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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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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谰池上作者:青花玉龙子

第11节

祁千祉既然已经被抓获,祁钺便安下了心来。思量了一晚怎么处理祁千祉。要说杀,他还是不忍心的,他对不起死去的李如镜。李如镜是他第一任的正妻,那时祁夏还没有立国,她随他一起四处征战,不辞辛劳。他和李如镜第一个孩子在战乱中没有保住,第二个——也就是祁千祉——却又让李如镜难产而死。千祉的名字是李如镜起的,是个小名,本来说是叫千福。李如镜怀着的时候就一直喊肚里的孩子叫千福,希望他别和他哥哥一样做了战乱中的荒魂。李如镜死后祁钺悲恸不已,生下来的孩子的名字也就起了大名叫千祉,算是随了李如镜的意思。

这之后祁夏立了国,李如镜没有当他一天的皇后。祁千祉是李如镜所出,祁钺盛宠非常,早早地立为了太子,那时祁千祉仅有九岁。为此祁钺将表妹萧藕色立为皇后,再将祁千祉交由萧藕色照顾。萧藕色貌明丽,贤德大气,但是祁钺甚少宠幸。

他将祁千祉养成这样不忠不孝肆意为乱之人,也算他对不起李如镜。

殿外的雨声不住地传来。苍老的病痛中的老人在雨声中竟然莫名地泪流了满襟。

就让祁千祉在牢房里好好静静,日后不杀他也可,尚贤苑是自己给他造的,就让他在尚贤苑呆一辈子吧。

第二日的雨也没有停,早朝依然罢着。昭华宫正殿之外却来了许许多多的大臣。

少府卿李德山来得最早,李德山年事已高,少府卿一职的位子,平日也只是恪守本分,但是祁千祉如今说拿就拿,老人家便急了。

接下来是御史大夫兼太子太傅杜正,穿着最正式的一套官服站在雨里面,眉心的皱纹像刻进去了一般。

然后是金相金永旭。

其实众人的心情都很矛盾。谋反是十恶之首,祁钺既然能不论情面地将太子下了狱,论祁夏律法,祁钺也可能会下令诛连金永旭和李德山。即便是杜正,虽然只是太子太傅,若是被人一口咬定与此案有所关联,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祁钺不准备见任何人。但是本来帮着处理政务的太子已经下狱,他自己又卧病,金相他不得不见,否则国事就乱套了。

余忆出来传话请各位大臣回去的时候,金永旭对杜正和李德山道:“两位身体要紧,这事就交给我吧。”

李德山捋了捋胡子,捋下一溜儿水,认真道:“金相你要上心啊,不论如何要保太子无事。”

杜正道:“如此有劳金相,有什么我能做的务必吩咐。”

余忆和金永旭一起看着两位老人一个咳嗽着,一个佝偻着,在雨里头走远了,才

道:“金相该进去了。”

“好。”

宣室卿顾成尹及以下都是天子的智囊,如今政务拖延,连候补的宣室客都尽数用了起来。金相是祁千祉的妻家,此番情境之下,祁钺自然对顾成尹的倚重多了些。但是大小事务的总领还是需要金相着手。

金永旭半个字未提祁千祉之事。只是照例报告朝事,大事不能决议的让祁钺亲自定夺。

祁钺在龙榻上卧着,凝神听着金永旭的报告,时而开口夸赞几句或者指点几句,时而咳嗽起来,咳得金永旭也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下去。祁钺的病确实太重了。

咳完之后,祁钺却没什么心情再说朝事了,只道:“金相,我这病如何是好?”

“陛下鸿福齐天,定能安渡此劫。”

“金相吉言,朕心也稍宽了。国师说晚些会有个化解巫蛊的仪式。化解了想必就好了,我也不知道那逆子敢……敢做这事……”说罢脸便扭曲起来,一半是愤怒一半是寒心。

祁钺既然自己提了起来,金永旭就道:“臣不知此事始末,容臣说一句,尹天禄之来历陛下还需查明。巫蛊为祸,算起来应该是方士才擅长之事……”

祁钺打断道:“我亲眼所见!金相,我不糊涂!而且这两年来,我确实觉得我对那逆子了解得不够……咳咳咳咳……”

“尤其是朕替他造了尚贤苑之后,他就愈发荒唐了,金相你看他成天和男宠搅合……他那帮宾客也是,也不知道是哪个教他的,以为可以咒死我趁早大权在握!”

“我若让他继位,岂非苍生之祸?”

金永旭终于顺势接道:“陛下……太子他确实有些荒唐,当不至于做出谋反之事。”

祁钺道:“金相,我有一日得仙人托梦,梦见昭华宫起火,我拿此事问国师,国师替我占了一卦,这是凶兆,竟然是有人要我的命啊。国师担心我的安危,时刻叫我要小心,我自那时起便增加了护卫。但是没想到我一病如此,有人非要叫我活不过花甲!”

祁钺激动起来,一声一声地倒着气,让人觉得他就要这么喘死。金永旭惊慌起来,对着外面就喊:“御医!御医!”

御医进来时祁钺稍稍平复下来,他憋得满脸通红,却坚持示意御医出去。

御医们只好出去了。祁钺接着道:“……他要是没做这事,他为什么要逃?!金相,我本也不愿相信,可是由不得我……”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

金永旭道:“陛下,若国师说的是真,巫蛊已除,陛下的病应当就会好。陛下且看国师化解得成与不成……国师此人,便是陛下再信任,也要防着一些。”

“我自有计较。”

金永旭看此处再也插不上一句嘴,就又将手上的文件托到眼睛前面,奏禀下一件事。

祁钺没有审理祁千祉的打算,他自以为该说的昨日已经说完,祁千祉一逃就是给了他最后的答案。至于乱党牵连,他重病在床,不想动摇朝堂根基。但是所有的调查都在缓慢地进行,抽丝剥茧,打算将所有心怀鬼胎的人都打出原型来,到时候可以一并换了血。

没有祁嵊的手谕,尹天禄也不好擅自审讯祁千祉。且说祁千祉既然已经入了诏狱,事成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但是其余的人就不一样了。

尹天禄清点了一下抓获的人,发现祁千祉身边武功最高的徐染居然不在抓获的人之内,便让手下的方士又清点了一下双方厮杀中死的那些人,也没有找到两人的尸身。此外还有其贴身的宦者和一个名不经传之人唤作夏鸣的也失踪了。

对了还有碎玉阁的那个漂亮的小倌也不在狱中。

尹天禄方觉事情有异,斟酌半晌却隐而不报。

尹天禄开始搜索宫内,他已经怀疑狱中的祁千祉是假的了。既然祁千祉没有通过承虬宫的密道逃跑,那么一定还在宫内,最不济也还在皇城里面。

这种搜索是迅速的甚至肆无忌惮的,尹天禄只是向祁钺道:“巫蛊未必只有一处,人心不轨,我替陛下遍掘京城,定要将这巫蛊连根拔了。”

祁钺听他如此说,也便应允了。

当日尚贤苑就掘出了新的巫蛊。祁钺便派了人手给尹天禄,让他任意派遣。

尹天禄愈发横行起来。

明心殿中,萧皇后萧藕色从内室赶出来,冷冷对着尹天禄道:“国师来我处为何事?”

“臣在这里先道个歉,到时候要是多有得罪,还请皇后见谅。”

“国师客气了,本宫今日身体不爽,恐怕没有什么心思见客,接待不周还请见谅。”说完就向水儿道,“水儿,将人打出去!”

水儿武功在尹天禄之上,出手甚是毒辣果决,尹天禄勉强接了两招就难以招架,被逼着一步一步退到殿外,当即回头对身后的侍卫道:“还不快上!”

侍卫们面面相觑,顿了一会,缠斗上去,将水儿团团围住了。

穆修白的在暗室里坐着,萧藕色并不为难他,只是嫌他穿得不男不女十分碍眼,让他换了男子的衣服。水儿说他习武,便将他的手脚捆住了。时而传来外面的消息,萧藕色也会让水儿告诉他。但是萧藕色不喜欢看见他,偶尔向他问些问题时,神色往往是轻视和厌恶的。

祁千祉没有被抓获,这已经是一个让人安心的消息了。

尹天禄知道怎么搜查。他放任他的手下胡乱地翻找,自己专找暗室隔间。

很隐蔽的喧闹渐渐布满天祚宫,到了穆修白所在之地时,穆修白有些警惕的抬头望了一眼。

锁链被砍断的声音,尹天禄破门进来,一眼看见坐在墙角的穆修白,于是对他笑道:“美人儿,好久不见。”

穆修白瞳孔一缩。

穆修白在明心殿意味着什么,再明白不过。

尹天禄很快找到了天禄宫与承虬宫相通的密道。将穆修白也捆走了。

水儿道:“望月知道得太多,是否要水儿去杀了望月?”

萧藕色道:“不必了,该知道的尹天禄已经都知道了。随他去吧。皇宫乱成什么样子,只求长公主快些回来。”

“那是否要救望月回来?殿下他……”

“让那孽障自求多福吧……我已经不杀他了。便是那孽障死了,也是祉儿自己造的孽。”

萧皇后萧藕色和国师尹天禄都非常默契地没有向祁钺提起这件事。

祁钺的病没有什么气色,终于还是放弃了上朝,只下了一道圣旨,算是处置了祁千祉。

“荒淫无度,杀昔日侍读未婚之妻,逼死侍读;与擅为巫蛊之术,诅咒天子。数罪并罚。罢太子,收于诏狱,后事另议。”

祁千祉接旨后自杀。

杜正病。咯血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今天更得早球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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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四南梁落雁(一)

南梁和祁夏两国使者也在祁夏京中逗留多日。南梁便罢了,本就要一并等到云平公主及笄后迎亲。吴喾使臣却被留得毫无道理。

国都人心惶惶。巫蛊时有发掘,上至官员下至平民,牵连数百人。祁千祉死,狱中余下之人严刑拷问,时有供出□□羽参与谋乱者一二。丞相女金舒菀年幼,事发时又在相府,又因男宠事与太子有隙,免于嫌疑。然金舒菀闻太子自杀,悲痛之余小产,卧病不起。

御史大夫兼太子太傅杜正上书乞骸骨。帝不允。

祁钺没有上朝,只是勉强坐起,召见重臣开了个小朝。与者三公九卿,为丞相金永旭,御史大夫杜正,大司马晏焱,宣室卿顾成尹,国师尹天禄等多人。大将军萧麒在北海练兵,不在京中。九卿之一少府卿李德山因太子谋反事牵扯,停职家中待查。

皇后萧藕色,太后萧聃亦到场。

顾成尹道:“三国关系面上缓和,实则远近必有一战。朝中混乱,国事拖延,陛下应当另立太子,稳定朝中,安抚民心,亦可平衡三国关系,以防两国乘虚而入。”

祁钺道:“宣室卿以为太子谁人可?”

顾成尹道:“陛下长子祁嵊可也。”

祁钺心里早就考量过,他膝下四子一女,二子祁应平年十七落马而死,如今四子祁千祉又谋反而死,只有长子祁嵊年二十九和三子祁景凉年二十二。祁景凉不务正业,和李瑄城混在一起,成天斗鸡走狗游荡于烟花之地,自然不适合当太子。所以最佳人选只有长子祁嵊,祁嵊封于边关之地广沙,为广沙王,长年驻守边关,也算颇有军功。

祁钺道:“宣室卿所言甚是。朕便立长子祁嵊为太子。立储之后,再嫁云平。”

萧藕色道:“陛下,立储之事不当急于一时。”

祁钺道:“我知你失子心痛,但是宣室卿所言不假。安定朝中,才是眼前大事。”

萧藕色道:“便是你定祉儿之罪,我也未多一句话。此事便当我求陛下,立储之事不可急。”

金永旭也道:“陛下,立储之事重大,不当随意决定,还当考察广沙王一二。广沙王手中握有军队,若是心有不轨,只怕比四皇子更加危险。”

尹天禄道:“金相无凭无据,为何出言诽谤于广沙王?”

杜正带病上朝,本是奄奄一息不做一声,闻此斜他一眼,道:“不比国师造凭造据。”声音一听便是病重之人。

尹天禄被他噎这一回,道:“如此说来御史大夫是太子一党?”

杜正道:“国师不必言辞激将,老臣为官几十载,只忠于陛下。一切由陛下定夺。”杜正说完此句,仿佛花了极大的力气,便又用手撑着桌案皱起眉头。

祁钺道:“莫要再吵。余下各位,同意立广沙王为太子的,都表个态罢。”

顾成尹首先道:“请陛下立广沙王为太子。”

大司马晏焱也道:“陛下可立广沙王为太子。”

余者均一一表态。除杜正和皇后太后两宫执意不愿立广沙王外,大部分同意马上立储。

祁钺道:“既如此……”

太后萧聃却开口道:“吾儿,此事明日再议,如何?”

祁钺道:“太后,这……”

太后萧聃颤颤巍巍道:“立储事急,不急于一日。”

当日暮,长公主与李瑄城入京。已是巫蛊案发十日之后。

长公主既归京,政事逐渐由长公主接手。当夜语谰池主人随长公主一同往昭华宫,替圣上治病。

望闻问切完毕,李瑄城退下小声向凛冬口述了药方。再由凛冬与御医交代。

御医柳书舷道:“语谰池主人有劳了。”

李瑄城微微点头。

另一位御医叫做秦元的道:“我素闻语谰池主人医术高明,此处有一处不解,还望予以解惑。神医为何将之前的补药都撤去?陛下身体孱弱,神医的方子又太过生猛……”

此处一帘之隔还躺着祁钺,李瑄城不便发声,略微停顿了一会。

御医中大部分都知道语谰池主人声名。御医柳书舷此前得见语谰池主人一面,对其的医术十分信服,随即劝解众人道:“我此前亲眼见识过语谰池主人的医术,各位且心安罢。”

李瑄城依旧对凛冬耳语一阵。凛冬道:“主人说之前各位大人用药不能治陛下根本,只是用些灵药吊着陛下一口气。须知灵药用多便也就废了。至于方子,主人自有计较。”

众位御医也便就此作罢,恭敬地将李瑄城送出去。以技艺吃饭的都是贱民,医者自然在列,虽是到了宫中成了御医,或者在江湖中颇有声名,也不能完全洗褪这种本质。但是凭借技艺吃饭的人,对强者往往带有与生俱来的几于刻板的尊崇,无论身份地位如何,高者自受敬仰。

李瑄城穿着他的医者服步出昭阳殿,不意外地看见了尹天禄。多日不见,此人的神情愈发刚愎。

李瑄城和国师大人未必有什么交情,但语谰池主人和尹神棍确实曾有一面之缘。尹天禄道:“多日不见,语谰池主人怎么也到宫里来讨生活了”

李瑄城怕人多耳杂,揖了一礼,只是不动声色地走开了去。

尹天禄却不依不饶,截住了他的去路,向他低语道:“希望语谰池主人这次识时务些,不要再做些多余的事。”

李瑄城只好低声道:“我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尹天禄将拳头捏得作响。

祁钺也松了口气,决心好好养病。

长公主道:“陛下此举,可对得起如镜?”

祁钺知道必定有此一问,便道:“我从未忘记如镜。”

长公主道:“你杀她孩儿。”

祁钺辩解道:“我本没有要杀他!……”

“陛下,祉儿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心高气傲,你相信奸臣谗言,削了他的太子之位,便是要了他的命!”

祁钺道:“阿姊觉得他是冤枉的?阿姊常年在外,怕是不了解宫中物事……”

长公主道:“陛下,祉儿已经是太子了,他为什么要害你?到底是我老眼昏花,还是陛下一叶障目?”

“这倒要去问他,朕已经立他为太子了,到底有什么不满足?朕本也没有要杀他,他却出逃了,若是对朕有半分信任,他倒是逃什么?!至于自杀……朕没有那么懦弱的儿子!”

长公主知道祁钺固执己见,见人病在床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捏着茶碗的手上出现了明明暗暗的青筋。于是不温不火地道:“陛下若真要立太子,就立祁景凉吧。”

祁钺道:“凉儿他不适合当太子。他平日那副德行你也知道……”

长公主道:“我倒觉得祁景凉这孩子很好,从小懂得孝道。”

“我这些年来只重修身养性,可有插手朝中一件事?陛下却偏偏不叫我省心。你看我老太婆,比你还大了近十岁,身体硬朗,比你炼丹吃药又如何?我便立凉儿为太子,陛下但有异议,等病好了再说。”

祁景凉是宫女袁氏所出,其母生了他后便为祁钺不喜,虽然封了美人但是甚少宠幸。袁美人道是“入目之景,皆为荒凉”,便为祁景凉取了这个名字,祁钺得知后也任其而去。祁景凉一直对其母亲非常尊敬,年十五袁美人死,他也守孝了三年。

但是守孝完回来和李瑄城厮混,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长公主一言之下,亦不顾朝中异议。

祁景凉满面愁容道:“与我何干?”

李瑄城道:“我找你来,是让你好做个准备,省得太子没做成,先被祁嵊杀了。”

祁景凉喝着杯中的酒,半是认真半是玩味地道:“承运兄真是会关心我。”

李瑄城毫不大意道:“那是,凭我俩的交情。”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子烨客气了。”

祁景凉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拍,指着李瑄城就骂:“我去你奶奶的李瑄城!你向长公主说的主意罢!”

李瑄城坐在席上纹丝不动:“你不想做太子么?”

“不想!老子就不想掺和这破事!”

李瑄城的声音不急不缓:“你做了太子,我们同舟同济,想必以后前途无量。”

祁景凉放肆地大笑起来,笑了一阵眼睛一眯,上前抓住李瑄城的衣领低声道:“你想让我替太子挡刀啊?还说不是太子一党的!”

李瑄城哼了一声,一个重手将祁景凉抓着他衣领的手拆解开,痛得祁景凉眼泪都要出来了。

“李瑄城你真下得去手!”

“彼此彼此。”不知指的是哪件事。随后又道,“三皇子殿下还是想想怎么当好一个太子罢。”

“李瑄城你和我说实话,太子是不是没死?”

“此事你去问陛下吧。”

“少装蒜!”

李瑄城毫不避讳地与祁景凉对视:“我不知道太子死没死,但是我不会让祁嵊当太子的,你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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