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声音吓得呛了一口水,废话,老子知道你在这啊!
“皇上,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吗?”
“有,有。”我在水里扑腾着,“你先给我退出去。”
“奴婢做不到啊。”
滚你的蛋,你以为你在演甄嬛异闻录吗!
不不不,我要镇静,没杀过妖怪,还没看过妖怪吗?不就是个大长脖子么,她能拿我怎么样,是用那脖子缠死我,还是用嘴咬死我啊。呵呵这么个长脖子,小心我砍下来拿去腌成武汉麻辣鸭脖。
我站在水池中央,和那张飘在半空中的脸对视着,我往左她也往左,我往右她也往右。不管了,我慢慢朝水池边缘靠,我也要试试用血画出的符文有什么作用。我用力咬食指,指头都咬扁了也没冒出一滴血来,这特么还是个技术活啊。
如涵歪着脑袋静静看我的动作,问道:“皇上,让奴婢帮您吧。”
“滚!你特么当自己是开瓶器啊!”
“皇上,开瓶器是什么?”
“开瓶器就是——”我想到了办法,把手指压在水池的边沿,用力的一划,鲜血顿时滋滋的往外冒,我去,划深了。我用痛得发抖的手指快速在地上画出符文,真想哭着感谢昨晚那个用功的自己,我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准备的画出来。
应该准确吧,管不了那么多了,画完最后一笔我顺着甩出的血滴,食中二指点在如涵的额头中间,念道:“急急如律令!——”
糟糕,后面该念什么,特么召火吗?会不会被水池的水扑灭?召雷吗?会不会把我自己也炸焦?还能召什么?我只见过这两种啊!召唤比卡丘!!
卧槽,谁来解救我的选择困难症!!
我和如涵大眼瞪小眼,我的手指还插在她额头上,我呵呵一笑,说道:“要,要不,炎帝?”
唰的一声,一股火焰从我指尖冒出,点燃了如涵的头发。
“嘶——”如涵发出咂舌声,“好热——好热——”
废话!你都快变成烤猪头了!趁她不停甩着脖子的功夫,我赶紧从水池里爬出来,正想跑,脚下一滑,嗙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撞到了鼻子,温温的液体从我鼻子里涌出来,我眼前一抹黑还在不停冒着金星。
其实我真的不是一个马虎的人,只是奈何时运一直不济啊,说这些没鸟用,还是赶紧爬起来吧。
我捂着鼻子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我觉得我现在像是被扎破的水球,哪哪都滋滋往外冒血。
“你又在干嘛?”
“咦?”我用两个指头堵住鼻孔都止不住往外流的鼻血,正在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穿了衣服跑,突然听到了我最熟悉的声音。
一身华服的顾义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
我条件反射的赶紧捂裆,手一放开鼻子又开始冒血,简直没法活了。
顾义实在是忍受不了,捡起一件亵衣都给我,我刚套上,如涵端着个篮子就走了进来。
“砍她!砍她!”我吓得直嚷。
如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磕头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篮子里的花瓣撒了一地。
“先退下。”
“是!是!多谢皇后娘娘!”如涵连滚带爬就退了出去。
“你怎么能放她走啊!她刚才的脖子有十几米长,就是个妖怪啊!还好我机智应用的喷了她一头火,快把她那长脖子砍断!”
顾义走过来,捏住我的鼻子中间。我抓住他手臂,着急的问道:“还管什么鼻血啊,快去打妖怪啊?”
“不是她。”
“我明明看见是她!”
“你说用火烧了她的脑袋?”
“是啊,连头发都烧着了。”
“可你这血还没止住,她的头发是怎么长回来的?”
这么一说,刚才捧花瓣的如涵,确实毫发无损,“这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遇到的应该是幻术,看你发生的情况,如果在幻术中受伤,是真的会受伤。很麻烦啊,如果在幻术中死去的话,就真的会死吧。”
“怎么会这么多幻术?”我被捏住鼻子,说话的声音瓮瓮的。
“一言难尽,不过你这次倒还有点本事,自己逃出来了。”
“那是,”我得意的挥舞这双手,“想我也是个聪慧英俊的小鲜肉啊!”话还没说完,手指上的血又朝外涌。“哎哟,卧槽,卧槽,我要失血过多而死了!我大姨父来了!”
伤残小分队
顾义先是瞪了我一眼,忽然偷偷扭脸笑了起来,一边命人取药粉和绷带。
“笑什么?”我问道。
“没什么。”
“你唬我?”
“最近你都正经的不像话,好像几个世纪没有看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样子了。”
“是不是发现已经离不开我了?”我干脆继续没皮没脸的追问道。
“嗯。”顾义从宫女手上托着的药盘上拿起药粉。
本来我还想继续问下去,比如说这种离不开是不是就叫做喜欢,可是小宫女们一直站在旁边,我只有挠挠脖子,竖着手指任由顾义处理伤口。
“好了,皇上还要继续沐浴吗?”
“呃,不,不用了。”
“不用?”顾义凑到我耳边悄悄说道,“真不考虑洗个头吗?你现在也不缺炒菜的油,还这么节省干吗?”
啊啊啊啊!卧槽!他昨天果然闻到了!真丢人无双!!
看他那促狭的笑意,我怎么能这么轻易认囧,“皇后陪朕一起洗吧。”
“我就算了——”
我怎么会给他反应的机会,手臂一勾就拽着他一起跳进水里。
“下来吧!这回可是我家的豪华大浴缸!”
顾义穿着整套的华服霞帔,从水底下费力的钻出来,一抹脸上的水说:“你对大浴缸究竟是有多执念!”
“比你想象中执念得多,哈哈。”
顾义一甩袖子,浸了水的缎子打在身上就和棍子似的,我还在笑着就被他连拍带摁压进水底,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救——救命啊,谋杀亲夫啊!”我好不容易挣出水面,看看池子旁边的宫女竟然跑得一个不剩。
“人呢?”我问道。
顾义满不在乎的慢慢脱着衣服说道:“以为我要谋权篡位,都跑了。”
“不是吧?也没人来救?皇帝也不好当啊。”
“你刚说什么?谋杀亲夫?我都当了这名了,是不是也该落个实?”顾义边说边朝我靠近。
“你想干吗!”
“干。”
“顾义,这种老梗已经没新意了。”
“梗不在新,有料就行。”
看着那张已经凑到面前的脸,我涨的脸颊发烫,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是不是该说,说说正经问题,比如说幻术什么的?”
“洗头啊蠢货!”顾义摁住我的头又往水里摁。
“放手!放手!你特么能不能温柔点啊!我自己下去!”
最后还是顾义帮我头发揉上了皂角,说道:“以后遇到幻术的时候恐怕会更多,尽量不要分开。”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皇宫里面也会这样?”我趴在池子边沿,舒适的闭着眼睛。
“我上午和袁卓盎在各处都看了下,确实在宫内所有有水的地方都有异常的灵力波动。”
“是不是水下那些东西要出来了?”
“嗯,明代原来的都城是南京,后来朱棣才迁都北京,据说在迁都前朱棣曾经在皇宫大兴土木。这事算起来也不能说太稀奇,我在笔记中看到这么提起过一段,笔力不算轻也不算重,当时也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这么着力提出来,就已经是不寻常了。”
“我不明白,有什么关系?”
顾义一边用清水冲洗头发,一边说道:“朝代内迁都不是那么平常的事,一般都会有战事的原因。朱棣虽说是叛乱夺的帝位,但是打的旗号是承先王遗志,清君侧。既然打出了这个旗号,怎么会又要改变朱元璋定下来的都城呢?两个疑点并立,一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你是说朱棣是知道这里有古怪的?”
“嗯,假设一下朱棣发现了这一股敌对的力量,找了一些灵力家族,降服并想办法镇压它们。将这一股力量借兴土木的机会封进皇宫的地下,然后发现这样还不够,必须借龙气压邪气,所以朱棣迁都北京。这样解释是不是合理多了?”
“好像说得过去,那为什么现在又封不住了呢?”
“因为龙气消失了,换了你这条蛇。”
顾义绞干我的头发,自顾自出了水池披上衣服。
“怪我咯?”我很不服气,“现在怎么办?”
“加固皇宫各处的封印,能稳一时是一时,尽快找回真龙。”
“就我们两个?”
顾义回头觑我一眼,“你也算一个?”
“那你算我半个也行。”
“还是得找族长帮忙,不过这次得呆在宫内一段时间,需要想个理由才行。”
第二天我在顾义的指示下昭告天下,皇后近来受夜梦烦扰心神不安,寻得道之人入宫为皇后开坛祈福。
过了没几天,就有人推荐了两人,带上朝堂一看,是李可卿和一个陌生青年,两人看上去差不多年纪。李可卿戴着一个暗紫色绣着银色纹饰的眼罩,骚气十足,按捺不住好想冲下龙椅揍他。
我强忍住内心中的冲动问道:“两位道长何名?”
李可卿答道:“无字无名,诨号独目。右眼看阳,左眼看阴。”
独目你个大头鬼啊,看阳看阴个鬼啊,敢说实话眼睛是被女人戳瞎的么!
另一个青年开口道:“无字无名,诨号独耳。右耳听阳,右耳听阴。”
哦……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一只耳,你的耳朵是被黑猫警长弄的吗?
没人理会我的内心弹幕,推荐的官员接着说道:“皇上?皇上,臣听闻这两人求雨唤风,司命驱鬼无所不能,皇上要不要试他们一试?”
“啊?”我回过神来,“不用了,封为左右司命。”
“皇上,是否过于草率。”吏部尚书站出来说道。
“哦,那封为司人。”
“皇上,不可啊。”
“不可啊?那算了。”我就是这么有原则,“带他们去皇后那。”
等我回到寝宫,虽然还有宫女太监在场,李可卿照旧大咧咧的斜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像一个无脊椎动物,走哪歪哪。
和他同行的青年看上眉毛浓密,脸颊削瘦,眼眶深陷,显得眼神格外冷漠,此时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你们先下去,外面候着。”等他们都退到室外,我才问道,“这位是谁啊?”
“也是李家人。”顾义答道。
“在下李岐道。”那人语气冷冷淡淡的但又没有让人不快的敌意。
这名字倒是挺耳熟的,对了,好像之前说困在盐井卫那个。
“你们倒挺会起名字。”我坐下来端起顾义的茶喝。
李可卿咧着嘴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是真瞎啊。”
李岐道眉毛都不抬,随口说道:“我是真的聋。”
噗,我一口茶喷了出来,说这种话的时候就不要一本正经了,你们真是一对伤残好基友。
看见没人,李可卿翘起脚架在李岐道的腿上,瘫下身子道:“说吧,什么事,你们好烦,又不是女人老缠着我。”
“我们要是女人,你右眼也瞎了。”顾义不客气的回敬道。
李可卿愣了一下,我正在想戳他痛处是不是不太人道,同情之心正要泛滥,只见他一转身扑到李岐道身上,哭倒:“岐道!他们欺负我!!”
李岐道安抚的拍拍他脑袋说:“有事就说吧,族长等着我们回话。”
卧槽,真是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秀恩爱分得快!
顾义比我淡定一点点,嘴角抽搐两下,把自己的推测和要求说了出来。李可卿倒是听得很认真,就是那一直维持着靠在李岐道身上的姿势出卖了他。
“对于成祖迁都的内情,你们了解多少。”
李可卿不停的扭着自己的手指关节,看上去好像不怎么吃惊,说道,“今天第一次从你这听到。”
“难道说这件事中没有李家的参与?”
“有没有参与和了不了解,不会对我们的行动有什么影响。”李歧道那张扑克脸,表情一成不变,手指指尖轻轻拍在桌沿,“事情发生之后摆在面前,就一定能顺着线索摸清楚起因和结果,如果推测不出来,只能说明你能力不够。”
虽然这话说的直白到有点刺耳,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我看看顾义。
李可卿哈一声打断他,脑袋总算暂时性离开了李岐道的肩膀,“你不要这样,看他们慢慢成长不是很有意思吗?全部说出来可就偃苗助长了。”
李岐道眯起眼睛看他一眼,“看你一个已经气得我几欲昏厥。”
yoooo,养成梗,此处可以有本。
嗳?不对,重点不在这里,所以李可卿的意思——你们是知道些什么东西?
龙之七寸
这回不但是我,连顾义的表情都有些狰狞,李可卿看出来苗头不对,赶紧挥着手说:“不要这样看我,我也是刚刚知道。”
“快说!”我举起茶壶,做出随时要脱手的姿势。
“你们走了之后,我把知道的消息和李岐道一起分析了一下,大概得出这样的推论,在皇宫之下有一座以水为镜,互为表里的城池。现在听你们说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看来非但是有座城,这座城里的臣民还掌握着一种无人知晓的幻术。虽然并不知道这座城池是如何被封在这里,但紫禁城处在龙脉中龙气最盛的地方,想要冲破封印,仅仅靠减弱龙气是不够的。这样我们就能推测出,皇上与皇后可能被禁锢在何处。”李可卿从我手中夺走了茶壶,我听的入神,赶紧催促他喝口水继续说下去。
“难道——?怎么会?”顾义像是有所领悟,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闭嘴!”我神烦他们这样的沟通模式,说一半全特么靠猜,像我这种智商正常的人感觉在他们中间都活不下去,“说说说,快说。”我掐着李可卿的脖子拼命摇晃着。
“放手!咬你了啊!我这不正说着呢!”李可卿按住我的手臂,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毒蛇生活的地方,旁边都会长着解毒的草药,这个道理你懂吧?”
“懂!”我又不傻。
“呐,相生相克的东西一般都依附而存,龙穴也不例外。”
“所以呢?”
李可卿不耐烦的用他的独眼翻了个白眼,只剩一只眼睛了还这么得瑟,也不怕剩下的那只也被人戳瞎。
“所以在正龙气最盛的地方,附近会有个阴邪之气最盛的蛇穴。蛇穴也谓之"龙之七寸",只要正龙气够盛,蛇穴不可封也不可镇,所以一般不被人提起。”
“哦——”我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你还是没懂吧?”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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