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都是络腮胡的医生懒洋洋地站起身。“那我就帮你看看吧。”
医生走到医疗床前。将战狱身上的衣服拉开。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将一条雪白的毛巾扔给了喻驰。“帮他擦干净些脸。”
喻驰接过毛巾。到洗手间里打了一盆水。将毛巾弄湿。一点一点地将战狱的脸擦干净。
直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喻驰的眼前。喻驰彻底愣住了。眼前的这张脸。这个轮廓。竟跟英子煞的脸一模一样。可喻驰却能百分之百肯定。这个人不是英子煞。
就算他们再像。也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这个人留着干净利落的发型。双眉如剑。即使被他打晕了。浑身依旧隐约透着一股戾气。嘴角轻轻抿着。并不像英子煞。随时随地带着优雅的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而且他好像也认识自己。
“呃”喻驰咬着牙。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你怎么了。头痛。”医生问道。
喻驰听不见任何声音。从前破碎的一些画面在他脑海里一划而过。喻驰跑出了小医馆。靠在墙壁上艰难地喘着气。这种心慌心痛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伦敦的天都开始渐渐变黑了。喻驰才听到医生疲倦的声音响起:“已经替他的刀伤缝好线了。现在打的麻醉剂药效还沒过。你是怎么回事。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喻驰摇头。扶着墙壁站了起來。就连双脚也有些麻软。他又进了医馆。近距离地看了战狱两眼。修长的手指探到了战狱的脖颈上。能够感觉到战狱脉搏的跳动。纵使现在脸色苍白。但是这个人还活着。
他的心很乱。直觉告诉他应该迅速离开。喻驰在桌子上写道:“我先走了。我不认识他。再见。”
“诶。哎。别走啊。喂。就算不认识。你救了他不应该留个名字。”医生还沒來得及追出去。喻驰已经跑得不见了影子。
而另一边。英子煞提前下了飞机。一下飞机便收到了家族的报信。战狱被人追杀。刚好闯进了喻驰的道馆。英子煞有些担心喻驰。便边走边给喻驰打了电话。
所幸。家里的电话响了两声后。喻驰接起了电话。英子煞高高吊起的心终于放了下來。“我很快就到家了。你做饭了吗。”
喻驰敲了两声桌面。这是他们之间用电话交流的暗号。敲一声就是“好、可以、沒问題”的意思。敲两声就是“不好、不行”的意思。
英子煞听到声音后边走边道:“那今晚我们出去吃吧。”
电话那头传來了一声轻响。随后。喻驰挂断了电话。
英子煞从來沒有跟他说过自己有沒有什么兄弟。长得那么相似。应该不会是偶然吧。可不管喻驰如何过滤自己脑子里的信息。都不知道那个酷似英子煞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喻驰无法掩饰。他在因为那个男人而内心焦灼着。
战狱的麻醉剂药效过后便机警地睁开了眼睛。这是一个小型医馆。战狱一跃而起。扫了医馆一眼。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一个穿着医生工作服的医生。战狱皱着眉头。见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有些疑惑。
掏出黑色的枪支。战狱用枪冰冷地指着那个医生的后颈道:“是谁将我送过來的。”
战狱头脑一震。晕过去之前他似乎看到喻驰了。沒错。是喻驰。而且是喻驰将他打晕的。那么。会是喻驰将他送來医馆的吗。
“说。那个将我送到这里來的男人在哪里”战狱目光凌厉地瞪着那医生道。
医生睡得正香呢。就被一个冰冷的东西吓醒了。一看到是枪更是内心恐惧万分。支支吾吾地道:“的确、的确是个男人将你送过來的。但他、他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不认识”
“靠。”战狱低声咒骂了一句。留下了一沓英镑。甩手走了。
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战狱在幽暗的街灯下绕來绕去。终于回到了白天的那个道馆的位置。
战狱抬头看着道馆的招牌。颤抖着手指触摸着高大的门。“这里是喻驰开的吗。”
战狱不敢相信。找了两年多。终于让他找到喻驰了。可那不是假的。白天。他还曾紧紧地将喻驰抱在怀里。吻过他的唇。十分真实。虽然喻驰现在似乎很排斥他。可依旧还是救了他不是吗。
战狱站在道馆的门前。扬起了一抹笑……
第135章想救便救
在灯火闪耀的伦敦。一个身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沿着坠落了无数星光的河岸边缓慢地走着。他的身上带了不少伤。有的是因为被人追杀而留下的伤。还有的则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受心爱之人下手的伤。
可男人的嘴边却一直带着微微的笑。这对于一个许久不曾笑过的男人來说。就像世界末日到來那般罕见。
那张鬼斧神工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辉。在月光下闪耀着亮光。战狱唯有攥紧拳头。才能深深地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心脏在“砰砰”地跳着。如擂鼓般响彻耳际。两年多來。再沒有什么比亲眼看到喻驰还活着更令战狱感到喜悦。
虽然喻驰对他似乎很冷漠、甚至很排斥。但只要喻驰活着。对于战狱來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喻驰为什么会來到伦敦。当初是怎么绝处逢生的。又经历了什么……
此时战狱的脑海里不断旋转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題。很想问喻驰。很想知道每一个答案。虽然知道喻驰一定吃了不少苦。而自己也一定会为那些答案痛彻心扉。战狱还是想知道。
却又不敢立即派人去找喻驰。今天已经见过了。如果他太着急。又把喻驰吓跑了怎么办。
英国伦敦毕竟不是他的地盘。如果喻驰执意要躲。就连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在短时间内将喻驰找出來。
更何况还有今天追杀他的那帮人沒有解决呢。
如果是喻驰救了他的话。那么那帮人说不定还会回头找喻驰的麻烦。尤其是去医馆的那条街上还装设了隐秘的摄像头。说不定拍到了点儿什么。战狱绝不能容忍任何人有伤害喻驰的机会。
尤其是在亲眼目睹喻驰现在过得还不错的情况下。他绝对不能当破坏喻驰生活的刽子手。
战狱用追踪装置找回了自己在逃命途中掉落的手机。所幸掉落的地方很少人经过。手机质量也不错。并沒有摔坏。战狱开了机后立马联络了那几个已经跟他分散了的手下。并命他们暗中解决那条街上的摄像头。
约定好在哪里等后。战狱挂了电话。又对伦敦基地这边的人下令秘密解决那个白天派人追杀他们的军火组织头目。并派人调查喻驰目前的状况。
此时战狱的心里其实很急。就像怀里揣了一只调皮的猫一般。一直在挠着他的心窝。可他又不能急。今天喻驰已经表现出來对他的抗拒。要是再伤害了他……
战狱沿着河边走了很远很远。直到大半夜才派人接他回伦敦基地暂住。
而另一边。英子煞带着喻驰在外面吃完了饭后。两人便回到了车上。“还想去哪里吗。山上。今晚夜色不错。还是海边。”
喻驰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英子煞在问他话。迟钝地摇了摇头。
英子煞注意到喻驰有些心神不宁。在战狱还沒有出现之前。喻驰很少出现这种精神紧绷的状态。果然。即使已经失忆了。但只要太过深爱。执念过深。再见面喻驰的心依旧随着战狱而变化。
英子煞又想起喻驰一直以來的饮食习惯。即使已经被他说过好几次。喻驰依旧还是我行我素的在吃饭的时候将菜里或者汤里的葱花挑干净了才开始吃。可这习惯。却不是因为自己不爱吃葱。英子煞很肯定。是因为战狱。
“喻驰。你今天有点儿心不在焉。是不是在道馆里发生了什么事。”英子煞将脸凑过去。喻驰却下意识地往后靠在了车窗上。
英子煞靠近喻驰的时候。会令他无缘无故地想起今天被那个陌生的男人反压在木地板上索吻的画面。就连陪着他已有一年多的英子煞。也未曾与他这般亲密。
亲密到相濡以沫、呼吸交融。
喻驰摇头。下巴突然被人握住。柔软的唇上感觉到了英子煞优雅修长的手指。英子煞的瞳孔颜色变深了。暗哑着声音道:“他吻你了吗。”
“他、是谁。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喻驰漆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英子煞。显然对英子煞的回答十分在乎。
可却令英子煞一下子升起了无名大火。战狱凭什么。当初将喻驰害得这么惨。摔下悬崖、逃离火海。当了整整一年的植物人。什么也沒做。仅仅是又出现在了喻驰的面前。以为就能这么容易获得原谅吗。
“他就是将你害得卧床一年的男人。你是因为他。才跌落山崖。失忆、失声。”英子煞的脸极其冷酷。喻驰从來沒有见过英子煞如此严肃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倒更像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了。
而英子煞的话也在喻驰的脑海中不停地转着圈。跌落山崖……
火海……
喻驰的心脏猛然像被人用手紧紧地攥住了一般。痛得他险些喘不过气來。原來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害的。
喻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怀疑英子煞的话。可他却隐约记得。自己掉落悬崖的那一刻。那无比绝望的心境。
“他不再值得你对他好。喻驰。明白吗。”英子煞此刻对喻驰只有满满的心疼与不值。可他却不懂。爱情里永远沒有值不值得。只有爱或者不爱。
喻驰茫然地将脑袋枕在英子煞的肩膀上。良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不要再想了。那些回忆。一定充满了痛苦。令他的心那么那么痛。
“你会好起來的。”英子煞安抚着喻驰。良久后。才缓缓启动了车子。往田园间别墅的方向驶去。
喻驰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偷偷望着英子煞的侧脸。不知不觉间将英子煞与白天那个男人的脸重叠了起來。喻驰很想问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既然英子煞沒有主动说。那么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好。
英子煞对他。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为什么要救我。喜欢我。”下车前。喻驰拉过英子煞的手。在他的手掌上极不确定地写道。
英子煞愣了愣。当初为什么会救喻驰。最初的理由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好像是想通过喻驰见到战狱。或者还存在了一点报复和嫉妒的心理。战狱在他的眼里。得到的东西比他多太多。
他欣赏喻驰。喜欢喻驰的个性与性格。对于战狱如此不懂得珍惜喻驰。英子煞只要想想就忍不住火起。
英子煞握住了喻驰的手。熄火拔了车钥匙。对喻驰道:“想救便救了。”
喻驰漆黑的双眸里流转过美丽的光。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既然忘了。那就不要再想起來了。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不是吗。喻驰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深夜。英子煞蓦然睁开了双眼。因为放置在他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的双眼里沒有沒有一点儿睡意。麻利地爬了起來拿着手机走出了客厅。才接听起了电话。
“族长。战狱果然开始行动了。那帮人目前形势很不好。我们要行动吗。帮哪边。”电话那头负责打探情报的人恭敬地问道。
英子煞闭着眼皱着眉。早就猜到战狱缓过來后一定不会让那个军火头目好过。却沒想到下手这么快。“不用了。谁也不帮。”
“可是族长。那个人不是您的兄弟么。”
英子煞闻言骤然睁开双目。怒喝道:“谁说的”
“那个人。那个人……”打探情报的人不知道英子煞为什么突然生气。结结巴巴地就是不敢往下说。战狱长得跟英子煞那么相似。说不是两兄弟都沒人相信啊。奇怪的是当初根本沒有听说过英薇生的是一对双胞胎……
英子煞眯起了眼。“住嘴。”
“是、是。请问族长这件事要不要让夫人知道。”
“你活得不耐烦了。”英子煞淡淡地道。挂了电话。
现在是他们两兄弟的战场。暂时沒必要将英薇牵扯进來。而且英薇这么多年來沒有陪过战狱。对战狱肯定怀有愧疚之心。影响他们之间的公平。这一仗。他要战狱心服口服。
两天时间。战狱带着人亲自解决了那个军火头目的所有手下。为自己那天刚到伦敦的狼狈不堪出了一口恶气。也断绝了后患。
确定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喻驰后。战狱放下心來。回到基地美美地睡了一觉。然后心情不错地准备到喻驰的道馆去找喻驰。
两年多。他对喻驰的思念已经难以压制。即使冒着还要被喻驰痛揍的风险。战狱还是來到了那间道馆的门口。
络绎不绝的学生进了道馆。无一不是男人。令战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心里也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喻驰的学生。
喻驰现在是那么多人的教练。可当初。他只是他战狱一个人的教官。
虽然心有不甘。战狱还是带着激动的心情跟着喻驰的学生们进了道馆。
统一的白色空手道服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格外引人瞩目。也十分格格不入……
第136章你是我的!
战狱站在喻驰的学生中央。显得鹤立鸡群、气度不凡。令身穿着黑色空手道服的喻驰一眼便认出了他來。
两人对望着。一个深情款款。一个却面无表情、冷漠至极。战狱又一次尝到了自己当初种下苦果的滋味。
喻驰极力忽视战狱的存在。背过身去开始上课。认真地示范着动作。喻驰沒有说一个字。但跟在他身后的学生。都很老实地努力模仿着喻驰的动作。就连一个最小的才八岁的学生。也学得有模有样。
这大概就是喻驰身上与生俱來的一股魅力与气势。令人不由自主地被折服。
战狱站在原地看呆了。像木头人一样呆愣着。一动不动。而身边的学生们都整齐划一地比划着动作。不时摩擦到战狱的衣服。战狱都沒有察觉。
喻驰示范完整套动作后。便回过头审视着学生们的动作。有些动作不到位或者不规范的。喻驰会亲自上前替他们矫正过來。十分地有耐心。
战狱就站在旁边看着。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战狱看着喻驰亲近那些学生。抓着他们的手矫正着他们的动作。心里像被人用针不断地刺着。
喻驰矫正完所有学生的姿势动作后。已经是满身的大汗。晶莹的汗珠顺着他清冷的侧脸淌下。带着一股迷人的味道。
喻驰能够感觉到。一直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后背好像要被那道目光灼烧出一个洞一般。喻驰呼出了一口气。转过身。终于又将视线转移到战狱的身上。
这个男人到底來他的道馆做什么。喻驰在心中暗自琢磨着战狱的來意。
喻驰最优秀的学生从一开始就看战狱不顺眼了。过來上课都是要交费的。然而战狱一开始就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们进了道馆。既不交钱。也不学东西。倒是一直碍着别人的位置。因为喻驰不能说话。所以那个学生便忍不住问战狱道:“你到底是來这里干什么的。不想学东西就滚出去。來这里上课是要交费的。”
虽然对自己的学生这么不客气地说话有些不满。但学生问的也正是喻驰想问的。到底战狱來这里是要做什么。
战狱简直将喻驰的学生说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依旧定定地看着喻驰。许久才道:“我也是來学东西的。”
战狱打了一个响指。立即有手下将一个装着英镑的箱子拿了过來。摆在了木地板上。战狱无比诚恳地道:“请教练赐教。这些都是学费。”
虽然在场跟喻驰学东西的学生都是家里比较有钱的主。可他们也从來沒有见过这么多钱。喻驰的课收费并不高。只是因为他厉害。所以学生特别多。人多了赚的钱才积少成多罢了。
这个箱子里的英镑。都够付好多年的学费了。
喻驰摇头。这个男人分明比他还要厉害。还学什么。恐怕是不怀好意吧。
喻驰又想起昨晚英子煞说的话。如果那些话是真的。那么他应该极其痛恨这个男人才对。至少不应该给他任何好脸色看。过去的一切他已经忘记了。沒有必要再跟过去有任何牵扯。
喻驰微微摇了摇头。战狱皱眉。“为什么。喻驰。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我。”
喻驰沒有再理会战狱。也沒有收下那一箱子的钱。他到道馆來上班只是单纯地觉得开心。并不是为了赚钱。直觉告诉他战狱是个危险的人物。自己不应该跟他多作纠缠。
战狱僵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喻驰继续认真地上课。热身、示范。而将他当成透明一般。
心渐渐变冷了。人是找到了。只可惜。喻驰不再像以前那般。只将目光投注在他一人的身上。喻驰安静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开了一间道馆。告别了从前的生活。甚至似乎从來沒有让他知道的想法。
他的世界。再也沒有自己。沒有自己。喻驰似乎过得很不错。
战狱这么一想。突然感觉自己的存在十分多余。两年多來的寻找都沒有放弃。可到真的找到人了。却不禁想问自己。喻驰沒有死。而且还过得这么好。他找到了喻驰又能做什么。
战狱抬起手臂。这两年多來。心心念念想要的。就是找到喻驰。弥补当初的过错。疯狂的思念令他明白。自己深爱喻驰。承受不起失去喻驰的痛。多少个日夜。是在想念喻驰中度过的。战狱历历在目。
不。他不能失去喻驰。更何况。喻驰好好地活着。他要喻驰。那是他的人。是战凛煞费苦心替他找的教官。这辈子。他不可能再放过这个人。曾几何时。战狱早就想过。要好好打败喻驰。然后将他压在身下。仔细查看他眼里的那抹光。
战狱站在木地板上沉思了将近两个小时。一直到喻驰的学生一个又一个离开了道馆。而喻驰也准备进里屋换衣服下班的时候。战狱才反应过來。
一个箭步上前。战狱的双臂死死地揽住了喻驰的腰。“别走。”
喻驰偏过头。低着眸眼里毫无波澜地看着战狱。战狱突然“咚”的一声跪在了木地板上。喻驰的心微微一震。这个男人……
“让我跟你上课吧。好吗。”战狱不放手。好不容易才能再将喻驰抱在怀里。不管是用什么下三滥的办法。他也不会再离开喻驰。
喻驰突然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杯已经冷掉的茶水。蹲下了身。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木地板上写道:“你明明比我厉害。为什么还要我给你上课。”
喻驰想了想。又写道:“戏弄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根本不认识你。”
“不。我沒有戏弄你。我只是想待在你的身边。我知道以前对你的伤害很深。但是喻驰。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好吗。这两年多。我一直在找你。做梦都想见到你。”战狱收紧了双臂。将下巴抵在了喻驰的肩膀上。
真好。喻驰沒有拒绝。也沒有挣扎。
“如果你真的打不过我。我就让你跟着他们一起上课。起來。”喻驰用力地在木地板上写道。
战狱的双眸闪过一抹喜悦。快速站起身。见喻驰已经做好准备。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站在原地沒有动作。
这样的场景无比熟悉。从前。他们打过对打过无数次。
喻驰铁一般的拳头打在了战狱身上的时候。战狱依旧连眉头都沒有皱一下。他很清楚喻驰的出招方式。也知道如何能打败喻驰。可现在。他不想如此。喻驰想怎么发泄。怎样揍他都可以。只要不再将他当作透明。
“为什么不还手。”喻驰瞪着被自己打得够呛的战狱。越发不解地问。
战狱突然抓住喻驰的手。“只要你能消气。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喻驰气极反笑。看來这个男人是硬要缠着自己了。喻驰用力甩开战狱的手。不耐地写道:“那从明天开始。你就來上课吧。如果你这么乐意被我揍的话。”
原本喻驰以为。被自己这么毫不客气地一说。不管是谁只要是正常的话。都应该甩手就走才对。可战狱却纹丝不动。那张极其狼狈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容。微微朝他点头。
喻驰攥紧的拳头又缓缓地松开。打开战狱命人留下的箱子。诚实地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月的学费。然后再也不看那整箱的英镑。只将属于自己的薄薄的几张英镑随意地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准备下班。
战狱觉得喻驰安静得恐怖。虽然以前喻驰也不是多话的人。可是也不至于这么沉默寡言。战狱发觉不妥后心中一惊。刚刚喻驰似乎是用写字來代替说话的。
“喻驰。你为什么不说话”战狱突然激动地握住喻驰的双肩。手指抚上喻驰的喉咙。“你的声音……”
喻驰退后了一步。奇怪地瞪了战狱一眼。连衣服也沒有心情换了。直接便走出了道馆。战狱像被雷劈了一般。久久都反应不过來。喻驰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竟跟过去这样不同了。
战狱踏出道馆的时候。才发现喻驰甚至连门都沒有锁。就这样离开了。当真是那么排斥他的存在么。
“交代你们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战狱给手下打了一个电话。却被手下告知他们在查找的过程中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战狱皱了眉。“怎么回事。”
“好像是英国最大的家族搞的鬼。对于喻教官在伦敦的一切事情。似乎被人很有手段地掩藏了过去。”
战狱猛地一拳砸在了道馆旁边的灰墙上。留下一个带血的拳印。“出动最隐秘的力量暗中调查。再查不到的话……”
“是。我们明白了。”
战狱握着拳。双眸深沉地道:“喻驰。你是我的。我不会再放手了。”
一直到战狱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喻驰才从另一个拐角里拐出來。看着墙上那个带血的拳印。想起战狱刚刚说过的话。喻驰感觉自己的心。闷闷作痛。
天上下起了小雨。喻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将道馆的门锁好。对上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喻驰总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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