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谰池上作者:青花玉龙子
第17节
祁千祉既然已经让喻朝河来语谰池,京中的大小事务也都慢慢步上了正轨。整个京城中已经进入了除旧迎新的准备中,似乎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
南梁的使者被压在祁夏这许久,双方又交递了好几趟公文。终于祁千祉百般劝说之下,祁钺才觉得总不能留人在祁夏过年。
当然祁嵊就只能在京中过他的大年了。
喻朝河得到的答复是,穆修白的病症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当儿,还须在语谰池才能治愈,明年开春的时候自然会将人送回。
而江烟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浅夏把语谰池都翻烂了,适逢凛冬回了语谰池,便要凛冬去找。回回凛冬可以找到江烟,而且江烟还不敢不跟着回来。但是此次的情况有些不同,李瑄城得知此事后难得地发了次火,没等凛冬去找就亲自去了喻家要人。
江烟又被扔到镜寒洞里了。江烟对着来送饭的侍女道:“你快叫穆修白过来和我讲会话。我都快冻死了。”
侍女道:“少主人你还是快凝神打坐,否则会被寒气伤得厉害!”
江烟完全没有听进去,一边搓着手往里面呵气,梗着脖子道:“这里的温度和外面也差不多!”又道,“如果发着疯就不用叫他过来了!”
虽然讲江小少爷的这两句话前后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穆修白还是过来第一次见识了镜寒洞。
镜寒洞并不只是一个洞穴。穆修白刚从出口步入的时候,隐隐还觉得内里的气温比外面高些。但是往里走了十步不到便觉得寒气侵人,穆修白隐隐觉得他若不是有些内力护体,走到这里估计就撑不下去了。这里大大小小的洞穴非常多,但是并不见有什么异常,只是生着些普通的藤蔓。再往里走发现洞里有水流。喊他过来的侍女只说顺着水流走。
这股水流十分绵长,穆修白很快走到了尽头,水流已经小得几不可见。穆修白正准备查找江烟所在的时候,猛然感觉寒意一直从脚心浸上来,将灯笼靠近脚面低头凝神看去,却发现自己踩在了水流上,沾湿的丝履上已经生出了薄冰。
穆修白心惊了一下,赶忙把脚挪开,此处已经是洞穴的极深处,穆修白挑起灯笼四处仔细地照了照,发现水流已经顺着一个缝隙渗到地下去了。
墙上便是侍女所说的机关,穆修白将灯笼往机关边上的一处突起的石块上放了,运起一掌击往那怪异形状的石狮上,石门应声而开。
门内极是亮堂,江烟便喊了一声扑了上来。扑面而来的是穆修白的筋骨难以抵挡的寒意。
穆修白接住江烟,道:“你怎么被关起来了?”
穆修白听到的版本是,江烟跑去找喻朝河,将李瑄城惹生气了。
江烟闷声道:“李瑄城没事找事,我不过是出去玩。”不知是不是穆修白的错觉,他总觉得江烟的眼眶有些微红,放在这个嚣张跋扈的少年身上倒还是有些惹人心疼的。
这个石穴比穆修白一路走来所见到的都大些,似乎是封闭的,也没有点灯,但是确实是满目的透明坚硬的蒙着霜花的寒冰,冰柱丛生,每一个地方都能照见人影,让人觉得像是到了死寂沉沉的冰原。这本该是黑沉无光的地方,却藏着如此亮如白昼的洞宇。穆修白倒是好奇这光是哪里来的。
穆修白实在觉得这里冷得不行,一边拿手去按着肩膀一边道:“你要关多久啊?”
“看李瑄城心情……”然后见穆修白拿手去捂肩膀,就道,“你冷吗?快调整一下吐纳。诶诶诶,我们一边打坐一边聊天吧,不然太冷了。”
穆修白面色惨兮兮地道:“我能回去么?”
“不行!你都来了!你的内力不是比我厚多了么,这点冷对你来说不是事!”
穆修白完全不觉得自己耐寒,但是还是先试着端坐运气。江烟也坐下来,一边说着一些他在此处闭关(其实是受罚)多年的修行经验(其实是御寒要领)。穆修白将真气引得绕了周身两圈,总算觉得四肢微微回暖了。
穆修白方才问道:“这里怎么如此亮堂?”
江烟道:“因为这里这么多冰!当然亮了!”
穆修白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反驳。按他以往的经验,很多他以为很简单的东西这个朝代的人显然是不能明白的,没有文化背景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更何况他面对的是老子天下第一帅的江烟。
江烟讲起话来能不带喘的,穆修白只需要洗耳恭听。江烟总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儿和他讲镜寒洞,颇自豪地讲自己每次都是因了哪些缘由才被关进了镜寒洞。
江烟讲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四处走了走,道:“这里还有我祖父的牌位呢……李瑄城说让我在我祖父面前好好反省。我祖父要是知道李瑄城这么对我,非得打得他几天下不了床。可是现在真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
穆修白便也随他一起走了十几步开外,发现墙面隐蔽处凹下去了一角,分明地供着两个灵牌。一则上书尊师江京,一则空无名姓。
“我祖父就是左边这个,江京。他比李瑄城厉害多了,是李瑄城他师父。他当时别号是梅山道人,你听过没有?”
穆修白道:“没有。”
“算了,反正他老人家也死了不少年了。”
“你祖父的医术很厉害么,有没有留下些着作?”
“不不不,他不懂医术。李瑄城的功夫是他教的。懂医术的是另外一个可有趣的老头,我对他的印象也没多少,别号是七晋山人。他应该没死呢,据说后来一心研究术数了。所以就医术来说,知道语谰池主人的人要多些。”
然后指着那块空的牌位道:“不过李瑄城居然连牌位都给他备好了……”
穆修白听得十分惊异,他不知道江烟是怎么做出这个推断的。在他看来虽然李瑄城也不能按常人度之,起码不会做这些不敬之事。
穆修白对术数一直十分好奇,又问道:“那七晋山人现在在哪?”
“一般来说还在七晋。”
“七晋在哪?”
“在北面吧,我也没怎么去过。你要是问我梅山在哪儿,我倒可以带你去。”
穆修白看着江烟好自己喝出来的口气,白蒙蒙的一片,自己绕着这个冰窖一般的地方慢慢走着,一边细细地观察这些坚冰。
然后拿手在一处敲了敲,道:“江烟,你觉不觉得这处有些奇怪?”
江烟往这边看了一眼,道:“有什么奇怪的?”
穆修白只是把手又覆上去,来回地刨去了上面的霜,冷意从寒冰里一下刺进指头,冻得指节通红。
江烟道:“你是说那块冰尤其亮堂一些么?”
穆修白点了点头,把脸几乎凑近了去看冰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这是一块占了大面的冰墙,一直延伸到镜寒洞的穹顶。
这处封闭,两个人讲话的回音都清冷冷的四处作响。穆修白仰着头,这面冰墙给他了极大的召唤力。其实山洞的冷照明,穆修白花些脑子想想,就可以猜到应该是夜明珠。
但是如果一枚夜明珠的光华如此肆意不做收敛,如此摄人心魂……穆修白的脑海里一下闪过了自己见到的第一颗夜明珠。他即便处于寒意蚀骨的镜寒洞,也仿佛又感知到了端午盛阳,光明盈握。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啊。
江烟道:“穆修白!”
穆修白才回过神。
江烟正捏着穆修白的手腕,显然是在探脉,面上有点羞愧道:“是我不好,你太畏寒了。第一次来也不能呆太久,你快出去吧!”
穆修白道:“你要关多久?那我下次再来?”
江烟哭丧着脸道:“叫浅夏姐姐替我求个情。”
穆修白确实觉得寒气已经入骨,不能再留。便离开洞府沿着原路折回,一路又是泠泠的水声。
镜寒洞让穆修白的肩膀受了寒。这寒意极其霸道,穆修白每每能疼到失去意识。
用江烟的话说:“看你的样子我都替你疼,你已经疼疯了。疼疯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穆修白还清醒的时候都咬着牙关不说话,一旦意识模糊了,就会在床上翻滚着嚎叫。
“痛死了啊啊啊……!啊……”
江烟这次被关了很久。穆修白听到些风闻,说江烟小小年纪不走正道,看上了喻家的少公子。穆修白有点匪夷所思,喻朝河二十二岁,江烟十四岁,江烟到底是生了什么胆子才会去看上人家。当然穆修白这么想的时候分明是按着自己的原身的年纪,现在他的年纪也只有十七岁。
李瑄城开始往穆修白肩上也施针。除了施针之外,穆修白有的时候夜半神智入明,会发现自己躺在了语谰池边的屋子里。
又是一场新雪初下。
语谰池的蒸腾热意让四围画出了一圈宽广的无雪的区域。池边的石头上都是落雪,堆得并不很厚,蒸汽氤氲之下化去了一半,只是石质黑黢积雪洁白,霎时入目分野,相衬分明。
穆修白静静地靠在岸边,将整个身子都划入了水里,乌发披下,没了一半在水里。
李瑄城觉得正是冰雪天气,雪色衬人,池中之人也对得起一句冰肌玉骨了。
穆修白睁眼的时候看到了李瑄城。李瑄城靠坐在池边的一块石头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池中。穆修白道:“主人不回避么?”
李瑄城闻此一句,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没看过你?你从头到脚我都看遍了。”
穆修白面上一僵,道:“之前为治病……自然没有不妥。”
李瑄城道:“你都占了我的池子,还不让我看?”
穆修白顿了一会:“据我所知,主人并不喜欢男子。”
“是不喜欢。”李瑄城不等穆修白回话,便又故作长叹,调笑道:“可是我很喜欢你的这张脸。”
穆修白听到这句,便突然抬起眼眸问道:“那我的这张脸,比语谰池中的各色人等,如何?”
“你吗?”李瑄城拿着目光毫不掩饰贪求之欲地将穆修白的脸打量了一遍,穆修白只觉得自己面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那边才低着声音道,“……我就恨你不是个女人。”
声音从心底挠上来一般,穆修白霎时便面红耳赤。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回话。
李瑄城却从那块石头上跳下来,衣袂堪堪落下,自己又将装束理了理,便走了出去:“算了我不逗你,你疯着我还怕你淹死,醒了便自己泡着吧。”
穆修白看着李瑄城的身影消失,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整个连着脑袋埋到了水里去。
穆修白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明明知道语谰池此次是最机不可失的一次了,却根本也不敢从水里爬上来。
☆、章二十语谰池上(三)
作者有话要说:得先看前一章注目!都是我反复无常的错;;
今天的更新算上上一章节新加的其实有5000字左右,算是给大家这两天看到这么糟糕的东西的赔礼;;
上一章节中已经说过了的这里也再粘一遍:
我觉得自己最近写东西太心浮气躁。非正式章节放出来总是让大家读的时候会不舒服。
所以以后会保持一章的存稿量吧,这样每次发之前还可以再斟酌一下。然后,隔日更的话我尽量,但是还是以质量为先…
(期中和期末我应该都会请假,先说一声)
李瑄城泡在语谰池中,听着浅夏向他说着一些近来的消息。吴喾的国主李岩没能熬过年末,撒手归天,二十四岁新帝李其威登基,新帝颇有些凌厉做派,那群太学生便不太满意。至于南梁和祁夏的关系,双方都已经放弃挽救,剑拔弩张地,只差没有动起手来。这勉强的僵持还靠的是云平的出嫁。
李瑄城道:“李岩死得真是时候,起码两国都不可能有闲心去打它。”
又吩咐浅夏去拿一壶酒来。
李瑄城思考着这件事,猛一回神看见天上掉下个人来,心道这人怎么回回都喜欢从天而降。
穆修白是从一棵百年的银杏上掉下来的,落水的高度不小,一身杏色的衣袍因为急速地下落吹得风鼓鼓的,衣袂翻飞,“咚”的一声落入水里,撞出一个巨大的水花,还没发出些声音就闷到水下去了。。
李瑄城拿大拇指摸摸下嘴唇,道:“发疯都发到这来了。”
李瑄城正纠结着要不要去救人,却发现穆修白扑腾了几下,噌地往水面上扬起头,头发早就散了,湿哒哒地糊了一脸。不一会儿似乎是看见了李瑄城,便往李瑄城这里游过来。
李瑄城自己光着,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就看着穆修白这么游着游着,又到了近前来,将脸上头发抹到两边去,露出一张红着眼眶的徒然惹人怜爱的脸,眼神晶亮地看了看李瑄城的胸膛。
于是逗他道:“看什么?”
穆修白并不回话,往一旁上了岸,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十几步,然后蓄了下力几下攀上屋顶。李瑄城哭笑不得,心道原来是练轻功。只见屋顶上的人却没有走远,似乎是被冷风一吹,全身哆嗦了一下,僵得直直的,回头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瑄城。
李瑄城依然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穆修白觉得李瑄城似乎没有生气,马上跳下了屋顶,跨着大步子冲上前来,只几步就跳进了热意腾腾的水里。
李瑄城心里骂了一声,冲着穆修白就道:“你脱鞋!”
穆修白才在浅水里站稳,听李瑄城这一声,一跃跃上池边的巨石,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躯,修长的双腿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回身又跃入水里的时候,才听到丝履打在木墙上的声音。
李瑄城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脱鞋”,穆修白已经开始无师自通地把衣服也脱了,惬意地泡到水里,白净的脸被热气蒸得透红,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穆修白身上的伤大多已经痊愈,左手上极深的那道伤口里也生了新肉。身上留下的交错的疤痕也已经较之前浅了一些。
李瑄城很久没见穆修白这么在自己面前犯病过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干,除了穆修白不疯的时候还偶尔划出些时间教他些医术,一般也就不见穆修白。
李瑄城看着在那边泡着爽得满脸餍足的人,又想到了自己有些不明的事情。
“你过来。”
穆修白言听计从,很快地摸到了李瑄城边上。李瑄城捏起穆修白的手腕,敛住神情沉心查探了一下脉象。
穆修白的脉象没有什么特别的。李瑄城有点失望。他是因为每次下池之前都会先服下藏冰魄,穆修白又是因为什么不受语谰池的侵扰?这种体质还真是特异。李瑄城也只能想到和那种慢性的寒毒有关了,说到底,他还是要先弄清楚那寒毒是什么。
穆修白的手并不算小,手指也很长,但是并没有长什么肉,瘦削而又骨节分明。李瑄城正准备放下,瞄见手心上横跨的伤痕,便又放到眼前看了看伤口的复原情况,伸手四处捏了捏。
穆修白被碰到了伤口上新长的嫩肉,起初还忍了两下,最后似乎实在忍不住,乐不可支地笑岔了气,腰身一弓起,脑袋直接往李瑄城的胸口撞去。
李瑄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人的脑袋。
正巧浅夏端了一小壶酒过来,声音亮堂堂地道:“主人……”
李瑄城扶着穆修白脑袋的手迅速切到上方来,将人的脑袋往胸前压紧了,也扬声道:“放着吧。”
穆修白不舒服,发出了一个轻轻的短音。
浅夏并没有听得很明白,但是觉察到了雾气氤氲中,除了李瑄城应该还有其他人。
李瑄城拿另一只手捂住穆修白的嘴,道:“放好了就尽快出去吧。”
浅夏不敢停留,只好道:“是。”然后心下不快地退了出去。
李瑄城松了一口气,准备放手时,发觉自己的掌心被人慢慢地舔咬。瞬间便觉得一阵麻痒之感从掌心一直蹿到脖颈。
胸前的人等李瑄城的手放开,马上退到了几步开外,似乎觉得李瑄城这是又凶他。穆修白的面上有些迷离,嘴唇因为刚刚被捂得重了染上些红艳欲滴的色泽。
李瑄城却看得心下一动,觉得四周的雾气都扰得人心痒难耐。
语谰池本身便有些催化□□的作用,穆修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又偏偏毫无戒备。李瑄城一伸手就将退缩的穆修白勾了回来,然后翻转了身躯,将人按在身下。
毕竟是这张他喜欢得不得了的脸啊……
穆修白一时被吓了一跳,抬眼对上炙热的眼神。反应了两秒而后勾唇扯出了一个笑,略微带着点讨好。
李瑄城被这一笑引得呼吸都滞了一滞,下一秒身下的人已经熟门熟路地双手勾上了李瑄城的脖子,去亲吻人浅色的薄唇。
李瑄城立马反客为主,一手撑住池边的石头,一手托住穆修白的脑袋,将舌头也伸了进去,翻搅着,又啃咬着穆修白的嘴唇。穆修白随着李瑄城的动作仰起头来,嘴唇因为蹂[]躏显出鲜艳的色泽。
真是令人窒息的吻。李瑄城吻得非常狠,他觉得自己想把这整个人一点不剩地都吃掉,他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事情也开始有些失控。
……
穆修白清醒过来的时候常常正在干着一些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不太想得通自己干的事情,然后便问江烟自己干了什么,江烟会十分配合地告诉他并且嘲讽他。
但是穆修白这次的神智是慢慢地变得清明的,他的脑海里一点点地闪现出自己疯着的时候干的事情,虽然不是全部。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落到池子里的。
真糟糕,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应。
眼前的人是李瑄城,穆修白口中的翻搅依然在继续,穆修白虽然在醒来的档口有了一丝的懈怠,但是很快便技巧娴熟地慢慢回应着。
他想得很对,也许李瑄城可以喜欢男人。也许,会把他留在身边。这比承虬宫应该好些。
李瑄城放开人的时候,穆修白便刻意地扭过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李瑄城并不准备多给他歇息的机会,一手托住人的肩背,一手环过人的膝盖,将穆修白一下抱了起来,便是水声哗的一阵。穆修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贴紧了李瑄城的胸膛,两人的肌肉相磨,都是极烫的温度。
李瑄城抱着人去了池边的房间,他显然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情人,将穆修白细细地擦干了,防止人受寒,才将人放在房中的卧榻上,开始极具技巧地含住了穆修白精致的喉结,又细细碎碎一路往下啜去。穆修白被吻得身子都微微弓起来,吐出一声不耐的呻[]吟。
李瑄城的前戏做得很足,哪怕他的家伙已经涨得吐出了一些稀薄的液体。他只是偶尔用它擦过穆修白的大腿,以求得到一些不甚起用处的安抚。穆修白被这耐心的前戏伺候得有些迷离。在情[]事上他从来没有被这么温柔地对待过。他觉得自己的思考变得缓慢,有些迟钝得想到,他以为半路醒来会露什么马脚,结果自己却有些情欲难禁。
穆修白自然知道,比常人敏感得多的身躯让他少受了一些苦,即便是每每情[]事过后他都会抑郁不堪。
李瑄城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忍耐的时候,分开了穆修白修长笔直的双腿,抬起头望了穆修白一眼。他毕竟没有上过男人,倒是稍稍显出了一些无措。
穆修白对上李瑄城带着浓重的情[]欲的双眼,有些露怯。
李瑄城却心下一沉,面上也是一沉,被情[]欲冲昏了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一些。他小声道:“你醒了?”出口的声音喑哑得两个人都觉得有些难堪。
穆修白并没有回答李瑄城的话,狠了狠心,垂下眼睛道:“我可能要做下扩张。”
李瑄城的手从穆修白的身上挪开,微微握成了拳,退开了一步。穆修白的身形一顿,果然听李瑄城道:“不必了。”
穆修白自嘲地笑了笑,声音几不可闻:“你就当……我没醒就好了。”
李瑄城目中的情[]欲正在渐渐退去,他望着穆修白:“你图什么?”
穆修白没想到李瑄城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
“别送我回承虬宫。”
对面的人发出一声轻笑。穆修白不能理解这笑声中的含义,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简直难堪透顶了。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上,却也没让自己好受一点。
李瑄城从衣柜中翻出一件便装,自己套上,一边慢慢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呢。我还没有蠢到为了个人,女人也好男人也罢,和祁千祉闹翻的程度。”
穆修白的心凉成一片,抬起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声音也是微微发冷:“你不帮我,我就和殿下说你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