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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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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心里苦,这两人分明不是情侣!

这时厅内大灯全灭,随着银屏上一条龙横空出世,寒焰总算第一次正式露面。

沈谣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银幕上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数倍,毫无遮掩地出现在眼前。一组流畅的长镜头勾勒出十里洋场的花天酒地,旋即进入不起眼的小巷,与之同时出现的便是秦晖,赵荼黎的侧脸。

故事的开场,秦晖急匆匆地拐过错综复杂的弄堂,镜头摇晃,伴随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走过几条巷子,白墙黑瓦,铅灰色的天空,一声枪响后画面全黑。

寒焰二字缓缓出现。赵荼黎正陷在电影里,突然搭在扶手上的手被人捏住了,他不可置信地侧过脸。沈谣的目光还在银幕上,察觉到他的动作,挑了挑嘴角,朝赵荼黎的方向平移,两人的距离蓦然拉近,他听到沈谣的气音。

“我还是紧张……”

他反客为主,覆盖沈谣的手背,轻轻地收拢五指,给了他一个恰如其分的安抚。

这么一来一回,剧情又有条不紊地走下去。赵荼黎起先不在意,而后不得不佩服起了唐韶齐的剪辑功力,配乐堪称教科书范本,到王之砚被秦晖从梨园里拉出来的一场戏时,后排女性的声音纷纷咋舌:“真好看啊——”

银幕上的人披着戏服,纨绔形象深入人心,漫不经心地扫过眼前诸人,手指摘下斜过来的花枝上一朵杏花,按在唇畔深深吸气。

旋即眼眸一抬,掀起半川星河璀璨。

作者有话要说:是真的不喜欢写剧本里的内容……感觉有点喧宾夺主

自从黎宝宝开窍后每天都在哀嚎怎么还不谈恋爱哦(。

大概会写一写关于“粉丝文化”的东西

一些奇怪的名字会有注解的(doge脸

☆、小胜利

急转直下,前四十分钟都是兄弟纠葛,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男女主角感情线。萧明卉扮演的女学生夏曼妮是第一个走进王之砚心里的人,与此同时秦晖无意中撞破了敌军卧底的秘密,得到了一份图纸。

他无计可施,只能求助于家大业大的王之砚,却不想此时王之砚离开上海,秦晖辗转到夏曼妮,二人合计一番决定共同守着,直到之砚回来。

王之砚回来时上海却变了天,王家在敌军的搜索中倾家荡产,家中长辈混乱中只得逃亡香港。他面对一座空宅,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措。秦晖在这时接纳了他,把一切和盘托出,两人开始密谋如何将图纸送到南京。

敌军封锁整座城市,最后秦晖傲娇地不愿让他涉险,独自一人趁雨后的黄昏带着图纸离开。如此,就出现了电影最开始的一幕。

王之砚和夏曼妮接过他的遗愿,找到了地下党人寻求帮助。在敌军的追捕和汉奸的堵截中,为了帮助夏曼妮成功离开上海,王之砚做了诱饵,舍生取义,尽头之时逆光站立,竟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逍遥。

他面对镜头,安然一笑,依稀可瞥见年少时意气风发的影子。

“秦晖,曼妮,你们可别怪我冲动。

“二十余年不过一场大梦啊。”

导演写这个本子的初衷无人追溯,大约只是效仿张爱玲,乱世生死的风格。只是一个大男人写的东西,缠绵悱恻多了就是狗血,唐韶齐大概对感情戏的把握同别人的认知有偏差,总之结局升华得委实动人,连演员都差一点被感动了。

“可真是十分主旋律的结局。”赵荼黎点评道,他小声说完,隐约听到了后面的哭声,于是自觉地沉默了。

沈谣的手还被他盖着,疑惑道:“为什么剪得这么感人?演的时候我感觉好尴尬。”

唐韶齐眼角跳了跳,厉声道:“你们俩都给我闭嘴。”

演员表开始滚动,一直到最后字幕放完,灯光方才大亮。赵荼黎回身,看到后排的不少女性观众都颇有感触地久久不愿起身。

沈谣感慨道:“唐导真的很懂女性的情绪思维啊。”

唐韶齐手按住太阳穴,显然已经能无视他的奇葩脑回路了:“你就不饿吗,晚饭还吃不吃?”

只是到了自助晚宴,唐韶齐就被一帮记者和同行们戳走,无暇来应对他们。赵荼黎算是媒体们比较青睐的对象,他比较和蔼,而且耿直,说话不绕弯子,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往往采访完能写出满意的通稿。至于沈谣这个不算太新的新人,有记者想要来与他搭两句话,见这人绕着长桌吃得高兴,居然于心不忍地走了。

他见没人来打扰,反倒松了口气——沈诀可没教过怎么应付记者。

萧明卉摆脱重围,见到的画面,就是沈谣端着个小盘子在角落吃蛋糕的场景。她忍俊不禁,刚要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就看到那边人圈里有个身影努力地挣扎出来,然后一路直奔目标地疾步走到沈谣身边。

啊,果然是赵荼黎。两个人像孤独好久终于找到了同类似的,迅速地搭建出一个小世界。

萧明卉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去凑这热闹了,毕竟打扰别人谈恋爱可是会被驴踢的啊。

“好吃吗?”赵荼黎问,手指蠢蠢欲动。

沈谣把盘子往他面前一推,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赵荼黎的问话。他们俩在角落里默契地分完了一盘小蛋糕,赵荼黎心满意足地说:“可算吃了点东西。”

大约是没想到正儿八经在吃的只有自己,沈谣疑惑地说:“那你之前都去做什么了?”

“和记者扯点他们想听的,然后再跟投资方喝两杯酒……诶,我们出去吹吹风。”赵荼黎瞥见落地窗露出一条缝,忘了现在是一月底,拉着沈谣往那边走,单手撑开门,两个人私逃出金碧辉煌的牢笼似的。

仰头是雾蒙蒙的天空,沈谣刚想问他这是干嘛,见赵荼黎解脱一样迅速地从包里摸出一根烟。动作娴熟极了,他把烟叼在嘴里,向沈谣一抬眼:“有火么?”

沈谣:“……有。”

大厅里人来人往,西装革履和华贵礼服的身影,觥筹交错。离远了反倒看得更清晰些,赵荼黎坐在宽敞的阳台上,冷风吹得头有点痛,他旁边沈谣若有所思地看向厅内的光景,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抽完一整根烟,赵荼黎跳下去,拍了拍沈谣的脑袋:“还是进去呗,外面冷。”

他自顾自走在前面,没听到脚步声跟上,不由得转身,见沈谣还站在原地,单薄的衣服显然不足以抵挡冬天夜晚的低温。

“不走啊?”

“赵荼黎,要不我们回去吧?”他说,“我好像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被点名的人语塞,赵荼黎很想说你以后早晚要习惯的,就像我刚开始也很拘谨。可他对上沈谣的眼神,这些听上去有点沉重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叹了口气。

赵荼黎走过去,故作正经地拽沈谣的胳膊:“拿你没办法了,反正齐哥是主角,他们都在谈生意,也没人知道我们去哪——走吧,我陪你回去,回头问到,你就说我喝醉了。”

或者是某人喊他名字时无意中透露出一点点孤苦无依,赵荼黎觉得自己想多了。

喝了酒吹了风,此刻说完这番话,赵荼黎头有点疼,他强装镇定的和沈谣溜到那扇落地窗边,两个人跑得飞快,像是平地刮了一阵风

成功逃离庆功宴,辗转到衣帽间拿了外套。赵荼黎情不自禁地想笑,他看沈谣,明显心情变好了,于是这笑容从隐约可见到明晃晃地蔓延上嘴角。

两个人没打车,凭借地图软件沿着路边走回去。黑夜利于隐藏,低温让大街上游荡的人都躲进温暖的室内了,似乎再走远一点,就能够两个人享有一座城市。

赵荼黎和沈谣聊着今天的观影感受,一点伪装都没有。走回酒店才开机,导演和经纪人的未接电话甩出来,赵荼黎冲沈谣吐吐舌头,心惊胆战地拨回去,然后以最快速度举到了沈谣嘴边,示意他见机行事。

沈谣充满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待接通后居然脸都不红地编起了白色谎言,成功骗过了两个操心的大人。

肩并肩站在镜子前卸妆,看上去有点幼稚。沈谣在他旁边认真地搓脸,赵荼黎比了比两人之间的差距。

“诶,你并没有比我矮很多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以为自己很高啊?”沈谣垫了垫脚,立时就比赵荼黎多蹿出一截。赵荼黎心平气和地把他按回原位:“不要闹,你百科上的身高是不是作假了啊?”

“我真的有一米八。”沈谣严正声明,“而且还在长身体。”

赵荼黎笑抚沈谣的狗头:“好好好,一米八就一米八。”

明明是顺着他说话,可沈谣怎么听都觉得跟哄小孩儿似的。他抑郁地卸了妆洗了脸,走出去往大床上一躺,还没趴上一分钟,耳朵边传来嗡嗡嗡的震动声,沈谣抬头看了眼,拔高声音跟还在和自己的脸过不去的赵荼黎通风报信:“电话!”

那人以同样的分贝回:“你帮我接不就行了,说我喝醉了!”

“不行啊,这个不能帮你接!”沈谣看清了来电显示,连忙举着跑到卫生间,凑过去,“牧垣哥打过来的,他跟你说的八成是《入阵》的事。”

赵荼黎最近过得太潇洒,差点忘了自己之前还拍过这部电影。他把手擦干,点了接听,开口就是炸药:“殷老师,怎么有空找我啊?”

殷牧垣不疾不徐地说:“两件事,第一是跟你说,在《入阵》里你的镜头要增加,但是片酬不变,回头打一笔奖金给你。我本来应该和你的经纪人沟通,可楼陌说她不想搭理我,就直接找你了——现在还在后期特效制作,怕《寒焰》上映你觉得这边拖进度,特地告知一次,我们这个片打算提档到暑假。”

赵荼黎冷漠道:“哦,很好啊,谢谢您的奖金,还有件事是什么?”

“嗯……还有个嘛。”殷牧垣的声音陡然从正儿八经的维度压低了些,“荼黎啊,你那个学长,缺男朋友吗?不缺的话,介意多一个吗?”

赵荼黎沉默,随后就炸了,对着听筒大声吼了一句“介意,再见”就砸了电话。

沈谣在吃之前偷偷买的零食,见他挂了电话还愤愤不平,疑惑道:“介意什么?”

“江久。”赵荼黎气不过,拿了瓶可乐打开,狠狠地灌了自己几口,“殷牧垣这老流氓居然恬不知耻地问我,学长介不介意多个男朋友!你说他烦不烦!”

“啊……”

他呆滞地发出个单音节,不知想了些什么画面,仿佛短暂地丧失了语言功能。

赵荼黎的气来得快走得也着急,很快他就从“殷牧垣想追江久”中抽离出来,全身心地关心他的白月光突然的静默了。

“怎么了?”

沈谣咽下最后一口饼干,眼睛里写满了无声的控诉,赵荼黎分明读出了“你这个渣男”的讯号,前后联系,总觉得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可是回忆中又始终觉得自己没说错。

于是他再问了一遍:“你……想到了什么?”

“学长男朋友果然是你?”沈谣问。

赵荼黎眼前一黑,扶墙,恨不得吐口血出来写成洋洋洒洒的血书来向沈谣表忠心。

“学长是直的?……原来你是单身啊!”

他们俩秉烛夜聊,总算把沈谣一直以来的误会解清了,赵荼黎翻着眼皮,当头就是一拳砸在沈谣那颗小脑袋瓜上,迸出两字:“胡闹!”

在沈谣的认知中,从来就只懂得先入为主。他和江久认识,赵荼黎也和江久认识,不晓得这人哪根线搭错,下意识地以为赵荼黎和江久是一对——把直男胡乱拉郎的罪恶暂且按下不表——所以他才毫无顾忌地和赵荼黎斗嘴,完全是把他当闺蜜了。

赵荼黎郁卒,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层误会抖落清楚后,沈谣似乎轻松不少。

好在沈谣的八卦心还是没能抵得过生物钟。赵荼黎刚要开始编排殷牧垣的种种,沈谣大手一挥说困了,然后自觉地滚进被窝里。他看上去心情都平白无故地好了,乃至于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美好的梦里。

赵荼黎尝试着喊了他两句,没人应,呼吸平稳,像是睡熟了。

他躲到阳台上抽了根烟,沉吟片刻,拨了唐韶齐的电话——赵荼黎其实很和唐韶齐投缘,类似于超越了年龄的狐朋狗友,实在是人以群分。

电话接通后,简单的寒暄完毕,赵荼黎站在二十楼,远望着歌舞升平的人间烟火,说道:“齐哥,我有件事,想问下你的意见。”

唐韶齐那边背景很吵,大约应酬还没结束:“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想追个人。”赵荼黎冷静地说,“可是没经验。”

“你丫不是喝高了吗?”唐韶齐从包厢里出来,在走廊里一边挠墙一边骂他,“还没经验,别闹了,就你小子那张脸,姑娘随便骗骗就到手了,用追?”

“没喝高,也不是姑娘。”赵荼黎扭头瞥了眼房间里在被窝蜷缩成一个小山包的某人,语气都不自觉地放柔和了。

“我想追沈谣。不是骗,我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耶!!

☆、合作

然后呢,就顺理成章的放寒假了。

赵荼黎和沈谣最后两门课又苦兮兮地申请了缓考,校方表示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放话说不搞特殊,开学就考。楼陌刚给赵荼黎下了张假期的行程通告表,和两本厚厚的专业书放在一起,他眼泪都要下来了。

赵荼黎真的不爱学习,更讨厌那些枯燥的理论。表演课次次第一,理论课恨不得垫底,老师提起他,评价极其的两极分化。

在家无所事事了三天,也哼了三天的白月光,赵荼黎没忍住,拿手机给沈谣发了条骚扰微信。然后瞅着四下无人,心无旁骛地点开了微博,刷了个熟悉的tag。

“黎谣”,算是“晖砚”的衍生。

自从在某个粉丝同人文化泛滥的博客上开启了新大门,赵荼黎偶尔上去看看小女生们意淫的自己和沈谣。大约是《寒焰》里戏份实在有限,这些配对无一例外都是用情至深的师兄和花心傲娇的师弟。

秦晖单恋的篇目占据了九成,赵荼黎被隔空戳中痛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微博上稍好一些,究其原因,应该是有粉丝呼吁过不要打扰真人。赵荼黎暗想:“你们快来打扰我啊,两个app切换很累的好不好!”

自从首映式上两个人正儿八经的同框了,之前一群看过点映萌上剧中cp的粉丝竟然丧心病狂地爱上了这对,整天刷的不亦乐乎,带着tag花式安利——而安利的结果是,很多人摆手:不吃,两个人隔那么远,cp感是什么?

赵荼黎懊恼:“妈的大意了,那天紧张走得太快,谁让沈谣比我矮。”

他兴趣缺缺地翻了几页,发现这群小粉丝还在肤浅的舔颜状态,并不曾进行深度挖掘,顿时感觉很没意思。退出微博静静地打了会儿坐,沈谣终于回了他信息。

还发来一个pdf文件,赵荼黎满怀期待的打开,迅速捂住了眼。

天杀的沈谣给他发了个电影编导概论复习总纲!

此后几次,伴随着数不胜数的“中国电影史”“外国电影史”“美学概论”“语言技巧”“表演艺术”,赵荼黎发现沈谣的反骚扰技能已经纯熟无比了。

他只好咬着笔头,一边自我安慰道“这是白月光发来的”一边苦不堪言地复习,企图把出门赶通告之前的日子混过去。

《寒焰》的票房一路走高,他们也沾光,被唐韶齐带着在这种上映后姗姗来迟的宣传期去国内各大综艺节目转了一圈。简而言之,是霸屏了。

综艺节目没有距离感,三个年轻主演里,除了萧明卉此前在各类古装剧偶像剧里混了脸熟之外,赵荼黎和沈谣是新面孔,也是综艺废。

唐韶齐点评:“太听话了,一点都不折腾,让喝醋就喝醋,让吃柠檬就吃柠檬。”

而就是这样的没有一点花样的几档节目做下来,沈谣和赵荼黎的微博都涨了不少粉,在同龄的艺人中粉丝热度名列前茅,连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究其原因,毕竟物以稀为贵,连谢川这种老古板都承认,年青一代里,正经科班出身、盘靓条顺又有天赋的演员,可遇不可求。

春节临近,贺岁档的电影争先恐后的掠夺纳税人的钱包,有对比旧有伤害,《寒焰》的优势显露无疑。

唐韶齐故意在学生党的假期刚开始投放,一时间抢跑得十分风骚,比起那些轰炸眼球荧光乱飞的大制作,还有些莫名其妙的雷剧,《寒焰》虽然没有特别大牌的演员,结局还是个近乎全灭的杯具,可凭借年轻的翘楚卡司,根红苗正的剧情走向(还有颜值),取得了票房口碑双丰收的成就。

身为导演界后辈,唐韶齐节目里特谦虚,把同档期的各位导演都夸了个遍,私底下却画风突变,某次喝大了,兴奋地对着一群不明就里的小年轻说:“就凭那几部特效渣剧情烂只有明星撑场面的片,跟我斗?”

赵荼黎:“都是套路。”

沈谣:“都是心机。”

萧明卉:“啧。”

而赵荼黎自从上一次对唐韶齐坦露心迹,胆子大地说出“我想追沈谣”这种惊天动地的宣言后,平心而论,他有点怂。

唐韶齐只当他一时兴起,年轻时荷尔蒙无处安放,笑而不语地顺了几下毛就不评价了。赵荼黎被打击到,更加无颜面对江东父老,见到沈谣时手脚都不知道在哪放。

他一慌,沈谣跟着慌,两个人一时间竟把以前的话题都丢到不知名的角落去了。

于是酒店的双人标间里,楚河汉界地分开,对着平板潜心复习,端的是一个清心寡欲。

一圈通告跑下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看春晚吃年夜饭。

赵荼黎心平气和地同沈谣说拜拜,他跟着母亲回娘家过年——以往都是如此,可今年万万没想到这时还有合作找上门。

沈钧这个人,实在是个神经病。

且不说别的,但就想一出是一出的执着,全中国好几代导演里也是无人能及。他大器晚成,当年国外的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一个海归精英先干了十年的片场工作,摄影,灯光,都混了一遍才不慌不忙地回归本职。

他出手不凡,产量不高但部部都是精华,也最为谢川这类老前辈所不爽。明面上的理由是觉得他不务正业,私底下,赵荼黎想,大概还是因为嫉妒。

嫉妒沈钧不过四十出一点头,却因为得天独厚的优势,已经成了各大国际电影节的常客,片子拿奖无数,嚣张得一手遮天。只是他太注重国外市场,在国内没什么人气罢了。

赵荼黎的处女作便是沈钧回归国内影坛的第一部《猫鼠游戏》,热度刚过,他这样子大约是迫不及待要准备新作品了。

又是个工作狂。赵荼黎想起了一度被沈导押着一条拍几十遍的恐怖,颤抖着按下接听。

“荼黎,最近有个合作想跟你谈谈。”

“呃,沈导不找经纪人吗?”

电话那头的沈钧仿佛是忘记了这回事,被噎住半晌才揶揄他:“行啊,翅膀硬了,我找你都还打别的借口?”

赵荼黎连忙说:“没有啊,沈导有什么事找我?”

“说来也简单,就是,我最近收到一个本子,故事挺好的,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沈钧停顿片刻,淡定道,“觉得其中一个主角挺适合你,就问一下。”

“其中一个主角?不是男主角啊?”

“是男主,可是这个本子,是两个男主。”

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个念头破土而出不受控制地攫夺了话语权:“双、双男主啊?”

沈钧觉得这孩子十分上道,便不跟他虚与委蛇了:“是的。哎,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之所以不公开试镜,是因为这个片子它……是个同性倾向很严重的片,过审……哎,九死一生的把握。不过故事确实好,很感人也有内涵值得挖掘,人家找上门来,我看了之后喜欢得很,怎么拍都想的差不多……”

赵荼黎生平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那个,导演,您容我思考一下,我一时间有点懵圈,之后再主动联系您,行吗?”

这消息对他冲击太大,沈钧理解地同意了,让他想好了随时联系。挂掉电话的第一时间,赵荼黎奔到洗手间镜子前,看了许久,妄想从自己脸上找出一丝和“同性恋”三个字有关的痕迹,可大概是对自己太顺眼,愣是没察觉。

他悲催地想,自从心里有了白月光,怎么所有人都发现他不那么直呢。

这想法冒出来,赵荼黎更悲催了,怎么所有人都发现他不那么直,白月光知道他单身还无动于衷地拿他当闺蜜呢。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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