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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蠹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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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蠹_现代耽美_BL 作者:贺喜

不蠹 第6节

不蠹_现代耽美_BL 作者:贺喜

不蠹 第6节

夜里我们也不进屋睡,而是在竹楼露台上放了床垫,在星幕下和衣而眠。山里虫鸣声越来越小了,我躺在床垫上,双手枕在脑后,努力捕捉虫叫声,基本无果。林雨邨在我身侧蜷着,快睡着了,不发一点声音,只有他那茉莉花香,隐隐约约,缠绵不去。我觉得这个场景很美好,于是说:“老林,我想把齐金明介绍给你认识。”

林雨邨半睁眼睛,咕咕哝哝:“行啊,你俩谈恋爱,还有我的份儿吗?”

我说:“不得带他见见婆家人吗?”

林雨邨瞬间吓醒了,猛地翻身起来:“我靠,你认真的啊?!”

我笃定地看着他:“我当然是认真的。”

林雨邨翻个白眼,咚地倒回床垫,又把被子拉上头顶,不再搭理我。不多会儿,从被子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爱情的小车慢慢开,太急要往沟里栽。湖帆,我看你这回真是掉沟里了。”

我也拉起被子,背对林雨邨阖上了眼,又说:“我乐意。”

作者有话说:

您的好友 齐金明 明日上线。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二零一四年冬,腊八节。

辜家邀请一众藏古人家于得月楼小聚,林雨邨破天荒地没在,据说出去拍广告去了。我听他说,这是他从十八线迈向十七线的重要转折点,必须抓住机会,力争上游。

没人跟我咬耳朵,赴宴显得十分无聊,还没到饭点,几家长辈正在聚赌。我一人坐在饭桌一角,默默啜饮冷茶,偶尔看赌桌上一眼,这次他们打麻将,我舅大杀四方,他的赌运还是那么好。

我仔细看看他,暗淡灯光里,辜松年显得没那么年轻了,鬓角有了几根白发,神色也不大轻松。这一年来他苍老的进程猛然提前,不知道是不是挂念着我在外边出生入死,思虑过度所导致。我挺心疼他,不过转念一想,他年纪大了,这样看着跟齐金明也不是很配,而我一年里赴汤蹈火,糙了一截,看着成熟多了,和齐金明才更配。

想到这里,我惨笑一下,为自己的好胜心掬一把泪。

就在这时,包房门被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我瞟了一眼。只见几人都是龙行虎步,有大侠风范,看来都是各家所雇的下地高手,此番是来给东家撑牌面的。果不其然,那几位大侠一进门就连连拱手,面带甜美笑容,满嘴跑火车,对几位长辈说“给诸位拜个早年”一类的吉祥话。

其中一个人影颇为熟悉,我转向他们,定睛一看,竟然是齐金明。眼下已是数九隆冬,他还穿着那件皮衣,我猜里面估计还是短袖t恤,这么冷的天气,衣服里想必是四面跑风。齐金明仍挂着他那副招牌笑容,似讥似讽,倒是一句祝福语也没说。他这时看起来破天荒的乖巧,拿了根凳子坐在我舅旁边,拿了个橘子慢慢地剥,他不只是剥橘皮,还剥去了橘络,甚至连橘子瓣上的膜也剥得干干净净。做完这些,他倒是不至于r_ou_麻到把橘子瓣喂进辜松年嘴里,他只是把橘r_ou_搁到一个水晶小碗里,又把小碗放到麻将桌上,示意让东家取用。

我有点嫉妒,又不知从何妒起。

我舅这时刚好开了一把,居然输了,所有人始料未及。他怒了,对齐金明说:“你他妈的,霉就不要坐我后边,把我都带霉了!”

齐金明陪着贱笑,装作讪讪地站起来,一边退一边给桌上人鞠躬,从神情看来,他其实一点都不内疚。齐金明被我舅从身边赶走,我正想知道他要去哪儿,就见他拉开包房门走了出去,又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冲我一眨眼睛,暗示我跟出去。

我其实刚才憋了一肚子气,但齐金明一勾引,我就主动贴上去了。我们前后脚出了包房,我出门一看,他靠着走廊墙壁站着,在等我。

我一下抱了上去,手圈着他的腰,能感觉他的腰粗了一圈。我问:“怎么回事儿?腰粗了一圈,你贴秋膘呢?”纯属开玩笑,我一上手就知道,齐金明这腰不是胖的,全是肌r_ou_,好像他趁我一走就马上开始大型c,ao练一样。

齐金明顺杆儿就爬,笑道:“怎么着,胖了少爷就瞧不上了,不乐意c,ao了?”

这时刚好两个服务员端着盘子走过,是在上菜了。我忙捂住他嘴,生怕给别人听到这 y词浪句。他在我手下乐,呼出热气,闹得我心痒痒。

等服务员走过,我说:“人来人往的,别在这儿,换个地方。”

齐金明问:“行啊,咱来个厕所play?”

又是一队服务员走过,她们排成两列,整齐划一,人手一盘菜肴。得月楼传统,讲究好事成双,连服务员都是成双成对的。她们统一穿着红锦缀白兔毛旗袍,路过我们面前时,全都转头看我们俩,看完了又转回去统一的笑,看得我脸面丢尽。

这一队服务员过去了,趁着下一队还没来,我拉着齐金明往走廊中央扎,我从小跟林雨邨厮混,得月楼摸得一清二楚,整个二楼是镜面设计,从中展开,中间是衣帽间。

我把齐金明推进衣帽间。这儿就像干洗房一样,女眷们的金贵衣饰被挂起来,一排又一排,晾衣杆升了一米多高,高度颇为尴尬,一件貂毛大衣正好杵在我脑袋上,齐金明也被压在一片衣角里。

我搂着他的腰,埋在他肩窝里——我们俩这身高不太对付,我要是再矮一些,就能枕在他的胸膛,我要是能高一点,就能跟他面对面接吻,偏偏这么不上不下,不尴不尬。齐金明倒是不觉不妥,他笑嘻嘻的,伸手来捧我的后脑勺,让我仰起头来跟他对视。

我一看他,我就完了。他低头看我,鼻梁高,颧骨高,眉目柔情,双颊微凹,二十五岁以前,我哪能知道世上有这么帅的男人,强悍而又放松,正如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巨蟒卧于冷石中。我愿意跟他在一切地方做|爱,在火车厕所,在农家院子,哪怕是在蛇x,ue石窟之中,也要缠绵至死。

我伸手反扣齐金明腋下,狠狠和他亲了一通,他还是不怎么会亲,只会笨拙地偶尔回应一下,吮我的下唇,或者拿舌头乱搅一下,又很快收回,像是知道自己不谙此道,因此便不献丑了。我激动得想哭,衣帽间里暗压压全是冬衣,貂皮狐裘自有动物气味,在我们头上扫来扫去,再加上我的旧书卷气,齐金明的鞣革铁锈之味,这方寸之地热腾起来,平白成了取暖之所。

我抱着齐金明,昏头昏脑问他一句:“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我没打算要他什么回答,在我看来,齐金明愿意垂怜于我,和我共度几夜,已经算是恩赐了。

谁知齐金明握住我双臂,柔声道:“我当然喜欢你,不然为什么跟你胡天胡地,你出去问问,我齐金明有荒唐过吗?”我本来腹诽,想说你齐金明就是荒天下之大唐,但我抬头看他,他嘴角勾起,眼神促狭,但没有欺骗。他在跟我说真的。

我们又痴缠了一阵,我估摸着几十道菜都上完了。外面传来服务员呼唤声,于是我跟齐金明分头从衣帽间里出来,出了那儿之后,我们一个是东家的得力助手,一个是舅舅的孝顺外甥,装得正经八百,彼此心知肚明。

我们先后脚进了包间,菜上齐了,全桌人都在等我们。

我舅棱我一眼,冷道:“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叫一桌子长辈等你啊?”

我无话可说,缩着脖子坐进下座,屁都不敢放一个。齐金明则轻车熟路,坐到了我舅身边,我舅又骂他一句:“你也是,不知道教教他,就跟着疯吧。”

齐金明“哎哎”直点头,毫无愧疚之色。

这时林雨邨的爸爸解围:“老辜,可以啦,大家一起图个高兴呢,别教训孩子了。”其他几个长辈也打圆场。他们忙伸筷夹菜,送到我舅碗里,又说:“哎你看看这个鲍鱼,香,这个蹄筋,也不错,香气十足啊。”

此时有个不长眼的大爷抽了抽鼻子,突然来一句:“菜倒是香啊,这是什么东西蠹了?”都是藏古人家,都有文化,他不说什么东西坏了,朽了,腐败了,偏偏说什么东西蠹了,这不是故意针对我吗? 我马上低头一闻,齐金明那风沙铁锈的味道,跟我的气息裹了个难舍难分,乍一闻,很像是旧书蠹了。

我头埋得更低,谁也不敢看。好在那大爷的注意力很快被别的菜吸引,不再提气味,大家开开心心吃了起来。在饭菜水汽蒸腾间,我偶尔抬上一眼,看见齐金明,他冲我眨了眨眼,似笑非笑。

那时候我就知道不好。

人都说我的气味像一本旧书,有人爱护,常年翻晒,倒也能求个不蠹。可齐金明一来,黄沙漫天,狂雨暴晒,生生把我蛀了个空。他瞄我一眼、笑我一声、拿手指轻轻一勾,我就能立马化为齑粉,灰飞烟灭。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在苏州聚过一场,我舅作为东道主,要一一把客人送走。一忙起来他肯定是顾不上我的,于是他发了点钱,叫我自己返杭。

我当然延续优良传统,还是要在辜松年眼皮子底下搞破鞋,和齐金明玩了几天,才和他一起回了杭州。我们俩一个没有驾照,一个被扣光了分,都不能上路,只好买票坐高铁。在高铁上的时候,齐金明屡次表示要回他郊区的房子,不跟着我进城了,还是被我生拉活扯回了西湖畔。

古话说得好,我的地盘我做主。一到了西湖区,齐金明就不如我熟了,我半哄半骗地带着他去逛了商场。现在天已经很冷了,我看不得他那身打扮,外面吹小风,衣服里头刮大风。我给他买了一身冬衣,米色大衣,淡蓝色毛衣,导购姑娘再给随手配条裤子,整得跟成衣男模似的。

衣服买了,齐金明说什么也不穿,说蓬头垢面的配不上,不好意思。我只好又带他去剪了个头,轮到要做脸的时候,他打死也不进美容院。我说你这哪还有个o样,赶紧找个地方把衣服给我换上,不然我要生气了。

于是我们找了餐馆坐下,点了菜以后,我把齐金明赶去洗手间,叫他把新衣服换上,现在剪了新发型,我就不信还配不上了。耐不住我磨,齐金明只好拎着衣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等他再回来,我简直眼前一亮,我这人对打扮不是很挑剔,但齐金明这样真是很好看,就是怪我风格没把握对,按照林雨邨的搭配给他买的衣服,搞得有点过于ji,ng致。这种打扮要放到林雨邨身上就是时尚,放到齐金明身上年纪不对。让人感觉他故意卖弄美貌,吸引老a目光,有种恨嫁之感。我想,恨嫁就恨嫁,根本就不需要他恨,就凭他这模样,追着要娶他的都得领号码牌了。

齐金明回来得巧,服务员刚上了个甜品,杨枝甘露,他坐下就开喝,喝了两口,又把原来穿的衣服放回纸袋,搁到脚下。

我说:“你不要坐我对面了,坐我旁边来。”

齐金明说:“有位置不坐,我坐你旁边去干嘛,别人都看着。”他今天有点忸怩过头了,看来是真不适应城市生活,看来我想领他去温泉山庄享受,还得继续努力才行。

我不停拍身边座位,示意他坐过来,周围不少人转头看我们。齐金明被我烦透了,拗不过我,终于还是坐了过来。他刚坐下,我就揽着他腰,亲了他嘴唇一下,芒果和椰奶的味道。齐金明假装没被亲到,转头去吃甜品,任由我揽着他,靠得跟连体婴似的,现在我们看着终于是两个城市里的普通人在谈恋爱了。

我们就这么边吃边亲,把旁边好几桌人都腻歪走了。我本以为可以就这么清清静静的亲亲嘴吃吃饭,不料不远处一桌中一个人起身,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那男人走到面前,端详我半晌,又夸张地一拍手:“哎呀!老四啊,我当是谁呢!毕业这么久,咱们都多少年没见啦?!”

我多看了他两眼,这才认出来是我本科宿舍的老大,一闻他那老a气味,油腻得很,心叫不好。这人是东北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南北差异还是什么,和我根本处不来。丫大学时候就相当老气横秋,打扮得跟中年成功人士似的,五彩polo衫还得整个立领,美其名曰追求时尚。本科毕业以后他没升学,自己出去创业了,听说在滨江区做医疗器材,生意搞得风生水起。

老大乐着一张胖脸,褶子都笑歪了,和我一样大的年纪,就着急成了这般模样,可见金钱摧残人性。他冲我直点手指:“没认出来吧,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你,瘦了,黑了!”

虽然不喜欢这人,还是要维护一下表面的和平,我站起身来握住他手,热络道:“老大啊!真的好久没见了!听说你现在在高科新区创业,我肯定比不上啊。”

老大握住我手,摇了几摇,表示友谊地久天长。他在我们对面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自来熟得很。他抿了口酒,又问:“老四,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啊,怎么还给整瘦了呢?按理说工作了条件应该好些啊?”

我装成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唉,我嘛,你也知道,读个古典文学,也没有什么大用,现在在给我舅舅的公司打工。”

老大故作关心地打听:“家族产业,我看行!具体是做什么工作啊?”

我说:“就是出去跑跑销售。”

老大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忘给自己斟酒,还咂咂嘴:“销售,啧啧,也不错的。”他面上得意自不必表,好像认为是在事业方面狠狠碾压了老同学,很有一点面子。

他咽下了酒,眼珠子骨碌骨碌,仿佛是在观察还有哪个方面可以继续碾压我。他终于看到了齐金明,惊喜道:“哟,我才看到,这位是?”

我转过头去,和齐金明对视一眼,能见到他眼中警告,我转回头说:“这是我未婚夫。”

我感到齐金明下了死劲掐我的手,一瞬间痛得我眼前一黑,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老大惊了,忙问:“怎么了?怎么还叫唤上了?”

我把手往回抽,被齐金明钳着,抽不出来。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一直牵着手。我反握住他手,笑说:“没事儿,兴奋的!”

老大问:“瞧你乐的,兴奋什么?”

我说:“刚求婚成功,能不兴奋吗?”

老大乐了,拿起杯子就要敬酒:“哎呀哎呀,我这不是恰好赶上了吗,有缘有缘!不是我说,你们俩也真配,论人才论相貌,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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