的主意对大家有利,俺就没有错。”

“哟,俺看你倒是长脸了,给你点颜色,你就大红大绿地涂抹起来,你到底把俺放在眼里没有?”

骚狐狸委屈地说道:“你是俺的相公,俺一直尊重你,俺前面看你们半天拿不出一个主意来,俺就建议了。”

“哈哈,建议的结果,最后大家都听你的,以你唯马首是瞻,你让俺的面子往哪搁。这个家倒是谁在当家作主?”

费清有力的一击,明显地摆明他是主人的身份。“当然是相公你啦!”骚狐狸喃喃地说道,她将目光低垂下来,使劲把刚才嚣张的气焰压下去,她怕费清再次火冒三丈。

“是俺吗?倒是想扪心自问,你到底把俺摆在什么位置?”费清的眼中流露出痛苦与嫉妒的仇火来,终于他忍耐不住,上前抓住骚狐狸的圆领。

骚狐狸见他要来真格的,打岔说道:“相公,你今晚喝得有点多,俺不和你说理,俺扶你休息。”

费清酒劲上头,根本不把骚狐狸放在眼里,继续不依不饶地骂道:“你在俺家里,以后来客再不准上桌,更没有资格坐在桌上指手划脚,你就是俺捡回来的一个摆设。”费清恶意地践踏着她的自尊。

骚狐狸的无名怒火顿时冒起来,扯起嗓门毫不示弱:“相公,当初是你求着俺来你家,俺可没有低三下四地求你。”

她竟然藐视男人的尊严,费清气愤难平,抡起巴掌对着骚狐狸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顿时,她不敢置信地睁大惊恐的眼睛,哭嚷道:“相公,你怎么平白无故就打人,俺一点错都没有。”

“你这骚货,俺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个不安分的妇人,居然旁若无人地跟别人高谈阔论。当初你是多么的体贴入微,贤良柔顺,那都是你的伪装,你天生就是个淫荡的下贱货。”费清狠狠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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