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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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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的沉迷作者:风亦飞

第8节

拍了近十天之后,终于到了剧中的重头戏。这场戏讲叶轻霄因近卫的背叛被掳进敌营之后,隐忍数天,终于因不甘受辱而企图自尽,原本不得已背叛了他的亲卫又把他救出敌营,两人为了逃避追捕,不得已上了雪山,藏身在一个山洞里。

叶辰夕千里相救,为了不耽误救援,独身上了雪山,在山洞里找到了叶轻霄,打昏了他的亲卫。就在两兄弟诉说着兄弟情的时候,原本昏迷的亲卫为了叶轻霄的帝王之路而从背后伤了叶辰夕,后被叶辰夕击杀。

正在这时,开始山崩,当时叶轻霄服了软筋散,无法独自逃生,便劝叶辰夕自己先逃,但叶辰夕执意要带叶轻霄一起逃,在接近山洞口的时候,墨以尘率领的救援队出现,但山洞已开始崩塌。叶辰夕把叶轻霄推了出去,自己却被埋在山洞中。

这是全剧最催泪的一场戏,谭丰饶不得不认真对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谭丰饶喊了:“a!”,场记版拍下。

山洞内一片寂静,只能听见猎猎风声,偶尔有几片雪花从洞口飘入,让人遍体生寒。

唐唯安衣衫单薄地背靠着山洞,他全身无力,身体在一阵阵寒风中冷得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正在添柴的近卫转过头来,眼露关切:“殿下可是冷了?”

唐唯安淡漠地摇头,一双眼睛深邃得让人看不清情绪。近卫最了解他的情性,知道他倔强,便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迳自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唐唯安身上。

唐唯安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避开,近卫立刻加快速度,帮唐唯安披上外衣,并仔细掖好领口。

唐唯安的眼帘半垂,带着些凄楚的味道,半晌才声音淡漠地问道:“你打算拿本王怎么办?”

近卫毅然下跪,神色比唐唯安更凄楚,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不堪重负:“臣会把殿下送回陶裕,然后任凭殿下处置。”

说完他便低下头,等待严厉的训斥,但他等来的只是一轻叹息。

“你跟随本王身边多年,如今虽叛,却已将功赎罪。只是,本王却不允许被同一人背叛两次。在接近陶裕城的时候,你可独自离去。从此以后,本王与你各不相干。”唐唯安的声音似乎是轻描淡写,但他的眉宇间却隐约可见一丝悲愁与决绝交织的情绪。他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最后又被同一个人所救,虽然知道这个人是迫不得已,却已不敢再用。

无论他装得多不在乎,他也会痛会累。

近卫闻言如遭雷击,激动地抓住唐唯安的手,说道:“臣真的知错了,臣只想留在殿下身边。臣发誓,今后绝不背叛殿下,如有违此誓,五雷轰顶!”

“本王心意已决,不管你今后要隐居山林还是跟随朱谋回旭日国,本王都不会再过问。”唐唯安想挣脱他的手,却无能为力,不禁表情恼怒。

“咔!”随着谭丰饶的叫声,立刻有场记把一杯假血交给演近卫的演员,他把血含在口中,又回复刚才的表情。

接下来轮到谢长临出场,他走到山洞口,做好准备。

谭丰饶看了一下,确定没问题,这才叫道:“a!”

“放开他!”一声怒喝从洞口狂扫而来,唐唯安全身一震,无法自制地转眸望向洞口,看见谢长临如天降神兵般站立在那里,几乎挡住了洞口的光线。

唐唯安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口,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谢长临,眼睛湿润,原本一直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谢长临疾冲过来,一掌拍开近卫,看着那人狠狠撞在石壁上,喷出一口血雾,瞬间便陷入昏迷。他却仍然神色凛烈,上前拨刀要再刺,立刻被唐唯安的声音阻止:“辰夕,住手!”

谢长临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望向唐唯安,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恨意,眉目之间也露出灼人的锋芒:“他害你至此,你还要放过他?”

“我已答应放他一条生路,不可言而无信。”唐唯安的声音坚决,身体却似乎受不得寒,随手拢了拢衣领。

“不行!你答应放过他,我却没答应,我只要一想到他害得你落入敌军手中,便恨不得将他凌迟。”说罢,谢长临正要刺过去。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谢长临的表情骇然,立刻冲到唐唯安身边,紧张地问道:“皇兄,你怎么样了?”

唐唯安咳了很久才停下来,神色恍惚地看着谢长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却只是说出一句最寻常的话语:“你清减了。”

“我一听说你被敌军俘了,早已六神无主,什么都顾不得了,冒霜犯露赶来救你,这些天都没好好睡过一宿。等回城之后,你可要好好补偿我。”谢长临原本一脸悲凄,但说着说着却撒起娇来。只有在这个人面前,他才会有如此纯真的一面。

唐唯安宠溺地笑道:“等回城之后,我亲自下厨,帮你补回来。”

“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只要你好好的。”谢长临握住唐唯安的手,语气仍有些撒娇的成份。

“我都明白的。”唐唯安缓缓伸出手抱住谢长临,并把头枕在他的肩膀。谢长临的眼睛微红,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唐唯安,两人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刻。

过了片刻,唐唯安猛然抬起头来,问道:“你的部队呢?”

谢长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却没丝毫悔意:“我是一个人来的,凌云正在调兵,随后就到。”

唐唯安神色一凛,斥道:“胡闹!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一个人来,若是遇上敌军怎么办?”

“我看到敌军在四处搜捕你,又猜到你上了天山,哪里待得住?”谢长临把唐唯安抱得更紧,说道:“我已经来了,你再骂也没用。”

他们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却没看见身后原本昏迷的近卫已经睁开眼睛,目光阴沉地看着谢长临,他悄悄摸出腰间的匕道,势若奔雷地冲向谢长临,把匕首插入谢长临后腰。

“咔!”谭丰饶看到唐唯安的脸色苍白,猜想他的身体伤了元气,还没彻底恢复,便说道:“休息一会。”说完,开始从监视器里看回放。

现场的工作人员立刻动起来,化妆师为谢长临整理妆容,把他弄成受伤后的模样。谢长临接过助理递上的姜茶,匆忙灌了几口,隐约听见助理嘀咕道:“刚才那场戏的画面太美了,你竟然吃了唐影帝那么多豆腐。”

谢长临被姜茶呛到,喉咙像火烧一样,咳得比刚才唐唯安还惨,等顺气之后,他立刻怒道:“你怎么不说是他吃我豆腐?”

助理继续嘀咕道:“唐影帝一向高冷,无欲无求得都快升仙了,怎么看都像你吃他豆腐。”

谢长临被气笑了:“是,他快升仙了,我是凡夫俗子,你到底是谁的助理?当初谁说是我脑残粉的?”

“距离产生美。”不小心吐了真言的助理发现谢长临的双眼都快喷火了,立刻脚底抹油地逃了。

谢长临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好瞪着坐在一边准备喝热咖啡的唐唯安。

唐唯安疑惑地回望了一眼谢长临,不明白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变成喷火龙了。凑到唇边的保温杯突然被夺走,换了另一个保温杯,一阵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他根本无法分辨里面是什么药材。转头望向身边穿好戏服的楚墨然,问道:“这是什么?”

“六君子汤,我找村里人买的药材。虽然这里很多东西都买不到,但药材却很多。你前段时间消耗过度了,需要补补。这里条件不好,只能用热水泡着喝,效果打了折扣,但聊胜于无。”楚墨然喝着手中的咖啡,云淡风轻地说道。

唐唯安心中暖意融融,问道:“你呢?”

楚墨然顿了一下,避开唐唯安的目光,说道:“我喝过了。”

虽然楚墨然尽量表现得自然,但还是无法瞒过唐唯安的眼睛,他轻声说道:“墨然,下次一定要记得喝,不然我也不喝了。”

楚墨然被识破谎言,却并不觉得别扭,他淡淡一笑,答道:“好。”

唐唯安连续喝了几口六君子汤,由于谢天王的目光太灼热,他实在无法视而不见,只好问楚墨然:“他在干什么?”

楚墨然往谢长临的方向睨了一眼,看不懂他抽哪门子的风,随口答道:“已停药了。”

谢长临怒不可止,喝道:“楚墨然,你别以为暗搓搓的说我就听不到,这山洞传音效果很好。”

楚墨然不甚在意地说道:“说的就是你,你是打算表演喷火特技?”

对于发小的叛变,谢天王表示很受伤,看着楚墨然和唐唯安的眼神非常幽怨,害得那两人总觉得有个背后灵在跟着他们,心里毛毛的。

谢长临的助理王晓棋发现,之前一直对唐唯安客客气气的谢长临自从唐唯安脱险之后便改变了态度,现在竟然敢对着唐唯安闹了,那感觉……就好像把唐唯安当自己人一样。最诡异的是,唐唯安竟然也默认了他这种态度,难道这是……入戏太深了?

想到这里,王晓棋不禁打了个寒颤。

☆、情敌

休息结束之后,继续拍摄刚才的场面。谢长临被近卫刺伤,但他快速反应过来,俐落地拾剑插入近卫胸口,并一掌把他拍开。

濒死的近卫努力把视线集中在唐唯安身上,柔声说道:“殿下,您是举世无双之人……理应继承大统……岂能对他心软,您若不忍伤他……总有一天反被伤害……臣愿为您除去阻碍……”

说完,近卫头一垂倒了下去。唐唯安惊颚地瞪着眼睛,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拉着谢长临要查看伤势。

谢长临冷汗直冒,原来便憔悴的脸色更显苍白,他忍着痛安抚唐唯安:“我没事,没伤到要害。”

“我要看伤口。”唐唯安目光坚决地看着谢长临,并轻轻拂去他额角的冷汗。

谢长临拗不过他,只好转过身去,让他查看伤口。

剧情到了这里,便开始山崩,但山崩是后期特效做的,他们只能假装发生了山崩。

唐唯安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神色骤变:“山崩了,快逃。”

谢长临也变了脸色,连忙扶起唐唯安,摇摇欲坠地向洞口走去。后期特效会加上地动山摇的画面,并伴有轰隆巨响,十分吓人,但现在他们只是在风平浪静的山洞里艰难行走,要不是因为他们演技太好,围观的工作人员分分钟出戏。

走到山洞中间的时候,谢长临不慎踩中一块小石头,两人一起摔倒在地,半晌才缓过来。谢长临受伤很重,几乎已经爬不起来,但他看了一眼唐唯安,咬牙硬撑着,把全身无力的唐唯安慢慢扶起,步履蹒跚地向洞口走去。这一段路,他们走出了步步惊心的感觉,围观的工作人员也跟着心惊肉跳。

唐唯安忽然转过脸来,神色认真地看着谢长临,说道:“辰夕,别管我了,你快逃吧!”

谢长临闻言,瞬间便怒了:“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越过千山万水来救你,并非为了看你葬身于岩石之中!”

“辰夕,国事为重,父皇已熬不了多久,倘若我们皆葬身此地,谁来继承大统?”唐唯安说着便双眼朦胧,他的目光里含了太多不舍,却又很决绝:“东越的千秋功业不能毁于一旦。”

谢长临坚定地举步向前走,在唐唯安看不到的角度,他也同样双眼迷蒙:“你怎能让我弃你而去?如果我们之中只能活一个,那个人必定是你。”

“我已经走不动了。”唐唯安闭上双目,声音哽咽:““但你不同,你还可以……”

他动了动嘴唇。却终究说不出下文。

谢长临不理他,继续一步一步拖着向外走,这时候他眼中的迷蒙已经褪去,眼神坚定锐利,紧咬着下唇,硬撑着接近洞口。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洞口出现了一群东越士兵,为首的人正是楚墨然,他着急地叫了一声:“殿下!”

楚墨然才冲了两步,便见唐唯安被推了出来,他连忙伸手接住,把唐唯安抱在怀里。

谢长临把唐唯安推出来后,自己摔倒在地,他似乎已经预知到自己的命运,深深看了唐唯安一眼,轻声说道:“皇兄,答应我,活下去!”

“辰夕——”唐唯安喊得撕心裂肺,在楚墨然怀里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他绝望地看着谢长临的方向,泪流满脸。

“咔!”谭丰饶满意地点了下头,说道:“这幕过了。”

楚墨然立刻接过陈嘉递来的手帕,轻柔地帮唐唯安擦掉脸上的泪水。唐唯安乖乖站着,任由他擦脸,过了片刻,他才低声说道:“如果我和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一定不要像叶辰夕那样。如果我的命是你用命换来的,我即使活着也会痛苦一生。”

楚墨然应了一声,但他觉得如果真的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他还是会作出叶辰夕那样的选择,因为爱之极深,所以希望对方能活着,连同自己的那份也一起活下去。

他回过神来,转目四望,发现很多女工作人员都眼红红的,显然看戏看哭了。谭丰饶正在看回放,边看和导演组讨论。

过了片刻,剧组下了通知,所有山洞的戏份都拍完了,现在天色已晚,下山有点危险。今晚继续待在这里,明天下到低海拔的地方继续拍大部队跨越天山的戏。

接到通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演员们赶紧卸妆换戏服。马帮的人带了很多鸡鸭、鱼和酒上来,剧组在山洞里生了几堆火,众人围着火堆烧烤。

这些家养的鸡鸭烤出来的味道绝非城市里的烧烤档可比,竹架上的食物尚未烤熟,那味道便传遍整个山洞,让人大馋。众人饱餐一顿,又喝了些酒,聊得很尽兴,过了在山洞拍戏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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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所有人按计划下至预定的拍摄地,又开始扎帐逢架设器材。唐唯安、楚墨然以及一些扮演近卫的人开始化妆。群众演员则在山下换好戏服再上来。

等众主演化好妆之后,群众演员已经到了,人群黑压压的一片。

谭丰饶设定了一条较易行走的路线,先拍一些大部队行军的画面,再个别拍一些士兵的境头。由于人太多,容易出各种状况,再加上谭丰饶要求高,这些画面陆陆续续拍了几天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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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月中旬,雪山戏正式结束,白倾行拍完了外国的戏,前来天龙村与剧组汇合。

白倾行进剧组那晚,很多人来打招呼,他心挂唐唯安,应付得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等到人都走了,他立刻敲响了唐唯安的房门。

唐唯安刚洗完澡回来,正在吹头发,白倾行敲门时他的头发还是半湿的,他放下吹风机,打开门,抬眸望向白倾行,刚洗完澡的肌肤显得特别白皙细腻,更带着几分魅惑。

“怎么不吹干头发?”白倾行立刻拉着唐唯安坐到炕上,动作俐落地拿起随意扔在炕头的吹风机,为唐唯安吹头发。

“我自己来。”唐唯安说完就想伸手接过吹风机,却被白倾行避开了,他用手轻抚着唐唯安的湿发,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他的目光专注,里面的深情没有任何掩饰,就这样流露在唐唯安面前。

唐唯安受不了这样暧昧的气氛,以前白倾行就不怎么掩饰自己的心意,他之所以不说破,是希望白倾行有一天能知难而退。到了那天,他们还能继续做朋友,也许还能说一说当初的年少轻狂。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已和楚墨然互表心意,如果他任由白倾行这样暧昧下去,总有一天会伤害楚墨然,他必须快刀斩乱麻。

“倾行……”唐唯安的头发已经干了,他抓住白倾行手中的吹风机,神色认真地说道:“你听我说。”

白倾行突然握住唐唯安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我在国外拍摄的时候,你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你无法想像我今天听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唯安……我……”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唐唯安蹙了蹙眉,迅速走过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楚墨然把一个保温杯塞进唐唯安手里,说道:“唯安,你今天还没喝汤,我放凉了些才拿过来的,温度正好,你赶紧喝了。”

唐唯安打开保温杯,发现今天这杯六君子汤的味道特别浓,和平时用白开水直接泡的味道有很大区别,他抬头问道:“你熬的?”

楚墨然知道瞒不过他,便点头说道:“我借了村里人的药炉熬的,今天收工得早,就试着熬了。”

唐唯安自然知道是什么时候收工,但拍外景戏是很辛苦的事,熬药汤又耗时耗力。楚墨然这些天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他最清楚不过。他最近经常在想,自己上辈子到底烧了多少香,才能在今生遇到楚墨然。

他这辈子几乎处于一种六亲冷淡的状态,虽然他已经不怎么在乎了,但这毕竟算是一个人生的缺失。然而楚墨然的出现却一下子把这种缺失堵上了。

楚墨然并非浪漫的人,他更喜欢那种细水长流的温暖感觉,所以他比起花前月下,更愿意花很多时间熬药为唐唯安调理身体,对唐唯安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同时他又是一个很执着的人,所以他可以在危难之际用生命去完成一场表白,追随至天涯海角。

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所有矛盾都只不过是因为用情至深。

“你趁热喝,等你喝完我才……”楚墨然说到一半,突然看见坐在炕上的白倾行,他微怔,情不自禁地想起白倾行离开前夜看见的画面,唐唯安头发和衣服凌乱,唇上有血渍,分明是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心里有点吃味,但心里也明白他们有各自的朋友,他不应该阻止唐唯安和朋友交往,即使他一眼就看出这个朋友对唐唯安有企图。

他露出礼貌的淡笑,对白倾行打招呼:“前辈,你回来了?”

白倾行刚才一直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在离开前便感觉到唐唯安和楚墨然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氛,并对楚墨然非常戒备。回来后听说楚墨然自愿成为人质,陪伴着被绑架的唐唯安,他心里便知道要糟。

因为逆境中的真情最容易打动人,尤其是这种生死相随的痴狂。他们在雪山共患难的几天情谊,也许轻易便能超过他用几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好感。这就是他一回来便急于表白的原因。但听到刚才的对话,他明白自己终究迟了一步。

他按捺住心头激荡的情绪,向楚墨然轻轻点头,笑道:“墨然来了,进来坐一会吧!我才刚来没多久。”

说完,他动作自然地放好唐唯安的吹风机,却又不着痕迹地昭示了他们刚才正在干什么。

楚墨然心中有些不快,但他很快便压抑了下去,淡笑道:“我要休息了,你们聊吧!”

说完,他轻拍一下唐唯安手中的保温瓶,低声说道:“记得喝完。”

唐唯安点头,柔声说道:“你也早点睡。”

楚墨然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唐唯安和白倾行,这才转身离去。

☆、表白

唐唯安关上门,回到炕边,找了个离白倾行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迳自打开保温杯,一口口喝着杯中的六君子汤。

白倾行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记得你很讨厌喝中药。”

唐唯安停住喝汤的动作,神色瞬间柔和下来,说道:“这是墨然的一片心意。”

白倾行知道唐唯安是非常内敛的人,他与楚墨然之间的关系是禁忌,如果是平时的他,绝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如此明显。他之所以在自己面前不掩饰,是因为他想让自己知道真相,让自己死心。

他等了那么多年的人,却被别人抢走了,他怎么能甘心?

“你和楚墨然……”他的声音干涩,甚至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唐唯安转目望向白倾行,郑重地说道:“我和墨然在一起了,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唯安,我……”白倾行夺过唐唯安手中的保温壶,重重搁在一边,神情激动地说道:“我一直对你……”

“你既然知道我和墨然的关系,就不必再说了,你知道我的答案。”

白倾行猛然抱住唐唯安,不顾他的挣扎,语气苦涩地说道:“你让我说完,你让我说完行不行?”

唐唯安停住挣扎的动作,叹息一声,说道:“你先放开我,我听你说。”

白倾行却不肯放手,而是把唇凑到唐唯安耳边,声音轻柔地说道:“唯安,我爱你,一直很爱你……”

唐唯安沉默几秒,这才说道:“我只当你是朋友。”

“为什么你选择的不是我?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我等了你快六年……最后却等到了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消息。”白倾行的声音哽咽,抱着唐唯安的力道紧得仿佛想把唐唯安嵌进自己身体里。

唐唯安认识白倾行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白倾行如此脆弱的样子,但感情这种事,爱与不爱都十分明确,他最后只能以一句“对不起”作为回应。

白倾行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他对准唐唯安的唇,意图吻下去,但唐唯安迅速转过脸避开,他只吻到脸侧。就在他松懈的那刻,唐唯安挣脱了他的钳制,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冷声说道:“倾行,我不想和你闹得太僵,希望你自重。”

白倾行身体一僵,就如被一盘冷水当头浇下,心里一阵寒意。在这个圈子里,因为诱惑太多,所以生活很混乱。就算是有伴侣的也经常管不住自己的身心,更别提那些单身的明星,遇到心仪自己的人,就算不喜欢也不介意来个一夜情,甚至有些人为了各自利益而纠缠不清,没人会当一回事。

但唐唯安不一样,他若不爱一定会拒绝,不会欲迎还拒,并且绝不玩一夜情,别人再纠缠也没有用。

唐唯安看白倾行迅速蔫了下来,满眼都是失落,心里有些不忍,又强调道:“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白倾行用手捂住脸,忧郁的声音从指缝中透出来:“我有时候真恨你的凉薄。”

唐唯安无言以对,只好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白倾行恢复情绪。

白倾行沉默了一会才缓了过来,问道:“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唐唯安点头,目光诚恳:“当然。”

虽然不愿意只做朋友,但事到如今,白倾行已经没办法了,还能做朋友至少比形同陌路好些。他站起来,说道:“我先回去了。”

唐唯安站了起来,把白倾行送到门口,可能是看他的样子实在太低落,唐唯安还叮嘱了一句:“早点休息。”

“如果……”白倾行临出门前突然停住脚步,神色认真地望向唐唯安,低声说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和楚墨然分手了,你可以来找我。”

唐唯安蹙了蹙眉,正想说什么,白倾行却迅速开门离去,不肯给他任何拒绝或反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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