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照舒了一口气:“一言为定。等天黑了我就动手。可是先让我找个地方换身衣服。”
陆清容收回剑,随手一掷就将剑插回了剑鞘:“你随我来。”
沈霜照走在陆清容身后,她心有不甘。如果她在水澜城碰上陆清容,她定会拼尽全力将她捉住。
“陆清容。”
陆清容没有回头,只是侧眼用余光撇了她一眼:“我倒忘了问你,你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字的?”
“……”沈霜照不想回答。
“我猜是凌烟。”陆清容自己给出了回答,随后她又戏谑道,“你这又是何必?既然那么想知道我的名字,三年前当面问我就是了。”
沈霜照:“说到三年前,我倒要问你,你可否去过水澜城?”
陆清容眨了眨眼,淡然道:“没有。”
“没有?”沈霜照认定她厚颜无耻,“你敢说你与李家药铺的命案无关?”
“什么李家药铺王家药铺的?我一概不知。”陆清容懒懒地回答。
沈霜照气不过,她不会认错人的:“你又敢说景筝的失踪也与你无关?”
“什么金针银针?我都快被你弄糊涂了。”陆清容装疯卖傻,“我的确心狠手辣,杀过的人也不计其数。可是水澜城我从未踏入过,你不能因为我杀过人,就把你们水澜城难破的命案都赖到我头上吧?”
沈霜照很想狠狠地反驳她,可是她又找不到十足的证据。毕竟所有的推断都是凭着自己的猜测。
“就算你不承认,我还是认定是你所为。”
陆清容:“小铃铛的声音可比你的喋喋不休好听多了。”
今日,沈霜照淡漠的脾气再次被陆清容挑拨了个透。
作者有话要说:霜照现在真是一点都不喜欢小陆啊gtlt
☆、利用
“据我所知,今日白天凌烟被赵越瑶的人带回内城之后,就被赵越瑶软禁在荣月轩。而我要的东西就在荣月轩西侧的烟雨阁里。”陆清容对沈霜照说。
沈霜照换上了一身夜行服,长发束起,整个人看起来凌厉了许多。她皱着眉,内心颇为挣扎。
陆清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拿起茶杯,淡淡地说道:“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蛊虫可不管你。”
沈霜照暗自惆怅,挽起袖子,那黑色的一条已经到了手臂上侧。从早上到现在,自己落入陆清容的圈套仅是短短一瞬间,快到她连事情的始末都来不及捋清楚。
果然,她在狡猾的陆清容面前,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说到底,还是自己经验尚浅。
“你不是赵越瑶的座上宾吗?想要东西你问她讨要就是了,何故还要偷鸡摸狗?”
陆清容嘬了一小口茶,讥笑地说:“座上宾?那是三年前。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岂会与她撕破脸皮?”
沈霜照为之气结:“因为我?当初我是求你与我扯上关系了吗?”
“再来讨论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总之,你替我拿到东西就行,其余的你不必插手。”陆清容将幻红的剑放到桌上,“你得手以后就到荣月轩后面的竹林里去,我在那里等你。届时,我会将你的剑与蛊虫的解药一并给你。”
“我若是失手了呢?”
陆清容笑意不减,轻描淡写地说:“被猎狗捉住的兔子我可没有兴趣把它救回来。”
沈霜照从未见过这么坏的女人:“你真是狡诈。不管怎么算,吃亏的都不会是你。”
“狡兔三窟。聪明的人从来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步,就算买卖做不成,也不能让自己亏本。”陆清容看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之意,“至于你这样纯善的兔子,还是躲在沈婉蓉给你做的窝里好,不然迟早丢了性命。”
沈霜照握住剑,花了十二万分力气才勉强压制下怒意。她脸都黑了,不再去理会陆清容。
陆清容见她怒意无处发泄还要强忍着,笑意更甚:“有趣。”
夜幕渐黑,内城里亮起了灯火,一队队侍卫轮流巡逻着。沈霜照靠着三年前的记忆以及陆清容告诉她烟雨阁的位置,万分谨慎地在内城里穿梭。
沈霜照躲过侍卫的巡逻,潜伏在屋顶上。听见屋子里有声音,她便轻手轻脚地掀开屋顶上的一片瓦,透过小洞望进屋里。
“城主,烟儿求你了,求你放过秋蕊。”凌烟跪在赵越瑶的面前,拽着她的衣角苦苦哀求。秋蕊身上都是血痕,昏迷在地上。
赵越瑶倨傲地站着,神情冷漠,根本不为所动:“烟儿,不知你可否记得,我曾经说过你若是敢离开内城一步,秋蕊就会被杖毙。”
“不要!城主我求你,一切都是我的错,秋蕊只是被我逼着向你隐瞒我出城的事。要怪的话你就怪我,莫要迁怒于她。”凌烟听闻“杖毙”两个字,惊得脸色煞白。
赵越瑶冷笑:“我知道于你而言秋蕊比任何人都要重要,惟有对她动手,才能让你真的长记性!”
凌烟不住地摇头,满脸泪水:“城主我求你,饶秋蕊一命……”
赵越瑶冷着脸,不看她一眼。
沈霜照心底一沉,还是第一次看见凌烟如此不冷静的样子。她于心不忍,很想冲进去,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单枪匹马,进去以后不过是自寻死路,白搭上她的一条命。何况,她可没忘记她是来偷东西的。
既然是偷东西,乘着里面的人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下手最好。沈霜照硬起心肠,起身沿着屋脊向最左侧的烟雨阁奔去。
烟雨阁是一座两层的藏书阁,想来凌烟这样喜静的人一定常于此读书抚琴。沈霜照从一座屋子的屋脊用力一跃,跳到了烟雨阁二楼的窗外。她站在瓦片上,用手试探性地推了推窗户,窗户一推就开了。
她朝四下警惕地望了望,见并无异样她才开了窗户,借此跃入里面。
烟雨阁的二楼除了书之外还有一张书桌,桌上都是些笔墨纸砚。因为里面没有烛火,沈霜照只能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寻找陆清容要的东西。
“嘭——”门猝不及防地被踢开,随之而来的是举着火把的侍卫。
一切发生得毫无预兆,速度快得沈霜照毫无招架之力。一群侍卫将她层层包围,一把把剑将她架住。
“沈霜照。”兰心望着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还敢再闯青城。”
沈霜照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杖毙。”赵越瑶是铁了心要杀秋蕊,只是侍卫还未来得及将秋蕊带走,就听得门外有人来报。
“城主,属下有要事相报。”
“说。”
侍卫单膝跪着:“兰心姑娘方才在烟雨阁捉到了刺客。”
“刺客?”赵越瑶疑惑地蹙眉,“可知何许人也?”
“据兰心姑娘说,那刺客就是三年前水澜城的沈霜照。”
听闻此言,赵越瑶眸色一冷,而凌烟几乎是六神无主。沈霜照……她不是应该回水澜城了吗?
“很好。”赵越瑶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所有人都随我去烟雨阁。”
“那秋蕊……”雪梅迟疑道。
赵越瑶眼神锋利地瞥向面容僵硬的凌烟:“把秋蕊与凌烟都带走。”她握住凌烟的下巴,“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光敢私自出城,还敢将沈霜照带进城里来。”
凌烟惊惶地摇头:“我没有……”
“没有?即便如此,我就不信她进城与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凌烟颓然倒地,指甲狠狠戳进掌心,事情正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演变。
夜晚的竹林里,淡淡的月色下,只见一道绰约的身姿傲然独立于其中。
“小姐。”幻红步履匆匆赶来,气息还有些不稳。
陆清容闻声微微侧首,双手负在身后,出口的声音如这月光一般清冷:“东西拿到了?”
幻红抱着手中裹着布的东西:“请小姐过目。”
陆清容回首,伸手撩开了白布,仔细看了看:“是它。幻红,你将它好生装到我们带来的锦盒里。”
“是。”幻红依言,打开长长的锦盒,将东西放了进去。月光虽薄,但是仍旧可以清晰地看出那是一把琴。
“我们走,麒麟他们还在城外等我们。”陆清容说道。
“是。”幻红应道。
她们从荣月轩后面的竹林一直走出了城,到了城外,只见河边靠着一艘遮蓬船,上面还有几个黑衣男子。
“小姐,我们是回城还是在青城留宿一夜?”
陆清容说:“不能留宿。出了青城就不能再进去了。为了避免被赵越瑶发现,我们沿河往西走,虽然绕了远路,但可以不用再进入青城。等到了青门关附近,我们再下船改走陆路回城。”
“请小姐上船吧,外边露水重。”麒麟说。
几人上了船,麒麟与另外两个男子便在船外划桨望风。
“你若有话就说出来,不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陆清容对幻红说。
幻红憋了一肚子的疑问,终于有了宣泄的机会,那她就不客气了:“小姐之前明明是让沈霜照替你取琴的,为何后来又让我去了呢?”
陆清容不疾不徐地说:“我从头至尾都未曾指望沈霜照能替我取到东西,她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罢了。”
“棋子?”幻红更加疑惑。
“我问你,你觉得凭着沈霜照的本事,她有多少把握能取到琴并且安然无恙地交到我手上?”
“这……青城守卫森严,即便是由您亲自出手,能不引起风波也极为困难……”
陆清容笑了笑:“所以,更别提沈霜照了。姑且我算她有五成的几率能替我办到此事,那反过来说,她仍有五成的几率会失败。”
幻红仍是云里雾里。
“与其去期盼那五成能成功的机会,倒不如让她彻底暴露来得容易。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赶上凌烟触怒了赵越瑶。这时若被赵越瑶发现沈霜照又闯入了荣月轩,她必定勃然大怒,自然会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沈霜照与凌烟身上。”事情也如她所料,沈霜照在烟雨阁被人捉了个现行之后,赵越瑶就迫不及待地带人前往烟雨阁。
“这算是声东击西吗?”
陆清容:“某种程度上是。荣月轩原本守卫就不多,这样一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一个大胆的刺客所吸引,哪里还会有人去关注荣月轩最东边的书房里放着的一把破琴?”
幻红反应过来:“小姐算准了沈霜照会被赵越瑶的人捉住,所以方才我去东侧的书房取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我们也因此如入无人之境,能顺利地出城。”
“不错。”陆清容垂下眼眸,望着杯中被泡开的茶叶。
“那沈霜照……”幻红想到她,心里一阵同情,竟被陆清容如此利用,现在估计一只脚已经踏入火坑了。
陆清容叹了叹气,既像是惋惜又像是同情地说道:“她呀……如今估计是有苦说不出。赵越瑶可不管她是为人所逼还是自己要进来,光是想到沈霜照在沈婉蓉心中的地位,赵越瑶就想将她挫骨扬灰。”
幻红咽了咽口水,难掩内心的惊恐,再一次见识到了陆清容的心狠手辣:“那——沈霜照万一将小姐你抖露出去,我怕我们会被赵越瑶的人半路堵截。”
陆清容似在笑她杞人忧天:“恐怕沈霜照没这个机会了。你还记得我在她身体里放了蛊虫吗?其实那并不是蛊虫,只是一种药罢了。会随着时间的变化慢慢向她的喉咙移动,让她失声。算了算时间,在沈霜照被捉住之前,药效就发作了。没有我的解药,就算能活下来,这辈子她也只能是个哑巴。”
她顿了顿,又接道:“何况,退一步说她若真的将我的事告诉了赵越瑶,赵越瑶会信吗?我陆清容费尽心机,只是为了要凌烟的一把破琴?”
之前陆清容还在为如何拿到凌烟的琴而犯愁,哪知她会在河边偶遇沈霜照。既然如此,就当是上天做了顺水人情,她不好好利用一把沈霜照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小姐又如何知道沈霜照会被赵越瑶的人逮个正着?”
陆清容倒了一杯茶,月光从船外照进里面,她一侧的脸被月光衬得更为妖魅,眼眸里亮晶晶的,她嫣然一笑:“我是陆清容啊。”
幻红:“……”
作者有话要说:沈霜照不蠢……相信我tt
☆、逼迫
“怎么就说你胆子大呢?”兰心看着沈霜照讥讽道,“三年前敢独自闯入城主的寝殿,那次算你命大,城主愿意饶你一命;可是如今……纵然沈婉蓉出面,城主也不会手下留情。”
沈霜照表情了了,此刻倒也不再惊慌,淡定自若地看着兰心。
“你真是一点都不怕……”兰心厌恶她了然的眼神,“别以为有沈婉蓉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有恃无恐,甚至不把我们城主放在眼里。”
沈霜照只是笑了笑,她从未仗着沈婉蓉的势力为所欲为。三年前她想从赵越瑶手里取回师父的长命锁,好作为师父生辰礼物。她承认那次是她考虑不周,把事情想简单了。可除此之外,她在水澜城向来过得很平静,也极少参与勾心斗角的纷争。
至于这次,思及此,她又恼恨起来。又是陆清容。上次的事,也与陆清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这次你又想搞什么鬼?”兰心的目光严厉起来,质问着沈霜照。
沈霜照无畏地抬着头,她无视兰心的话,心里却将陆清容扎了千百刀。她会说不出话,定是陆清容搞的鬼。
还有,在进入烟雨阁之前,她再三确认过周围是否有人。当时除了几个走动的侍女和侍卫以外,一切都很正常。而她刚到屋子里后,突然间就冒出了这么多人将她抓住,当中肯定有古怪。
她能想到的答案就是他们早已知道自己会去烟雨阁,所以提前在里面做了埋伏。可是兰心等人为何会知道此事?
她会去烟雨阁,也是受陆清容指使。短短时间内,这事除了她只有陆清容与她的手下知道。如此说来,唯一的解释便是兰心是陆清容安插在青城里的眼线。
陆清容要让自己偷凌烟的那把琴大概也是糊弄她的,烟雨阁里也没有陆清容说的东西,而且她实在想不通一把旧琴对陆清容有何用处。
至于陆清容为何要这么做,要么就是她利用自己帮助达到她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么就是她纯粹是在戏弄自己!
戏弄……光是想到这两个字沈霜照就恨透了陆清容。也不知为何,只要遇上了阴险手辣的陆清容,对方就能用各种手段把她耍得团团转。
到如今,沈霜照唯一确定的是陆清容这个女人的话真是一个字都不能信,不然迟早她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说是吗?”兰心抽出剑指向她,“你信不信我在你脸上划几刀?到时候你这张如花的小脸蛋可要毁了。”
沈霜照轻蔑地瞪着她,心里唾弃兰心明明与陆清容暗自勾结,还在这里假模假样地装赵越瑶的狗。
大概是心虚,兰心被她盯得不自然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手中的剑还未来得及落下,就听见了赵越瑶的声音。
“住手!”
沈霜照循声向门处看去,只见赵越瑶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凌烟被两个侍女一同带了过来。凌烟被人带回去后果然出了事。
而凌烟看着穿着黑色夜行服的沈霜照除了惊讶便是说不上来的恼意,明明让她回城的,她为何还要进城来,还是这副打扮?
赵越瑶走到沈霜照跟前,看着她那张脸不禁皱眉:“据说在三个弟子中,沈婉蓉最疼爱的是你。”说着她捏住沈霜照的下巴,勾着唇冷笑,“之前我还未仔细瞧过你这张脸,现在看来眉宇间竟有几分像楚行之。难怪她会对你宠爱有加。”
楚行之?沈霜照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但她听师父提起过,就听见过那么一次。还是几年前,她在主殿偷听雪青与师父说起那把剑的事,师父提到“行之”这两个字。当时她没注意,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师父的夫君的名字。
“城主,沈霜照到现在都不愿说一句话。”兰心说。
赵越瑶松开手,沈霜照白皙的脸蛋上留下了几根手指印:“她说不说话无所谓,我也有的是方法让她说话。雪梅,把烟儿带过来——”
凌烟被雪梅带了过来,她望着沈霜照,眼神复杂。之前她只担心雪梅,现在赵越瑶又多了一个筹码。她与沈霜照虽然不算是深交,可她无法将沈霜照的生死置之度外。
“方才你求我饶秋蕊一命,原本我是铁了心要她死,但是我改变主意了。”赵越瑶说。
秋蕊的事有了转机,可凌烟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地拽着自己的衣角,等待着赵越瑶的话。
赵越瑶抽出剑,沈霜照眼尖,一下就认出了那是几年前师父赠与她的那把剑。
“烟儿,我给你两个选择——秋蕊与沈霜照只能活一人,你选择留谁的命?”
沈霜照与凌烟听了之后不约而同地睁圆了眼睛,两人目光交汇。沈霜照黑亮的眼眸坦然地凝视着她,眼神专注却无恐惧。倒是凌烟率先移开了视线。她垂首,嘴唇颤抖着,她是决定者,所以无法像沈霜照那般平静无波。
赵越瑶漠然看着她:“为何你会犹豫?秋蕊自小伴在你左右,她对你有忠诚的主仆之情,也有真心的姐妹之情。若论现今这世上谁对你最为上心,毫无疑问便是秋蕊。”
凌烟眼皮一抬一合间,一滴清泪便落了下来。
“沈霜照与你有何交情?你虽不曾承认,可我很清楚,三年前她能躲过侍卫的搜索,还不是你在背后将她藏了起来?至于你前几天去了水澜城,我想与她也脱不了干系。不过,我倒是未曾想到,秋蕊在你心中竟比不过她。”赵越瑶语气不善,句句都在嘲讽凌烟,“生死关头,你还在犹豫。秋蕊啊,我真是替你感到心寒。”
“够了……”凌烟打断她,“我与秋蕊怎样,无需城主评论。”
赵越瑶打量着手中的剑,问:“如何?”
凌烟看了看昏厥的秋蕊,又望向沈霜照。沈霜照从凌烟琥珀色的眼睛中看到了歉意与内疚,她向凌烟露出淡淡的笑容。凌烟选择秋蕊在情理之中,而她与凌烟并无过多的交情。
再者,凌烟又何须对自己感到抱歉呢?她若知道早前自己为了偷生,答应了陆清容来偷她爹娘留给她的琴,或许就不会如此愧疚了。可惜现下自己不能言语,否则她就将此事告诉凌烟了。她今日落到这种地步,全是她咎由自取。
“秋蕊与我情同姐妹,我不能致她于不顾。”凌烟强压下心中的震荡,缓缓道。
赵越瑶吃定了凌烟会保秋蕊,听她口出此言也并不惊讶:“好,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这把剑刺进沈霜照的胸口。”
闻言,在场的人都被惊到了。城主向来宠爱凌烟,今日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沈霜照也是心头一颤,纵然自己是个刺客,她一刀杀了自己便是,为何还要如此麻烦?听她之前的话,她会对自己这般厌恶,似乎与师父有莫大的关系。她们两人莫非有极大的过节?
“不……”凌烟只是个弱女子,连鸡都没杀过,让她杀人她怎么招架的住?她吓得步步后退,转身就想逃。
赵越瑶一把抓住她,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她凑到凌烟耳边:“你若是敢逃,秋蕊也休想活命。”
“不要……城主我求你,我不会杀人……”凌烟快崩溃了,不住地摇头,满脸泪水,“你放过我吧……”
赵越瑶掰开凌烟的手,将剑放到她手里,然后用自己的手把住她的手:“那好,烟儿说不杀人我们就不杀人。我教你,怎么样用剑……”说着,她把着凌烟的手举起了剑,用剑尖指向沈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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