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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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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如此,薛姨妈哪还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心中疑惑之余,忙站起来跟贾母告辞。只说是如今天热,怕搅扰了老太太,另外自家的行装还未整理,要先去住处看看。她们告了退出来,王熙凤也不再多留,径直带着人回了伯爵府那边。

临跟薛姨妈分开之前,凤姐儿对着宝钗有些欲言又止,只是看看前头说话的王夫人和薛姨妈,到底没说什么,只嘱咐宝钗有空过去她那边玩儿。

宝钗看出她是有话要说,怕是觉得此时不太方便,便点点头,目送她走远。

薛姨妈带着宝钗到了王夫人处,便不由问起来,“姐姐,如今我们在你府上叨扰,有没有什么该避讳的,你跟我们说说,也免得我不知道,到时候惹了老太太不高兴,那就是罪过了。”

“都是大家族里出来,妹妹很不必这么小心。只是,如今我们府上确实有些不能提的,尤其是在老太太面前,说话间注意些便是了。”王夫人挨着薛姨妈坐下,道:“方才的情形你也见识了,最不能提的就是我那大嫂子。”

“那就是不孝的,多少日子不踩一回荣庆堂的门,别说晨昏定省了,一年能见一回面儿都是祭祖的时候。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又被大老爷纵得都不成个样子了老太太对她实在看不上,便发话说既不爱来那边别来了,再不许她进荣庆堂呢。”

“好嘛,老太太这话一出,那边就当成真的了,还真就再也见不着人影了。这还在其次,旁的那忤逆不孝的事情啊,我十个指头都数不上来。不说旁的,就是那香皂的事,也是她独个儿霸占了,这府上谁都不许插手呢。”

“便是大老爷也纵着她,难怪能凑成夫妻呢。这若是换了我家老爷,我哪怕是敢一日不去给老太太请安,老爷都能罚我,更别说忤逆不孝了。”王夫人数落起邢夫人来,面上是平淡不屑,话里面却是添油加醋。

“竟还有这回事?”薛姨妈听得大开眼界,感叹过后不由问道:“他们如此不孝,你家老太太就没想法子惩治?这族里也没个说法?不能吧?”便是家法不能惩治,贾母还是诰命夫人呢,大可以去告儿子、儿媳不孝啊。

王夫人长叹一声,滚动着手中的佛珠,道:“老太太是个心善的,见他们不孝也就是暗自伤心罢了,也没叫旁人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可不就是家丑不能外扬嘛。便是这族里也是瞒着的,还告诫我们,不准往外透一丝儿风声。”

薛姨妈闻言便点头,赞道:“老太太果然是个深明大义的,是个慈善人啊。亏得姐姐你肯告诉我,不然我恐怕说错话也不知道错在哪儿呢。”

“咱们是亲姊妹,你又要在家里暂住,便少不了到老太太跟前说话儿。因着这个,我才跟你说,不然我可不会提起来。”王夫人顿了顿,笑着说道:“我也是担心老太太的身体,妹妹你可不要往外传啊。”

薛宝钗在一边听着,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没见过面的,心想方才凤姐姐便是顾忌着她,才有话不方便说吧。再听听姨妈如此数落大房太太,怕是两房间有不小的矛盾吧。

由己及人,便是身为商户的薛家,几房间都能挣得丝毫不顾情面,更别说这偌大的国公门第了。这一代的爵位虽然落在大房的头上,可下一代说不得也要争一争呢。

就是不知道,凤姐姐要跟自己说什么。

这边王夫人忙着待客,隔壁赦大老爷府里也来了客。

如今正值酷暑,赦大老爷带着闺女儿子用了午饭,又许给了好吃的冰碗之后,好容易才把老儿子哄睡了。迎春倒是好打发,听说睡醒了有冰吃,小姑娘便乖乖会自己院子午休去了。

大老爷搂着儿子迷瞪了一会儿,便爬起来给他做冰碗吃。不然一会儿这小子起来吃不着,还不知道怎么闹腾他老子呢。命人去了自己提纯过的硝石,又准备了些盆盆罐罐,大老爷就忙活开了。

“你这是鼓捣什么呢?”

贾赦正蹲在盆子跟前等着水结冰,忽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忙回头看过去,登时便笑起来,“祜祜,我今儿刚回了,你怎么就找来了?快坐这儿,我给你打扇。”

宇文祜被他拉到冰山边上坐下,微阖着眼享受着殷勤的打扇服务,一会儿便觉得身上的汗落了。这才睁开眼,笑道:“还是你知道享受,看看这冰山凉快的,便是我那儿都比不了。”

皇宫虽然每年都藏冰,但宇文祜为表孝道,大部分都送到了太上皇和太后、太妃那里,他自己的宫殿里也只是勉强够用罢了。

“这玩意儿又不是什么难得的,用没了就再制些呗,又不怎么费事。”赦大老爷看他挑眉,不由问道:“硝石制冰,多少年前就有这个了啊。”

“硝石制冰,我当然知道。可硝石提纯不易,用来享受却是有些浪费……等等,”说到这里,宇文祜猛然拉住大老爷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赦赦,你会提纯硝石,对不对?”

“对!”又是这一声上挑的尾音,赦大老爷被勾魂儿之中,下意识地便大声答道。祜祜总是这么犯规,不好好说话,偏用那小声儿勾人,偏他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却回回都乖乖上钩。

如今在庆朝,火炮、炸药都已经配到军中,只是轻易不会动用罢了。原因不是因循守旧,更多是因为火药供应不够的问题。而火药的产量,又一直受着硝石的制约。并不是硝石不够,而是难在硝石提纯上。

宇文祜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兴奋地又敲了大老爷的脑门儿,以表心中的喜悦。只是他高兴之下,便忘了收手上的力气,敲得赦大老爷惨叫一声,脑门儿登时就鼓起了包包。

“对不住,我下手重了,来给你揉揉。”对上贾赦皱成一团的脸,皇帝陛下觉得又愧又疼,忙伸手去帮他揉脑门儿上的包包。

然他从没干过这活儿,手上便有些没轻没重的,大老爷就被揉得哼哼唧唧,只往后仰头。宇文祜又执意补救错误,手自然就追着他,两人便越离越近……

“爹,你们在干嘛?”贾小琮被他老子的惨叫吵醒,坐在软榻上揉着眼睛问道。若是什么好玩的游戏,他也要参加。

第三十九回察孽情宁府宴梅花睡侄床淫人识云雨

赦大老爷被儿子这一声惊动,登时闹了个大红脸。他跟祜祜的动作实在有点暧昧,一个追一个逃什么的,若非看见的是老儿子,换个人怕非得误会些什么。

皇帝陛下也意识到了,收回手坐直身子,以手掩唇轻咳一声。要知道小东西这时候醒,他也不会上手去揉了。

两人本没有旁的想法,此时面对面倒有些尴尬了。赦大老爷噌地窜起来,抱起儿子给他穿衣裳,口中还哄着,“爹在给你做冰碗,可好吃了呢,你来看着爹做,好不好?”

听到又好吃的冰碗,贾小琮立时就将方才的事抛到脑后,瞪着大眼猛点头。到底还是个娃,有了吃的什么都能忘了。大老爷转移注意力,成功!

手脚麻利地做了个牛乳水果冰淇淋,让儿子带回去跟他姐姐分享,大老爷才板着没有那么红的脸,又磨蹭了半晌,才来到宇文祜对面坐下。

两人相对无言半晌,赦大老爷才猛地一拍大腿,“啊,方才忘了把那冰淇淋留份给你,祜祜你等等啊,我再去给你做一份。”脸上还是觉得发烫,坐在那儿浑身都不自在,大老爷不自觉地就想躲。缓一缓,缓一缓就好了。

“你且消停些吧,我还能跟个孩子争嘴吃。”宇文祜本也尴尬,可见大贾赦这副样子,他反倒放开了,笑着连忙拉住想逃的人,“咱们还是说说那硝石提纯的事吧。若是能够有足够的硝石,在火药供应上便不会捉襟见肘,那我朝的战力必将大大提高。”

“我朝开国不到百年,虽然正是国力上升,天下承平的时候,可也不是没有隐患。北边的鞑靼和瓦拉,南边的茜香国,东便的棒国、倭国,西南的缅甸东吁、安南,哪一个不是蠢蠢欲动,说是举世皆敌也不为过……”宇文祜虽没对着地图,却将庆朝周边的形势娓娓道来。

赦大老爷听得投入,便忘了方才的脸热,点头道:“没错,这些外族如今虽都看着安分,可个个皆有不臣之心,逮着机会便要闹腾的。”未来十几年中,庆朝便经历了北疆和南疆多场大战,西南边境上也不太平,常有冲突发生。

“恩侯,我并非穷兵黩武之人,却也有保家卫国、开疆拓土的雄心。如今朝中多有擎肘,可我有生之年,定要一雪当年”

“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就是提纯硝石嘛,这就不是个事儿。赶明儿我跟敬大哥哥商量商量,把火药也给改良了,让它威力更大。等我把蒸汽机鼓捣出来,我就去研究火器,你就请好儿吧。”大老爷看着祜祜简直移不开眼,自动自发地给自己加了重重任务。

宇文祜举起拳头,也贾赦地重重一击,然后两人相对而笑。

从赦赦那里拐了许多提纯的硝石之后,宇文祜还命人搬了两盆冰到马车里,这才满意而归。回到养心殿之后,亲手实验了硝石制冰,宇文祜对着自制的冰山沉默良久,道:“去查一查贾敬。”

贾敬是恩侯的堂哥,已在城外道观修道多年,本不在宇文祜的视线之内。只是之前的水泥烧制,再加上如今的火药改良,恩侯提起来似乎都跟他有关。宇文祜心中猜测,怕是恩侯拿贾敬当了挡箭牌,仍随了他的意,命人去查贾敬。

因忙着蒸汽机的事,赦大老爷确实没工夫鼓捣新火药,便将事情都交给了贾敬。左右火药这东西,本就是道士们炼丹炼出来的,敬大老爷倒不陌生。有了贾赦提供的思路,贾敬本是赶鸭子上架的,到后来却真的沉醉其中了。

赦大老爷混过了最热的那些天,便又一头扎进蒸汽机的研制之中,待贾敬的好消息传来时,已经入冬时节,宁国府的梅花都开了。

因着制成新火药的功绩,贾敬晋爵一等子兼云骑尉,只仍是不能世袭。便是这样,贾珍也是大喜,借着梅花盛开的机会,打算大宴宾客,好生为他老子庆贺一番。贾敬倒是没有回绝,只是不喜人多,命贾珍只请荣府众人过来聚一聚便罢。

宁府设梅花宴这天,赦大老爷同贾敬坐在上首,不去里戏台上的精彩,只顾低声讨论着火药、火器的事,让政二老爷一句话也听不懂,就更别说是插话了。

贾珍见他脸色不好看,便打圆场道:“政叔,如今宝玉可是上进了许多啊。这样的天气,每日里同我那儿媳妇的弟弟到族学读书,风雪无阻,难得啊!”

“快别这么说,你若再夸他,便连我都要羞死了。”听他夸奖宝玉,贾政即便心里高兴得很,面上仍旧摆出不满意的态度,“他过了年便十岁,却连《四书》读通背熟,比着珠儿差得远了。我如今只求他别三炷香的兴致,既不够聪明,好歹能勤奋些。”

“政叔过谦了不是,我可是听蔷儿说了,叔祖可是常常夸奖宝玉聪慧,一点即通举一反三呢。要是蓉儿能有这样的本事,我也不会早早就给他娶亲,把指望都放到那尚不见影的孙子头上了。”贾珍忙又恭维道,说话间的神情也生动起来。

“我那儿子虽是个不成器的,但好在儿媳妇好得很,。如今我不指望孙子能像了儿子,倒盼着他能多像我那儿媳妇些,日后也好有些出息……”

本是夸讲宝玉的话题,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赞蓉儿媳妇,这话政二老爷就不好接了,只能僵着脸上的笑容,不耐烦地听贾珍说得口沫横飞。这珍儿怎么回事,哪有当公爹的这样跟人夸赞儿媳妇的?!

贾珍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便打扰了大老爷跟贾敬,两人不由停住话题,俱都将目光停留到他身上。

“大哥哥,你这儿子不对啊。”大老爷有些听不下去了,用肩膀撞撞贾敬的,“这事儿你得看着些,咱们家如今多少人盯着呢,若是出了那等……之事,怕是阖家都要没脸见人了。珍儿年纪虽然不小了,但这府里还是要你镇着才行啊。”

在“梦”中,赦大老爷便对贾珍爬灰之事有所耳闻,如今见贾珍这幅模样,怕是真有其事了。以往贾家已经没落,没碍着谁的时候,便是有个什么龌蹉的事情,也能遮掩过去。可如今却不一样,自大老爷同贾敬先后站到宇文祜身后,荣宁二府就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了。

这种朝堂党争,便是对方没错儿,都还要罗织罪名呢,更别说有现成的把柄可抓了。赦大老爷此时提醒贾敬,也是想他先下手为强,掐死这一对混账东西的奸.情,以免被人以此发难。

贾敬乃是经历过太上皇夺嫡与义忠亲王逼宫等事的,自然明白其中的轻重。此时他亦看出贾珍的不妥,却还不知蓉儿媳妇怎样。是以并未多说,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看向儿子贾珍的目光,却已经冷了不知道多少。若这孽障真敢行那等不.伦之事,老子少不得要打断他的腿,三条!

“方才听你们说起宝玉,宝玉呢,竟没过来不成?”赦大老爷不愿听贾珍再说,出声打断他道。这人也是稀罕,有那么点韵事不说藏着掖着,倒在长辈们面前胡言乱语,真是不怕抽的。

贾珍夸儿媳妇正到高兴的时候,忽然被人打断自然不爽快,只是贾赦乃是他长辈,在贾家又是头一份的权势,便不敢炸刺儿,老实地回道:“来了,陪在老太太那边呢。赦叔可是有话同他说,我这就让蓉儿去叫他去。”

大老爷闻言便点点头,倒不是他有话跟贾宝玉说,而是那孩子如今也要十岁了,还跟姑娘们,尤其是他闺女混在一处,大老爷实在看不过眼。不管又没话说,先把人揪过来再说。

贾蓉早就有些坐不下去了,方才听着他老子夸他媳妇,他的头都恨不能埋到桌子底下。所幸今儿这席上没有外人,不然他哪还有脸活着,一根绳子吊死在这会芳园里算了。

那两个的龌龊事,他早就察觉了蛛丝马迹,只是他身为人子敢怒不敢言,气恨交加之下无处排解,只能躲得远远的,愈加放纵自己,破罐子破摔罢了。

此时一听能够暂时离席,贾蓉忙不迭地就答应一声去了。

去女眷那边的路上,贾蓉脚步虽慢,却也没心情欣赏那早梅,心里面回转的只有一个念头:他祖父也不知有没有看出些苗头?

待到了女眷处方知道,贾宝玉被他媳妇带着去午休,贾蓉虽没多想什么,却还是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正走着便听有下人道:“大爷,宝二爷没在上房歇着,大奶奶领着他到……房里去了。”

下人有个词说得支吾,听在贾蓉耳中却觉得分外清明,一张白脸登时就黑了。也不理身后人的呼唤,三步并做两步便到了媳妇秦氏的房外。

待看见正在门口逗弄猫狗的秦氏时,他才心里一松。可也正是这当儿,贾蓉便听见房里有人嚷道“可卿……”,登时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无他,这两个字,正是秦氏的乳名。本来贾蓉也不知道,这还是他当初新婚之时,特意跟秦氏弟弟秦钟打听的,从来不曾声张过。

这宝二、贾宝玉如何知道,还如此堂皇地喊出来!

秦氏见他脸色不好,忙开口要说什么时,便见贾蓉一把推开了房门,然后僵立在那儿。

而贾蓉,此时他的眼里已经容不下旁的了,只有贾宝玉那亵裤胯间的一片濡湿……

第四十回怒上头贾蓉打宝玉豁出去可卿是秦氏

“蓉儿怎么来了,可是有事找我?你且坐下等等,我换了衣裳再跟你说话。”贾宝玉本坐在床上跟袭人腻歪,忽然贾蓉闯进来,一惊之后还笑着说道。不过,他好歹还是知羞的,知道拉了被子掩住腰下的濡湿。

袭人却不同,她瞧出小蓉大爷的脸色、眼神都不对,忙挡住宝玉,笑劝道:“小蓉大爷不如先到外边,宝二爷要换衣裳,您陪着小蓉大奶奶,好歹回避着些。”

说话的同时,她便悄悄地向麝月使着眼色,让她去请老太太、太太们。这小蓉大爷的样子可不想平常,反倒像是来找茬打架一样,可别出了什么事。若是磕了碰了宝玉,她可心疼不说,也吃罪不起啊。

麝月并没看懂她的意思,反是晴雯灵巧些,不着痕迹地退到众人后面,悄悄地出了房门就跑。她也瞧出来了,小蓉大爷那副模样,可是来者不善。

“我也不多呆,只想问宝二叔一句话,那‘可卿’二字,你唤的是谁?”贾蓉却是动也没动,更没理会秦氏在身后的轻扯,反定定地盯着贾宝玉,一字一顿地问道。

若是往常,贾蓉还不会如此气愤冲动,说不得就当是听错了。可今日先有他老子言谈忘形,又有贾宝玉叔睡侄床,那一声‘可卿’便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便让他怒不可遏,定要发作一回不可。不然……就憋死他了!

到底还只是十六七的少年,即便平日里有老子压着,可冲动勇气一样不少。若不是贾宝玉还有个堂叔的身份,怕是早就挨了贾蓉的揍了。

宝玉仍些搞不清状况,听了那两个字之后便红了脸,偷偷瞄了秦氏一眼之后,便微低着头嘴唇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方才在秦氏香软的床榻上,他睡梦中误入了一处仙境,见了许多仙子仙姑,品了仙酿仙茗,听了仙曲十二……而最最动人的,便是那领着他共赴云.雨的可卿仙子。如今想来,那仙子竟是于蓉儿媳妇长得极像呢。

他那羞涩扭捏的表情很是招人疼,可看在贾蓉的眼里,便是怀疑有了铁证。不然,他为什么要偷看秦氏这荡.妇!被亲爹带了有颜色的帽子不算,竟连个未成.人的毛孩子也肖想他媳妇,这让贾蓉如何能忍,登时便火往上撞。

“你、你……你无耻!”贾蓉气昏了头,也不顾忌贾宝玉的辈分了,先打一顿出了气再说。

只见小蓉大爷抢上前两步,一把摔开碍事的袭人,劈手就将愣住的贾宝玉拽下床,也不管他摔得如何,大巴掌就甩了下来。

贾宝玉已经吓傻了,他虽年幼但辈分高,贾蓉在他面前从来是恭恭敬敬的,哪曾想过贾蓉敢对他动手,连从摔下床来都不知道喊疼,只眼睁睁地看着那巴掌落下来。

“啊——不可啊……二爷快躲开……宝玉……快住手……”

屋子里伺候的人挺多,却全没想到贾蓉会突然发作,震惊之后便是七嘴八舌地尖叫,然后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地往贾宝玉身边涌。只是人挤人地反而碍事,一群人跌做一团,反没哪个能冲到宝玉跟前儿,为他挡了那一巴掌的。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贾蓉手上一点力气也没留,一巴掌下去,贾宝玉的脸就甩像一边,脸颊鼓起来指高不说,顺势还吐了颗牙出来。贾蓉看得仍不解恨,就想再甩他一巴掌。

“宝玉——”到底还是袭人,即便方才被甩开时闪了腰,没能挡住方才那一巴掌,此时愣是挣扎着扑到贾宝玉身上,用自己的身子死死护住她主子,瞪着眼咬着牙,喝道:“小蓉大爷,你怎么敢,就不怕老太太、太太……”

“那是你家的,滚开!”贾蓉已经红了眼,左右他今儿也揍了这凤凰蛋,如今便是住手也没好下场,倒还不如多甩他几巴掌,解恨不说还能回本儿。

袭人被吓得说不下去,也不敢让开让他伤了宝玉,只死死地挡在宝玉前头。

秦氏此时也回过神儿来,忙扑上去抱住贾蓉的胳膊,哭道:“爷,爷……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呀……你们,还不赶紧拉住大爷,快啊!你还不快护着宝叔走……”她自己拽不住贾蓉,忙让身边的人帮忙,又向袭人大声喊道。

“都给爷滚开——”见秦氏拦着他护着贾宝玉,贾蓉登时更气了,两手都被人抱住甩不开,二话不说地就上了腿。这腿上也有劲儿,一脚过去就将往门口蹭的袭人、宝玉踹个了跟头。

“这是干什么呢!”屋里正乱着呢,只听门口一声大喝,却是晴雯将贾母两人请来了。她们匆匆忙忙赶来,正撞上被踢得打滚儿的贾宝玉,贾母两人登时目眦欲裂。

“宝玉,我的宝玉啊,快、快让娘看看伤着没有,宝玉……”贾母先顾着镇场,反是王夫人一眼便看见儿子的惨状,哀嚎一声便扑上去,抱着儿子不撒手了。等她看见贾宝玉肿起的脸时,更是心疼得手都抖了,目光淬了毒一般投向贾蓉。

见到宝贝孙子伤成这样,贾母的身子便晃了晃,好容易才强撑着没倒下。她也顾不上问怎么回事,忙握住孙子的手,道:“快,去请太医。你们,把宝玉抬到床上去,手脚定要轻着些。若是听喊一声疼,往后便不用伺候了。快!”

下人们忙活了好一阵,才把贾宝玉安置到床上,贾母同王夫人等也才有心思问怎么回事。不过,贾母谁也没问,便一拍床板,向着贾蓉喝道:“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贾蓉此时也冷静许多,但也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干脆豁出去算了。他冷笑一声,甩开仍挂在身上的秦氏,一撩衣袍便直挺挺跪下。跪是跪了,脸上却丝毫没有认错的样子,反而一直阴测测地冲着缩在床上的贾宝玉冷笑。

贾母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却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宁国府的长子嫡孙,她已罚了跪,再做什么便过了。

此时只能当看不见,沉着声音对鸳鸯吩咐道:“去,叫敬儿和珍儿过来。还有政儿呢,叫他也来。我倒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儿子的。一点孝悌之道都不懂,竟敢对叔叔动手,谁纵得他如此放肆忤逆?!”

不过一会儿,贾敬便带着贾政并贾珍夫妇来了,顺带着还有个来凑热闹的赦大老爷。一等他们进来,贾母便命人关了秦氏的房门,让鸳鸯和晴雯守在门口。

方才她已经问过袭人了,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还有不明白的。方待开口问话的时候,却被人抢了先。

“畜生,你干了什么,看把你媳妇吓得什么模样了!”贾珍一听说儿媳秦氏房里出了事,便担心得不行,一进门就看过去,却见秦氏已是梨花带雨,哭得摇摇欲坠了。那副娇媚模样,让他只恨不得拥在怀里好生抚慰,再将让她落泪的混蛋弄死。

“咳,住嘴!长辈们都在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贾敬见他那骨头都轻了的模样,恨不能立刻打折了他的腿,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当初生他来做什么!

镇住了贾珍,贾敬其实是一头雾水的,并不知这里出了什么事。但看蓉儿跪在那儿,贾宝玉又肿着个脸缩着,难道是这叔侄俩起了冲突?若真是如此,那倒是蓉儿的错了,毕竟宝玉年纪虽小,到底长了他一辈。

不过他也未武断,来到贾蓉身边问道:“蓉儿,告诉祖父,这是怎么回事?”

“祖父……”猛然间听见祖父柔声地询问,贾蓉胸中的委屈放佛找到了出处,不由悲呼一声抱住贾敬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在场的人都有些懵,这挨了打的还只是掉眼泪,打了人怎么反倒嚎啕起来,弄反了吧?!

贾敬却心疼了,这是他嫡嫡亲的孙子,却因各种缘故没能在自己膝下长大,但自己对他的疼爱却丝毫不少。况且,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孩子竟然哭成这样,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一边笨拙地哄着孙子,一边眼神便冷下来,谁给他孙子委屈受,都得付出代价。

这边祖孙情深,就差搂一块儿哭了,边上贾母和王夫人却气得想砸屋子。原本叫贾敬他们来,是要给宝玉讨回公道,狠狠处罚贾蓉这个敢以下犯上的孽障的。可她们如今瞧着,倒好像是欺负了贾蓉呢。

“他,他,祖父,他叔睡侄床……这、这边罢了,他还,还喊着……喊着她的乳名,泄了!”贾蓉哭了一阵,在贾敬的追问下,强忍着抽噎说道。

反正,今儿他是豁出去了,什么脸面也不想留了。有什么龌龊干脆都掀出来,左右无耻下流的那个不是他。至于自己男人的尊严,呵……本就被最亲之人践踏过了,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方才贾蓉冲出来弄这么一出,屋里人怕是除了秦氏,没一个知道他到底发的什么疯。到如今才算是恍然大悟了,原来竟是这么回事。登时,屋里人的目光或明或暗地都在秦氏和贾宝玉之间徘徊。心下也不由慨叹,难怪小蓉大爷如此,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绿帽子都被带到头上了,若是不怒一回,那还是男人嘛?!

第四十一回罚秦氏宝玉乱言语不算完贾政要为难

在场的众人,除了那等还不知事的下丫鬟,从主子到婆子皆听明白了贾蓉的意思。有那心里明白的下人,此刻便不由担心起自己的下场来。

主人家的秘闻不是那么好听的,为了把这事压住,她们这些人少不得……不是灌了哑药发卖,就是发配到偏远的庄子上,甚至,还可能丢掉一条命啊!

贾敬的脸色难看得很,目光在秦氏的身上剐过,又在贾珍的身上顿了顿,才最后听在仍一脸懵懂的贾宝玉身上。混账儿子真是给他孙儿娶了个好媳妇啊!

在贾敬看来,贾宝玉如今的年纪,根本还不通人事,能起了那等绮念,必是有人挑逗的。他本已对秦氏印象恶劣,这会儿自然也把错归到了她头上。一个已为人妇的,能跟着公爹、堂叔暧昧不清,还能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女人,又怎配成为他家的冢妇。

不过,他向来是个讲理的,并没听了蓉哥儿之词便发作,反缓了缓脸色,想贾宝玉问道:“宝玉,你跟我说,方才是怎么回事?这府上有给你准备的屋子,你为何睡到了侄媳妇的床上?又为何知道秦氏的乳名?”贾敬虽讲理,可话里话外却已经带了偏颇,人家毕竟更疼亲孙子。

贾母却不愿意了,当即便瞪了眼睛,搂着受了惊吓的宝玉,嗔怒着喝道:“宝玉都吓成什么样了,还问他什么。他才多大的孩儿,能知道个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地挨了小辈一顿打,倒还要问他的罪不成?来人,把这些护主不利的都给我堵着嘴捆了,先关起来等着发落。”

她听见贾蓉那话,心里也是一咯噔。贾家也是簪缨世族,若真出那等有悖人伦之事,那犯事人可没个下场。她的宝玉这样小的年纪,又有衔玉而诞的大造化,可不能被冠上那样龌龊的罪名。

眼神扫见周围那些伺候的下人,贾母心里更恨贾蓉。出了这样的事,放在哪家不是藏着掖着,他竟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胡说,这是想干什么?!贾母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为了宝玉的名声,这些人……一个也不能留!

这话声一落,底下便跪倒了一片,声声求饶入耳,乱糟糟地更让人心烦得很。

“都闭嘴。”贾敬眉头紧锁,冷冷地睇一眼带人进来的赖二,“都给我滚出去,没我的话谁都不准进来。你们也是,凡是宁府的人,先到隔壁呆着,都把嘴闭紧了。至于荣府的……恩侯,你看该怎么处置?”

贾敬当年也是整个贾家的掌舵之人,虽然因事避居道观多年,平日不露丝毫锋芒,可此刻将族长的威势摆出来,便是贾母也不敢直撄其锋,更别说那些下人了。

也不怪贾敬生气,他宁国府的管家下人,荣国府的老太太支使起来倒是顺手得很,比他这个正经主子说话都要管用呢。他敬重贾母是长辈,可她的手也不能伸得太长了,不然他可不会留情面。

是以,如何处置荣府的下人,他并不问旁人,只问荣国府名门正道的当家人贾赦。这既是表明他的立场,也是为了扫一扫贾母的面子。贾赦这两年帮他良多,他也该有些回报才是。

赦大老爷本来老实坐着看热闹,还叫了个丫鬟给他端了茶果,就差没捧着把瓜子嗑了。此时听贾敬问他,大老爷才施施然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瞥一眼肿着半边脸的贾宝玉,心里对蓉哥儿简直满意极了。这小子还算有些血性,倒不是不能他老子那样,烂泥糊不上墙的。

“不过是几个下人,便先关起来,赶明儿送到庄子上便是了,哪用得着大动干戈的。咱们家也不是那苛待下人的人家,没得听了两句闲话,便要了人命的。”大老爷摆摆手,在丫鬟婆子的感激中让人都退下。

功成便要身退,大老爷重又坐回老地方,把茶杯端起来轻呷。他这副摆明了看热闹的模样,不说贾母、王夫人等人,便是贾敬都有些看不下去,太气人!可如今正事要紧,也不好说他什么,只能忍着气,把他当成个摆设略过去。

处理完下人们,贾敬一把将贾蓉拉起来,让他在自己身边坐好了,才又转向贾宝玉,仍问道:“宝玉,方才问你话呢,你如何知道秦氏的乳名,还要在那时喊她名字?”

贾宝玉本就吓得不轻,又被贾敬如此逼问,只抖着身子藏在贾母和王夫人身后,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

贾敬见问不出什么,贾母狠狠地盯着他,便反看向孙媳秦氏,问她道:“你呢?你的乳名为何会从堂叔的口中喊出,还是伴着那种腌臜的情形,你也不知道是吧?”

秦氏早已跪倒在地,一张帕子捂在脸上,只顾着落泪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事实上,她也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今日本是像贾母等人讨好,这才将贾宝玉带回自己的房里,却没想到竟引出这样一桩祸事。

“你也是官宦之家出身的,按理说基本的礼仪都该是通晓的。旁的暂且不说,贾宝玉已是十来岁的年纪,你一个新婚的妇人,该有的避讳他不知道你也忘了?罢了,我也不便与你多说,且去祠堂跪着吧。”

第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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