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面容抽动,浑身说不出来的压抑,他猛然转身,恶狠狠的盯着贝尔图乔,声音寒意而浑厚。
“我希望你能帮我去办理一件事情。”
贝尔图乔弯腰,“请您吩咐。”
基督山伯爵沉默好久,最后摆摆手,让贝尔图乔退下了。“没事,你先退下吧。”
贝尔图乔不敢多说话,弯腰躬身而退。
这个插曲除了基督山知道,其他人根本没有察觉,只是知道有人闯入了欧特伊别墅。
时间一晃而过,林科算算日子他们已经来到巴黎三个多月了。
事情都按照计划在进行,也按照计划在发展。今日林科看到报纸的时候就明白了第二步计划已经开始实行。报纸上登出了马尔塞夫伯爵的一则消息,是他在希腊作战的消息,虽然报纸上说得很委婉,但是明白的人都知道报纸的文字代表着什么。看到报纸的人都会在心里产生一个疑问:马尔塞夫伯爵出卖了阿里总督,换来了他的前程?
当然这种疑问只是疑问,马尔塞夫伯爵是议院的议员,他的敌人却是利用这个机会来攻击他,与他交好的人则认为这是对他的诬陷。中立派则是保持观望状态。
林科把报纸折起来,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海蒂和尤利去了海边,爱德蒙买了一条新的游艇,她就迫不及待的想去畅游一番。阿尔培因为得知邓格拉司有意要解除婚约的情况,心情也非常好,几乎每天都要打着拜访基督山伯爵的称号前来拜访。蒙列恩和尤利也常常过来,于是海蒂就提议他们四人一起去海边旅行去。这个提议得到了阿尔培和尤利的赞同,只有蒙列恩表示不愿意去,他说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四人愉快出行,哦,还有尤利的丈夫也跟着一起去。算算时间他们已经出游五天了,归程也不远了。
维尔福检察官的家庭被魔鬼选中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们的头上。巴黎城的人都议论纷纷,许多仆人也都请辞不敢再去他们家服务。
基督山伯爵也遇到了麻烦事情。欧特伊别墅遭到盗窃,巴黎警司介入。但是他们并不是努力地抓捕追查凶手,而是把目光和精力都集中在基督山的财产上,他们旁敲侧击的想要探出基督山的财产。欧特伊别墅是损失了一定的财产,可是那毕竟九牛一毛。基督山明白这些宪兵是受人指使,便不去理睬他们。私有财产神圣不准侵犯,这是欧洲各国一致的公约。林科明白这个道理,要不然教皇也不会那样小心翼翼的谋求斯帕达家族的财富。同时关于另一件事情也在巴黎城内传说着:基督山伯爵是一个走私犯的消息。
这传言很迅速,像是一夜之间传播开来的,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可是早上起来这个消息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了。爱德蒙得知这个消息脸色竟然很平静,似乎是期待好久了。这个消息对伯爵的影响很糟糕,已经有很多人来拜访他,探知这个消息的真假了。如果是真的,那么当局就可以以流氓罪把伯爵抓起来,他的财产也会被没收。这个道理许多人都明白,恐怕有很多人愿意相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你打算怎么办?”
“亲爱的,你在为我担心?”
“不是。”林科没好气的说,“我害怕自己的好日子没了。”
“哈哈……你觉得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
“这……”林科犹豫了,他在报纸上根本没有看到这个传言的任何消息,可是他却知道了,是谁告诉他的?他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林科疑惑。
“谣言之所以是谣言,那就是它没有任何证据。”
“但是这对我们不利。”
“不是,这消息对我们有利。”
“难道是你做的。”林科眼睛亮了。看着爱德蒙胸有成竹的表情,他有些懊丧,“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就不能用暴力解决。”
“以暴制暴从来不是最好的方式。”爱德蒙不赞同,“我需要的是从根本上解决和宽恕。维尔福得到了杰克的帮助。”
“杰克?”
“雅各布派去的人看见他和维尔福有了联系,我们假设他是为了宝藏,那么他想得到他就一定会来调查我,他可能不记得我和你,但是斯蒂文记得。”
“你凭什么认为斯蒂文会告诉他?”
“因为他是追着斯蒂文来到的巴黎,也是追着斯蒂文才发现他一直在找寻的宝藏的下落的。”
“证据?”
“亲爱的,我前几日收到一封信,心里明明白白让我交出宝藏,不然就让我身败名裂。”
林科不做声,显然还在消化着这个消息。
“我不可能坐以待毙。他既然做初一我就做十五。这还是你交给我的俗语呢。既然他拿那些来威胁我,我就先把他抖出去,而且你难道没有觉察我们别墅周围有很多人吗?”
林科点头,是的。一开始他以为是爱德蒙作出的布置,可是时间久了他也觉察出来那些人是来监视他们的。他极力支持海蒂出去玩,也是为了避免让海蒂发现担心。他也尽力减少出门的次数,以免给爱德蒙带来什么麻烦。
“斯蒂文会在两日后来到巴黎,到时候真相自然明了。我想,他们的关系,你在船上的时候就应该明白吧。”
林科听了爱德蒙话,不禁想吐槽。他那时候多傻啊,不过现在想了想就明白了。他和爱德蒙什么关系,斯蒂文和杰克就是什么关系。林科根据收集到的关于他们俩的情报,就脑补出一场伦理情感大戏。说不定是杰克对出海游玩的贵族少爷一见钟情,他做海盗做惯了直接给掳走了。那斯蒂文豪门贵公子英俊貌美性子高傲倔强不曾遭受过如此的屈辱,趁其不备跳海逃生,被他们这群倒霉鬼所救,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他们被俘虏,斯蒂文良心不安又救了他们,终于斯蒂文的家族找到了他的消息,一出手就不凡——英国皇家海军直接出动,一举灭了这一群无法无天的海盗。可侥幸的是杰克竟然没有死,而是逃出生天,他对斯蒂文又爱又恨,所以就纠缠至此。至于宝藏,也许斯蒂文从家族哪里得知了关于它的消息就和法利亚神甫一样相信宝藏的存在,他也一直没有放弃在寻找着。这不看见了自己家族的徽章和传世宝藏项链就明白了。
林科吐槽着说出自己的猜测,没想到爱德蒙笑的眼神都温柔了。他伸出手揉揉林科的头,这个动作他已经好久没做了。
“事情和你猜测的差不多。”
“啊?”这回轮到林科傻眼了,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猜测就是胡扯,哪曾想到这就是真相。
“不过你忽略了一点,斯蒂文也想要那笔宝藏。”
“他们同流合污。”林科脱口而出。
“斯蒂文的父亲老侯爵乔治虽然是一个侯爵,但是他留给斯蒂文的家族财富根本不能撑起一个侯府的荣耀,贵族也只剩下一个壳子罢了。这就像当初的斯帕达家族一样,落魄贵族而已。斯蒂文的野心可不小,他需要钱来维持自己家族的荣耀和尊严。”金钱是一个好东西!有了它你可以得知你想知道的一切,无论掩藏的多深,你总能撬开知情人的嘴巴,获得你所需要的然后为你所用。他并不知道杰克对他的底细了解得有多深,这个世界上还记得他真正的名字的,也只有两个人,他自己和眼前的这个人。
“马尔塞夫伯爵夫人……”林科顿了顿,“她认出你了吗?”
爱德蒙大概不曾想到林科会问出这个问题,怔住了,好久之后笑起来,这是真正的开怀大笑,并不是像他面对弗兰茨阿尔培那群人的那笑容。
“她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爱德蒙反问。
林科神情突然放松下来,笑嘻嘻的说,“我可不知道,也许她儿子会来找你决斗,她会来找你求情,也许你会怜香惜玉束手就擒也未可知。”
“我并没有伤害阿尔培。”爱德蒙摇头,毫不在意的说,“坊间的传言终究是谣言,所以我会毫发无损。”他暗示邓格拉司调查费尔南,这一切都是别人着手的,而他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那关于走私犯的传言?”林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爱德蒙吻了吻他的脸颊,“两天以后这些都会消失。”到时候坊间流传的就是费尔南出卖阿里总督的事情了。
林科看着爱德蒙坚毅的面孔,吻了吻他的眼睛,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眼前一暗,爱德蒙的唇已经落下来。
☆、第67章
巴黎皇家剧院。
说实话巴黎的生活真的很枯燥,娱乐活动少得可怜,林科以前很宅,但是这几年已经野得习惯了。他真的不适应宅男的生活了。一有空就想往外跑,但是巴黎能玩的地方也不多,于是就只能去剧院看戏剧。好在巴黎剧院的各种曲目还是很多质量也很高的,这给了林科莫大的安慰。巴黎的剧院包厢是另一道巴黎风景,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新闻记者,贵族老爷,上流贵妇,还可以看到他们的情人情妇,也有着爱看戏的老观众和前来寻找前途和机会的年轻人。他们在这里相互吹捧相互妥协相互欺骗相互辱骂,他们享受生活欺骗自己,他们的良心和骄傲,屈辱和光荣汇集在一起。
女孩子带着面纱不轻易露出容颜,但是身上的裙子耀眼夺目。海蒂已经从海外旅行回来了。她依偎着在包厢的椅子上,衣服上近日流行的西班牙装束,脚上穿着流行的筒靴,很漂亮。海蒂的眼神却懒洋洋的,似乎对舞台上的戏剧也提不起兴趣。林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在他们几个人从海外旅行回来那天,阿尔培就知道关于他父亲的出卖阿里总督的消息,他勃然大怒,认为这是对他父亲和海蒂的侮辱,他早就知道海蒂的身世。他匆忙地告别海蒂就去找寻是谁在传播这个消息,来这样诬蔑他的父亲。海蒂欲言又止却挡不住他的怒火。
“美的希腊!光荣的残迹,使人伤心!逝去了,但是不朽;伟大,虽已消亡!有谁来领导你一盘散沙似的后裔,起来挣脱那久已习惯了的束缚呢?”海蒂吟唱着拜伦的诗句,她语调忧伤,林科摇头,这丫头最近是爱上这个调调了。陷入了爱情却又不甘自己如此沉溺,所以忽然就抽风了。海蒂摇摇晃晃的起身,她手边的白兰地已经空了,眼神也有些虚空,“你瞧!”她声音高昂着,林科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只看见黑压压的人头,叹息一声,就起来将她按在椅子上。海蒂口中念着,伊朗诵经典的语气念着《浮士德》里的句子,她最近一直在读拜伦和歌德,时不时自己也写两篇,文艺女青年的调调。“太阳隐退了,一天就此告终,我奔向远方,开拓新的生涯。啊,但愿我能插上翅膀高飞凌空。”
好在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海蒂自从回来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一个为情所困的失恋少女模样,她扑到林科怀里,眼泪汪汪,“哥哥,你知道世间什么最动人吗?”不等林科开口,她又道,“是爱情,在所有的自然力量中,爱情的力量是最不受约束和阻拦。真正的爱情非但不是罪过,反倒是合乎人性是崇高的可贵的。就像你和主人一样。”
林科一震,这是海蒂第一次明确的承认他和爱德蒙的关系,以前他们都知道但是都不说仿佛那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但是林科并不知道他们心底有没有芥蒂,这不是他们关心的范围,但是海蒂这样明确的支持,还是让他从心底感到开心。他揉揉她头弄乱了海蒂的头发,“好了,我们回去。”这丫头已经喝醉了,等下不知道还要做什么,还是先弄回家才好。
“不,不哥哥,我不回家。”她推开林科,自己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的一颗心热乎乎的,需要冷却。”
“我可以将她冷却,就如我现在冰冷的心情一般。”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包厢门被打开了。阿尔培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们俩。
这是戏剧大舞台吗?一个个都如诗人般唱作俱佳的?林科冷笑,“马尔塞夫子爵,您擅自闯入别人包厢,可是有理?”
海蒂醉眼迷茫,看着阿尔培,“你来了。”
“海蒂,你告诉我,那些消息都是真的吗?”
“真假难道你没有去鉴定过?”海蒂反问道。
阿尔培满脸痛苦,纠结,不舍和愧疚一一闪过,面具表情非常丰富。他真因为去证实过了,残酷的事实真相像狂风骤雨般打在他的身上。所以才这般痛苦,他不能承受这种痛苦,难道他引以为傲的血统和家族骄傲只是一个骗局?
这人以前有多高傲,那么真相大白的这一天从高空跌落就有多悲剧。
不,他没有看到证据!他不能这样去对待他的父亲!
“那么”阿尔培昂着头,像是来表达自己的骄傲,“你来巴黎是为了给自己复仇?”
海蒂神色麻木。“是的。”
“……”阿尔培沉默良久,“这段日子我打扰你了,给你造成很多困难,多有抱歉。”
海蒂低下头,沉默着。
然后阿尔培转过头对林科说:“家母会在明晚举行夏季舞会,希望基督山伯爵阁下前来参加。”说罢拿出两张请帖。
这举动倒是让海蒂和林科愣住了,难道马尔塞夫伯爵夫人不知道她丈夫如今的情况,巴黎城内已经议论纷纷了吧,在这种情况下举办舞会?
“我会转告伯爵阁下的,子爵先生。”
“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阿尔培欠了欠身,然后转身离开。
海蒂沉默好久,林科把玩着手上的请帖,他们愣神间,有人敲门。今天还真是一波接着一拨人来。
好在是门外是爱德蒙和雅各布,他们俩进来看到海蒂,爱德蒙第一反应是皱眉,也没有说话,后面跟着的侍女就进来了,她们扶起不敢再撒酒疯的海蒂就出去了。
“给你。”林科把请帖扔给爱德蒙,几个人又都坐下去。
第二场戏剧开始上演。
“邓格拉司取消了欧仁妮和阿尔培的婚约。”
“卡瓦尔康蒂子爵动作很迅速。”爱德蒙听了雅各布的话,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
马尔塞夫伯爵府邸如期举行舞会。
夜晚的星光璀璨。大厅里传出华尔兹和极乐舞的乐曲,百叶窗的窗缝里透出灿烂的灯光。花园里挂满了彩色的灯笼,席面上布满了蜡烛和鲜花,繁华好看。来参加的宾客们神情自若,仿佛一点也没有受到谣言的影响。
基督山伯爵和海蒂一起,林科没有来。
阿尔培迎接他,看来阿尔培的面容看不出什么,只是告诉他,“伯爵阁下,家母有事找您。”
基督山不动声色地跟着阿尔培后面,梅尔塞苔丝在花园里。阿尔培把人带到就退下了。
书房。
邓格拉司和费尔南在谈话。
“伯爵阁下,你看到报纸上关于您的消息了吧?”
“看见了,我还看到检察官的在遭受命运之神的玩弄和迫害。”费尔南左顾言他,说起了维尔福,邓格拉司竟然顺着他的话说。
“是啊,他的前岳父岳母和仆人都死去了,听说他父亲也不好了。”
“但事情不光这些,还有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您难道没听说吗?”
费尔南错愕了,“什么事情?”
“您大概知道他们的女儿和弗兰兹伊皮奈先生有婚约吧?”
“是的。”费尔南说,“难道婚约取消了?”
“您的消息太落后了,昨晚弗兰茨已经谢绝了这场婚事,现在他自由了。”
“理由呢?”
“上帝知道。”邓格拉司耸耸肩。
“真是太让人叹惋了,维尔福先生一定很悲伤。”
“好了,伯爵先生,我们现在来谈论我们的事情吧。”
“我们?”
“是的。”邓格拉司像是下定了决心,“如今您必须要恢复您的名誉,我听说您已经准备去法院来接受议员对您的指控,并且为自己讨回公道。”
“是的,这是我的政敌对我的诬告。我不能放过他们。”费尔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嗯,我支持您的决定和勇气。不过关于我们的计划也必须有所改变了。”
“您具体指的是哪一件事情呢?”
“先等一下,伯爵阁下,您让我来书房您是想和我说什么?请您先说。”邓格拉司说,小眼睛里闪着奇怪的光。
费尔南也觉察到了邓格拉司不同平常的态度,他忍住了脾气,想起如今的状况,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男爵阁下,我儿子阿尔贝马尔塞夫子爵来向您请求与欧热妮腾格拉尔小姐结亲,我们这桩婚事已经从八年前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难道现在不应该完婚了吗?”
“啊,原来您是要和我说这样件事情,我也正想和您说说呢?”
“您有什么想法?”
邓格拉司说:“我有一个很充分的理由反对这门亲事,但是在您面前我不能明说。总而言之,我想伯爵阁下您也应该明白我现在的顾虑。您的命运和前途我不能保证,您的儿子好像还爱慕着别的姑娘,我怎么能把女儿嫁到您的家里来。”
“关于我的名誉问题我想这不是您应该着急的事情。”费尔南暴躁了,“您一直暗示这件事情,是想违反我们的承若,抛弃我们的过去?”
“不,是您先抛弃了您的过去,费尔南!”这个名字一出,费尔南一惊,突然醒悟了,“是您调查了我的过去,对吗?”
邓格拉司不做声。
费尔南明白了,他大怒,但还是克制住了,“您这样做对您有什么好处?”这话够咬牙切齿了。
“请相信,这件事情让我也很痛苦,女儿家的名声总是比男人更重要。但是我不能让我女儿嫁进火坑。”
“行了,阁下,”马尔塞夫说,“你会为你所作所为后悔的。”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书房。
☆、第68章
基督山伯爵突然离开是因为他的管家贝尔图乔给他送来了一封信。基督山伯爵带着贝尔图乔和几个仆人赶去欧特伊别墅。信上说今晚十点钟有人会去欧特伊别墅窃取某些文件和财物。
基督山伯爵第一反应是有人故意制定了这个计划,来诱骗他进去,但是转念一想,这是多虑了,他如果有这样的仇人,他巴不得他自己能找上门来,自己能够对付他。也许他们的目的不是财物而是姓名,他有了一个目标,于是他对贝尔图乔吩咐了几句话,他又让仆人布置了一番,他自己要亲手抓住这个贼。与此同时,林科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也赶过来了。海蒂还在参加舞会,她代表着基督山。
他躲在自己布置的空间里,手里有着一柄匕首。他可以看到一切,黑色很浓,外面黑漆漆的,但是这对基督山伯爵却毫不费劲。林科也跟在他后面,坐在椅子上。这样过了二十分钟,已经十点钟了。
门外的灯光早已经全部都熄灭了。如果有人要来偷袭或者偷窃的话可能从会从二楼的楼梯口爬进来,因为伯爵是从来不会关二楼左边的窗户的。他猜测这个人目标应该是他的卧室或者书房,贵重物品都在这两个房间内,他让贝尔图乔去了书房,自己则待在了卧室里。
十点钟的钟声响起了。基督山灵敏的听力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响声,像是有人在划玻璃。林科也听到了那种声音。他们仔细地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当然林科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一分钟之后,从窗户外面进来一个人。
基督山嘴唇动了动,林科屏住了呼吸。“这混蛋真大胆!”伯爵低声地说,“外面还有一个人在望风。”
当他走近通寝室的那扇门的时候,基督山以为他会进来,就举起一支猎枪;但他只听到门闩滑动的声音。这只是一种预防手段。那位午夜的访客因为不知道伯爵已把搭扣除掉,以为自己现在已很安全,就泰然自若地开始起来。他从口袋里摸了一样东西,但究竟是什么东西,伯爵看不清楚,只见他把那样东西放在一张茶几上,然后笔直地立到写字台前面,去摸抽屉的锁,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钥匙竟没有在那儿。
伯爵不久就听到一人串钥匙的声音,就是铜匠老是放在身边准备开各种锁的那种钥匙串,这个玩意儿窃贼们称之为“夜莺”,那无疑是因为开锁的时候它会唱出玎玲当啷的夜曲的缘故。“啊,啊!”基督山带着一个失望的微笑低声说:“他原来只是一个贼!”那个人是背对着他们的,突然他翻看桌子上的东西,转过了头。
基督山吃惊着,“这是——”
这一声已经引起了盗贼的注意,他开始想要逃跑。
林科当机立断的点燃蜡烛,这时候在书房的贝尔图乔也已经赶过来了。
“你好,迷失在别人家中的先生。”基督山伯爵说,“请问您是来做什么,卡德罗斯先生?”
卡德鲁斯急得直喘气,他没想到这人一口气道出了他的名字,而他还不知道他是谁?他想逃走,神情惶恐,而基督山伯爵还是不放过他,“我想你是来盗窃的,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谁,我就是你今晚要偷窃的财物的主人。”
“基督山伯爵?”
“是的。”基督山冷笑,“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卡德罗斯,当然,你心底一定认为我是不会了解的。”
卡德罗斯已经被吓坏了,他跌倒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说着一些自己不是故意的之类的话语。
“说!”基督山大声喝道,“是谁让你来的?”
“大人,我是被迫——”
“每一个犯人都是那样说的。”
“我……”
“告诉你,你以前为了一颗钻石杀害了两条人命,如今你又要来盗窃,真是该死!”看着卡德罗斯惊恐的神色,基督山又继续说道,“布索尼神甫是我的朋友,我听说他曾经救过一个人,还给过那人一颗钻石,这个人就是你吧,你真是让人失望,愚蠢又贪婪!”
“我,神甫,天哪,你不是在服刑,你逃狱了?”
“没有,一个人把我救了出来。”
“谁”
“一个英国人,叫威玛勋爵。”
“他为什么救你?”
“他是顺便的。”
“顺便。”
“他是为了救那个科西嘉人,叫贝尼代托。他的父亲是一个大富翁。”
“这个贝尼代托后来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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