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精病之究极理论作者:吓傻你的小妖精
第11节
明年四月樱花开放的时节,我们还会再见。
脸上没有表情的少女背着书包转身,轻巧的走进了一片绿意底下。轻风拂过,将所有樱花残留的痕迹,一一吹散。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
囚徒之城(一)
题记:
每个人的心都是一座城,都有化不开的阴影。或大,或小。我们囚禁在自己的城池里,不让任何人逾越雷池一步。然,寂寞又是如此可怕,让囚城里的人既是渴望,又是害怕。囚城里的人出不来,囚城外的人进不来。若有一天,有人进了囚城,请一定好好珍惜。因为,不是每一个心囚都可以敞开心扉。
第一章
黎明的清晨,昏沉的天色,黑压压的云朵如同泼墨一般晕开在天际,潮润的空气泛着霉湿的味道。
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天气。楚漓皱着眉头,她讨厌下雨天,更讨厌下雨天前天边散不去的黑。那如泼墨般的黑色,仿佛一条毒蛇的尾巴,刺入了她心底最深处——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挥不去的烦闷。
来到这个小村庄已经一月有余,楚漓依旧无法适应村里人的生活。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恬淡,对习惯于花红柳绿京都生活的她而言,是枯燥无味到让人反胃的存在。
一望无际的黄色土地,那飘荡在田埂间的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在黎明前的灰黑色下,像是在迎风招魂。
一步一步行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楚漓在松软的泥土地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
黎明前的四周安静地让人疯狂,夜色还未曾消散,空荡荡的田间沉默着冰凉的气息。
楚漓挎了挎肩膀上的药箱,她开始后悔。她为何要接受村里人的委托,不远千里步行去给人看病诊治?难道她看上去像那样具有医德医风的好人?
呵呵。
楚漓轻笑,柔美清凉的笑声划破沉寂,宛如一颗石子投入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她楚漓如果是好人,那么在京都的那些老疯子是不是会愤怒地把天捅破?若不是不小心让那些老头子发现她在手术时候刻意做了手脚,她怎么会被联名排挤到这乡下来?
比起医治病人,她更喜欢用医术来杀人,在道德底线的范围用一双看不见的手遏止罪恶,不是更有趣的多?
若不是往日她表现极佳,估计连行医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微眯起眼,楚漓抬起纤细白皙的右手伸向天空,骨节分明的五指笔直而有力,黎明前细碎的光影透过指尖落到她的眼底,倒影出望不到底的深潭。
路,并不近,楚漓走的不快却很有耐心。她是个极其耐心的人,谨慎而精明。所以当她的恩师在医院替偶然请假的医生巡房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那最引以为傲的弟子竟然在的手术上动了手脚。
不明显的痕迹,却瞒不过行医一辈子的恩师。
一眼瞧破了她的伪装,正直无私恩师直接将她提交给了院方。若非苦无确切证据,那些自以为是的老东西肯定会对她赶尽杀绝。
你为什么要这样?恩师在她临行前来送别她,痛心疾首地问她。
楚漓瞧着恩师鬓发间的苍苍白色,若水般寒凉的眸光闪烁,她认真地跪在恩师身前,给他磕了三个响头。暗朱色血迹染红了她的额头,她却没有皱眉一下。
“就当师傅没有收我这个不成才的弟子,这个头磕完,我们师徒情分就此决绝。”她的话冰冷的没有温度,一如那个黎明的清晨,透心的凉。
师兄冲上来给了她一个拳头,那个爱慕她多年的男子,一直儒雅风度的男子难得的动怒。
“你究竟有没有心?”师兄压抑着怒气的双眸涨得通红。
“我没有心。所以,忘了我,你会幸福。”楚漓摸摸泛着火辣辣疼痛的脸颊,淡淡笑道。
“你对我这些年的照顾,这一拳,算是我全部还给你了。”
楚漓没有再瞧黎明前屋檐下的这一老一少,背着一个破旧的药箱离开了京都。那个她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地方。
雨,没有声息的落下,下豆子般砸在楚漓的身上,生生打断了她的回忆。
忘了带雨伞了。楚漓叹气,她最近老是提不起精神,明明昨天隔壁的苏姨才提醒她近来到了雨季,出门要带雨伞。亏她昨天晚上还特意去村头的铺子买了把青色油伞,没想到出门前还是落下了。
雨下得不大,微湿了楚漓的发丝,薄凉又轻柔。一路跋涉,楚漓瞧见了烟雨蒙蒙中的一栋二层小楼,孤零零的矗立在小山丘前。
斑驳的火红色墙面,爬山虎肆意妄为地把楼屋围绕起来,初春的嫩绿还未展开,枯黄的藤条随着风雨张牙舞爪的摇摆着,显得厌恶而狰狞。
据村民说,这里本来是小镇的中心,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荒芜。村民陆陆续续搬离,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户人家留在了这里。
有人在家吗?楚漓走到小楼前,握住房门前的铜锁,扣门。
是谁?
半晌,怯怯柔弱的声音传来,清凉的嗓音像是夜空中绽放的烟花,淡淡的散开在雨雾中。楚漓的停顿在空中,微凉的声音让她有恍惚的错觉,似乎是她的到了打扰了原本安宁的生活。
“我是医生,来给这里的病人看病。”楚漓轻轻嗓子,答应道。
“你进来吧。”大门咯吱的一声打开,抬头,楚漓瞧见了一个身穿白色睡裙的女子。女子轻轻咳嗽,白皙的脸蛋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楚漓跟着女子走进房子里。
房屋里的装饰古旧,大厅里的桌椅虽然是上好的楠木制成,然都因为年生日久而显出灰败的颜色。女子走进大厅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女子说她叫倪若,身体从小虚弱,去年搬到镇上。她有个毛病就是咳嗽,尤其是每年初春,缠绵愈烈。近几日受了些寒气,更是咳得厉害。
听村里人说镇上来了新医生,她就托人找了楚漓。女子说话简单明了,看上去也是弱不经风的模样,可是楚漓却有种奇怪的感觉,那种像是隔了一层纱纸对话的感觉,模糊而不真切。
简单做了检查,楚漓给她开了从药箱里拿了药。吩咐了惯常的用药事项,收了诊金,楚漓便起身告辞。
雨,还未停歇,昏沉的天空看不到尽头。楚漓走出大门,轻轻叹气。她竟然忘记向主人讨要一把雨伞。
回头瞧瞧紧闭的大门,楚漓略微犹豫后,直接冒着雨离开。习惯于独来独往的她,没有打扰人的习惯。
事情如过就这样过去,也许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情,可是,偏偏没有如果。
一周后。
三月十四的黎明。
那黎明时分的清晨,楚漓记得很清楚。黎明前的灰白天空,让她忽然有了一种想要走出房外看朝阳初升的心情。
小镇上看日出最适合的地方,楚漓想了想,她发现竟然是那天她去给倪若看病的小山丘。
想就去做,楚漓一向如此。关了房门,她直接朝着小山丘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一路欣赏周围的田野风光,楚漓难得的好心情。轻柔的泥土踩在足下,她自在而放松。
人生的奇妙之处,往往在于很多的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测。如同你生命中的人,有人注定擦肩而过,有人注定会相遇。
小山丘的山顶,楚漓又瞧见倪若。
长发飘飘,白衣若雪,站在山顶悬崖边的柳如梦仿佛要奔向天边的白云,又仿佛要随风而去。
那个黎明的风很凉,楚漓忘不了。
她亲眼瞧见倪若将另外一名女子生生推下了山丘。女子惊呼的声音,划破黎明的夜空,刺入楚漓的耳膜,深入她的心底。
心中一慌,她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惊动了站在悬崖边的倪若。
倪若回过头,她皱着眉头,清亮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初见时候的怯怯柔弱,而是刺骨寒凉的冷: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走到楚漓身边的倪若身上散发出一股淡然的幽香。楚漓闻着淡然的香味,张口想说些什么,然终是没能开口。
淡雅的香味是迷香,她失去了意识。那是楚漓最后一次看到日出。在失去意识前,她瞧见了红如火的太阳从倪若身后缓缓升起,绚烂到极致的光芒,一如那时候倪若眼底清凉如水的眸光,美的耀眼。
是不是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有毒?就好像迷香一样,闻之沁人心脾,却是一种迷药。
醒来的时候,楚漓感到浑身乏力,触目的是斑驳的铁窗和窗外清冷的月光。
“你醒了?”
一身白衣的倪若坐在床前,她的眸光落在楚漓身上,淡漠而疏离。
楚漓撑起手腕,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却显得力不从心。她敏感的发现她被下了药。那是一种医院里常用的,用来控制神智失常的人而惯用的药品。镇定兼丧失反抗的能力。
“你对我下药,怕我告发你?”楚漓皱眉,又恼又怒。
倪若抬眸,漆黑的眼眸里有太多的情绪,似是忧桑,又似无奈。
“为什么是你?”倪若浅淡的叹息,若有若无,像是白色的羽毛拂过楚漓的心。
满腔的怒火被浇灭。凝望着倪若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楚漓的心瞬间不可控制的疼痛起来。
“你不该来的。”倪若似是喃喃自语。
楚漓无意识地握紧拳头,她竟然想要抚平倪若眼底那淡然的忧伤。荒唐而可笑!楚漓努力压下心底突然萌生的怪异念头。
三次见倪若,每次给楚漓的感觉都不相同。模糊而不真切,冰冷而又锋利,忧桑而又漠然,哪一个是真实的倪若?或许都是她,或许又都不是。只是此刻,楚漓感觉到现在的倪若更真实,不再是给她雾里看花的感觉。倪若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眼前,鲜活而跳动着生命的气息。
是了,她想起来,初见倪若时候她心底的怪异感觉是什么了。倪若给她的对话感觉太过僵硬,是一种麻木的泛着死气的味道。所以,她总觉得不舒服,明明眼前的人是在身前,又好像是隔着一层掀不开的薄纱。
“你为什么杀人?那个女人是谁?”楚漓问,她该害怕的,可是面对倪若,她心底的好奇更胜于恐惧。
然而,倪若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给了她水和食物,然后留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
离开前,倪若告诉她,她可以在二楼的整个楼层里活动。当然,仅仅限于夜晚。因为,每当黎明到来前,楚漓总是低挡不住药物带来的困倦,沉沉睡去。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二)
囚徒之城(二)
时间流逝如水,楚漓不记得她来这里多久了。
整个二楼被巨大的铁柱封起来,除了卧室和隔壁的书房里的天花顶下方处有一个脸盆大的小的窗口,其他的地方都被墙层层围起来,看不到外面分毫。整个二楼像是一个密闭的盒子,将楚漓生生的困住。
夜晚时分,在卧室里抬头,偶尔可以看见天空的月亮。这是楚漓唯一可以接触外面世界的通道。
楚漓不是没有想过逃跑,然而她却找不到任何机会,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她离开的工具。因为服用药物的关系,她的身体长时间处于乏力状态,不要说用武力威胁的方法让倪若放她出去,她连多走几步路都是困难异常。
倪若每天晚上会定时来送饭菜和饮用水,她来的时候总是安静地看着她,或看着窗外的月光。偶尔,倪若会和她她闲聊些无关痛痒的话,但是她似乎并不是个习惯于攀谈的人,她的话极少。
然即使是寥寥数语,楚漓发现倪若涉及的知识面很广。天南地北风土人情,倪若都能说出一二,显然她受过良好的教育。这让楚漓对倪若更加好奇起来,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为何会做出杀人的事情?
又是一个夜晚的到来。
倪若的神情很是忧伤,她没有如同往日一般放下饭菜和食物后离开,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托着下巴发呆。
长时间的沉默,在楚漓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倪若幽幽叹息,她问了楚漓一个问题。
“你说,人明知道会死亡,为什么还挣扎着求得生存?”
楚漓凝望倪若眼底深如潭水的眼眸,沉默。
这个问题太深奥,苏漓不是不曾想过,却害怕去深思。
或许,倪若并未想要她回答,她抬眸瞧着窗口泄落下的银白色月光,淡淡道:“你说,人活着,是不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白白来这世上一遭?”
倪若的问题,楚漓无法回答,她紧紧拽住心口的衣服,痛苦的闭上眼睛。
是不甘心吗?因为不甘心,所以无法痛快的死去。
儿时灰色的记忆如同潮水将楚漓淹没。
“你怎么不去死?你的母亲是不过是个卖唱的,你有什么资格进如楚家?如果不是你,我这个家主的位置怎么会被废掉?”楚漓的哥哥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
“如果不是看你有几分医学的才华,可以继承楚家的医学,你还不如一条狗。”父亲冷冷的挥起皮鞭抽打她的身体,“去练习啊!去啊!去啊!”
“我没有生你这个女儿,你不要再来找我。”母亲淡漠说道,留下的是她渐渐远去的背影。
痛苦的无法呼吸,窒息一般。
指甲刺入手心亦无法控制的痛,楚漓无住地将身体蜷缩起来。突如其来的痛楚,仿佛洪水一般将她的意识吞没,除了无可抑制的痛,还是痛。
“伸出手来。”
在她以为这种痛会无休止的继续下去的时候,冰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淡淡的却是如同救命稻草般将她从疼痛的意识中清醒。
手?
楚漓无意识地伸出右手,然后,她感到手腕被倪若微凉的指尖握住,接着是一阵更深的痛刺入指尖,然而这疼痛却让心底和身体的疼痛戛然而止。
抬眸,楚漓看到倪若右手握住她的手腕,左手指尖处是一根细小泛着银白色光芒的针。
倪若清澈的的眼眸里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她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她,然偏偏是这样的凝望,让楚漓心底深处的黑暗有中温暖的感觉。
“我只懂这样的方法帮你。这也是毒,用不用,选择在你。”倪若的话一如既往的少,然表达的意思楚漓却懂。
汝之毒药,吾之良药,大抵说的就是如此吧。
这个夜晚,倪若没有离开,她就坐在床边,为她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倪若说,不开心的时候,就听故事吧。故事里的人物会让你忘了你本来是你自己。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漆黑的眼眸深邃明亮,断断续续的声音就这样悄然的融入夜色里,落在了楚漓的心底,那个她未曾向人打开的深处。
倪若的故事并非都很精彩,楚漓却听得认真。或许倪若的话是正确的。投入故事之中,楚漓发现往日里持久折磨她的疼痛渐渐轻柔,渐渐消散。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谁曾料想这一刻的时间改变了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天快要亮了。我再给你讲最后一个故事吧。”倪若抬头瞧了一眼窗口透出的灰白色,凝望着楚漓的眼眸,似是若有所思。
这个故事比之前讲的故事都要乏味很多,可楚漓听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故事的主人是一个女孩。她从出生开始就被束缚在了一个看不到日光的房间里。她的母亲说她是她的唯一,所以她要用各种方法保护她,而保护的方式就是不让她离开房间半步。”倪若娓娓道来。
“女孩的生活简单而枯燥,她却并不怨恨。她六岁的时候,女孩的母亲亲自教了她读书识字,并给她买了一屋子的书籍打发时间。有很多的书籍可以翻阅,她对母亲是感激的,即使她被束缚在狭小的空间里,即使她对外面的世界异常向往。”
“十八年就这样过去了,直到有一天,这个不曾踏出房间的女孩见到了除母亲之外的陌生人。这个人是母亲请来教她绘画和弹琴的人,一个比女孩还小一岁的女子,沈素。”
“女孩很开心,那是她第一次有了同龄的朋友。然而,女孩的开心和快乐并没有维系太久,因为她惊讶的发现她的母亲竟然爱上了这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子,并且爱的疯狂。”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母亲之所以会爱沈素爱到痴狂,是因为她是母亲最爱的男人的女儿。而女孩其实只是个孤女,母亲之所以领养她,只是因为她的眼睛有一丝那个男人的影子。”
“存在的意义若是一场虚幻,那我们又为何而存在?女孩问自己,然而没有答案。”倪若的声音微凉,如同画笔在纸上勾勒的线条,浅浅淡淡。
“若故事到此结束,也未尝不是好事。”倪若缓缓道:“可故事并未完结,我们猜测不到故事的结局,往往由于我们被它牵扯,深陷其中,找不到出口。”
“沈素拒绝了母亲,理由却是女孩想不到的。沈素说,她爱上了女孩。如果母亲只是被沈素拒绝,或许她不会演变成后来的疯狂。但是,世间哪里有这么多的如果?”
倪若的故事讲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她问楚漓,故事是不是很疯狂,很无趣?此刻的倪若眼神迷离,漆黑的眼眸向窗外微微泛起灰白的天空,像是陷入了深沉了回忆中。
楚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末了,她只是轻轻的摇摇头。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无法回答。
这个故事,不是故事。她已经猜到,倪若,就是故事里的女孩。
“后来怎么样了?”半晌,楚漓问道。
“母亲发现沈素爱上了女孩,她竟然想杀了女孩并禁锢沈素,让沈素和女孩一样,永远地留在她生活的屋子里。在母亲和沈素的纠缠不休中,女孩逃走了。”
“那个逃跑的夜晚,天边的月亮很圆,很亮,就好像是漆黑之中指引女孩前行的光芒。”倪若的嘴角弯起微微弧度,清澈见底的眼眸熠熠生辉。
“再后来,女孩在外面的世界换了名字,换了身份,在城里靠写作为生。单薄的收入勉强糊口。”
“她本以为她不会回到居住的地方,然而,在她离开两年后的一次偶然,她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母亲的消息。女孩的母亲过世了。报纸上还留下了寻找女儿的消息,说是为了母亲能及时下葬。乡下人都迷信,亲人亡故,需要儿女送终,否则会变成孤魂野鬼。”
“女孩为了给母亲送终回来了?”楚漓忍不住打断倪若。
倪若浅浅的笑,轻柔的笑容里充满的嘲讽。
“女孩回来不是为了给母亲送终,而是为了确认那个想要她死亡的母亲,是否真的死了。”
“她的母亲不知道,她对女孩所做的一切,让女孩的精神发生了异常,女孩患上了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在无数次的妄想和幻觉中,女孩杀死了她的母亲。”倪若的声音带着森冷的恨意,让楚漓的心骤然收缩。
“女孩在夜里无法入眠。只有黎明时分,天空亮起的时候,她才能沉沉睡去。医生说,要治疗病,要断了病根,就是心结。”
“女孩是为了治病而回到村里?她,不该回来的。”楚漓幽幽叹息,她不懂那一刻为何这样说,她只是不由自主的为女孩心疼。
倪若摇头,凝望着楚漓的眸光柔和了几分:“你是个好人,也足够聪明。因为你懂得放下。”
倪若停顿片刻,继续故事。
“女孩回到了她逃离的村子,只是,回来等待着女孩的,完全是她所不曾料想到的。沈素,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竟然对她下药,如同她的母亲一样囚禁了她。”
“沈素说,女孩走了后,她被女孩的母亲囚禁起来。为了等到再见女孩回来,她忍了两年,最后终于找到了机会,在说服母亲带她去看日出的时候,将母亲推下了山崖。”
“村里上山的路年久失修,失足落下山崖,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人将母亲的死亡和回到村里的沈素联系在一起。”
“沈素对村民说,她被坏人拐卖了,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她最后是以沈素女儿的朋友的身份,操办了母亲的下葬之事,并且在报纸上发了寻人启事。”
楚漓听到这里,身体森森的打了个冷噤。她想起了那个她遇到倪若的小山丘,那个地方,不正是看日出最佳的地方吗?
后来呢?那天她看到掉落悬崖的女子,是不是沈素?楚漓很想问,但她的心不知道为何竟无可控制的颤抖起来,话到了唇边,却发不出声音。
“女孩后来也用了相同的方法,让沈素带她去看日出。在同样的地方,她用同样的方法,把沈素推下了悬崖。”倪若似乎看出来了楚漓心思,她用一种冷漠至极的声音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