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雪浮图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9节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此刻他兴趣被勾上来,便冲着榻旁坐着的孩子招了招手:“小家伙,我觉得你与我甚有眼缘……愿不愿意让我摸一摸骨头?”

白沧河小脑袋立时转向了傅少棠,却看他神色与平常一般无二,只是气息更要冷了些。

登时烦恼便冒上来,又想过去,又怕傅少棠生气,眼珠子直转,却半天也没有说话。

他这么一安静下来,登时屋内便落针可闻。方既白瞧他一眼,若有所思,却笑起来:“傅兄,你为何这般严肃,不过探一探罢了……我猜这孩子应当是会走灵修的路子,是以你才不愿教他罢?”

渊山剑道虽高,但终究不是灵修那一路数。方既白这么说……的确,也没错。

但白沧河却反驳得飞快:“……谁说我不能学啦?灵修的又怎么不能学了!”

方既白笑道:“你现下当然可以学,但是学过之后,便再也与灵修无缘了……不过渊山乃是武修里一等一的,学剑也没有什么坏处,还比一般灵修胜出不少呢。”

白沧河想也不想,眉毛滑稽地上挑,嘴里便冒出来一声可说是不屑、鄙夷的笑声:“谁说不能了?我偏偏……”

忽而脑袋一痛,被人重重地敲了敲。白沧河登时放开他衣袖,眼睛里冒出水光来,嘴巴却关上了。

“吃了那么多糖葫芦,还堵不住你的嘴么?”

傅少棠声音淡淡的,白沧河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不停地揉自己脑袋上被敲的地方。

“想去就去,反正你骨头,也摸不出什么花样。”

傅少棠这般冷冰冰的,白沧河反而不敢去了,但是却惦念着脑袋上那个可怜的包。这几天自己简直是被敲上了瘾,无论何时,都要被傅少棠逮住敲一敲,于是他心一横,立刻迈动小腿,“笃笃笃”地跑到方既白面前,大喇喇地伸出手丫。

“先说好!”白沧河眼睛一瞪,努力使自己看上去严肃些,“若是不是什么好听的,就不用说了!”

方既白失笑,将手搭上孩子手腕,细细地将一丝灵力探进去。然而越是查探,便越是皱眉,到最后将他脉络查探了一圈,脸色却已经不像先前那般轻松。

白沧河自己也不大好受,方既白灵力输进来,他就觉得身上酸酸涨涨,像蚂蚁爬过般。等到方既白最后将手撤了,却还是眉头皱着,登时心里便觉不妙,哆哆嗦嗦道:“……我不是吓大的!要是不是什么好话,你可以不说了!”

他眼见方既白还不说话,登时飞起脚步,便扑到了傅少棠怀里,这时候才觉得心安定下来些。

却见方既白一脸奇怪:“……奇怪,按理来说,应当是修习灵术的苗子,怎的身体里不但一点灵气都没有,反而还像被阻塞,根本引不进灵气?”

他转过头来,望向傅少棠,眼里已经多了几分沉思:“……傅兄,可否告知这孩子是哪一家的?我实在很是好奇,他身体引不了半分灵气,到时候应当如何入门。”

白沧河明显也被这话镇住,一时间呆了呆,忽然大声道:“你骗人!我怎么可能引不了灵气……师尊都已经将我收进门了!我才不会引不了灵气,一定是你探查法子不对……少棠哥哥,是不是?”

他声音极大,但是分明色厉内荏,到最后紧紧攥住傅少棠手指,脸色也苍白起来。

傅少棠摸摸他脑袋,只觉得将他放到方既白那边去就是个错误,继而觉得方既白就是个麻烦根来。

“是。”

他转过头去,虽然心里不愿,但还是淡淡解释:“他师门封住了他灵海,等到入门时方才会解开。”

话已至此,已无需再问。师门传承,根本不可能问出来。

沧陆之大,天南地北,奇人异事,无所不有,若是有哪一门别出蹊径,定要封住弟子灵海,也没有什么奇怪。

但方既白还是觉得不妥,只因为他用灵力探查那孩子经脉时,隐隐间觉得有几分不对,但是真要说,又说不上在哪里。

但是那孩子显然是被他吓得怕了,缩在傅少棠怀里,怎么都不愿出来,头拧过去,只愿意将脑勺对着他。

若是常人,未免会觉得尴尬,但方既白如若未觉,反道:“傅兄,我到现在都还不知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姓白。”孩子声音颤悠悠的,又尖又细。

“可巧了,我名儿里也有一个白字,还不知道你全名是什么……”

“你吓着我了!我不乐意告诉你……不成么!”白沧河心里愤愤,谁要和你名儿里有一个字相同了!他自己明明是姓白好么!

他这是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反正方既白出身高门大派,也不可能为这个来找他麻烦。果然方既白并未追问他全名,眼里却现出几分思索。

白沧河直觉不妙。

便见得方既白微微一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起:“可巧了……若我没记错的话,湘水这里,已经入了白国地界。”

白沧河恨不得撕烂他那张嘴巴,心里暗恨着,要是这姓方的以后去了稷下学宫,一定要让他好看。

“我记得谢清明也是出身白国……倒不知道,你是哪处的人?”

身世来历,向来都被各修者看得极重,有些更是轻易不会对外说起。偏偏方既白今日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定要问到底。他心知傅少棠生性冷淡,并不喜欢麻烦,但这路上却连连带上两人,已经大出所料。

☆、第46章林淮衣

那少年便也罢了,自己还在明月楼里见了他一回,左右不过运气太好,恰恰入了傅少棠的眼,攀上这根常人难以想象的高枝。但是这孩子出现的时间、地点,由不得人不怀疑。

傅少棠眉头微蹙,已经是夷然不悦:“他不过还是一孩子,尚且为入门……你追问许多,又是什么意思?”

方既白歉然一笑,朝他详细解释:“……傅兄,也并不是我想这么做,你是知道我在君山上被人堵截的。这也就罢了,前日里收到了消息,那些太始门人很可能在咱们前行路上设伏……小心些,总没有大碍。”

他才一说完,傅少棠便是一声哂笑:“派个未满六岁的孩子来设伏?”

方既白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是……原是我想岔了。这孩子半路里出来,总归叫人多心一些……但既是傅兄你带着的,想必没有问题。”

傅少棠闻言,却点了点头:“也是……若你今日不来,我也要去寻你,这几日叨扰已久,正好天晴,我却正要向你告辞……”

方既白闻言一怔,却没想到他突然提出离开,连忙拒绝:“……傅兄,你这是何言!左右现在离辛夷花会还早,也不急着现下便赶到小镜湖去!”

他目光一转,转到榻上躺着的少年那里,自他进屋以来,这少年便安静着,未置一词。

“……若是你担心小顾兄弟的伤势,想要尽早赶去小镜湖,我这里也还有一些丹药,虽然算不得顶顶珍贵,但是多少还有些用处!”

傅少棠摇头:“……我早已给他用过灵药,若是和其他混着了,反倒不美。”

“傅兄,难不成你因方才恼了我么?我不过摸摸那孩子骨头罢了……也只不过防着太始,是以才多问了几句。”

傅少棠摇头依旧:“并不是。”

方既白定定看他半晌,蓦地一声苦笑:“难不成是因为前些日子,我与小顾兄弟开那个玩笑么?傅兄……我不过一时兴起而已,今日来,也是想为了这事向你道歉。”

“我怎知你日后,是否还会开相同玩笑?”傅少棠看向方既白,“……你若是再有兴起,却要我担惊许多。”

他若是说其他理由搪塞过去也罢了,偏偏傅少棠没有半分遮掩,摆明就是为了这事,反而教方既白一时为难,不知该怎么回答。

自少时一见,他便对这渊山高足有十二分的好感,偏偏此刻看来,傅少棠却似是对他多有偏见。恁的冷淡一个人,却偏对那平庸少年假以辞色,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傅兄……前日里是我孟浪了,那事是我做得不对……”他说的十分诚恳,“但此去小镜湖,你我二人皆是走水路,左右路程相同,为何不同行,这样还多了个照应……”

方既白见傅少棠蹙眉不答,又苦笑道:“而且在君山巅顶上,你也拔剑取了太始一人性命,此事全因我而起……我知晓你可能并不在意,但无论如何,都救了我一条性命,却是我不敢忘的……若是在路上,再有太始门人来寻麻烦,我也可向她们说清,不让你白白担了这恶名……”

傅少棠便想直接打断他,他出那一剑并不是为了救方既白性命,而是因为顾雪衣因他愚蠢,而卷进那场风波。却在这时候有人轻轻扯了扯他衣袖,一低头,便见着顾雪衣清澈眼神。

“就一路走罢……左右路程也是相同的,不是么?”

傅少棠心里微怔,却终于点了点头。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傅少棠远远缀在后边,只确保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不出视线。

那一日顾雪衣要他答应方既白,他虽然不知道少年是什么意思,但是也随了他的意。左右自己并不大在乎,那一剑确然是自己斩下,太始门人想要寻仇,他也自然会接着。

难道在这沧陆上,他经历的风雨还少了么!所历纷争,又哪里全部都是和自己有干!不过来一个应一个,来一对,应一双,他也并不会害怕。

时日尚早,便由得顾雪衣、白沧河两人在这里耽搁。这一日天气放晴,两人说想要上街游玩,他嘴里应允了,心里又放心不下,于是只能在后面远远跟着。

白沧河一路都是好奇之色,左瞅右看,根本停不下来,所幸那孩子还有点分寸,知道顾雪衣双手不便,也没怎么麻烦他,反倒是自己照顾起他来。

他二人走走停停,渐渐便到了一处熟悉地界,傅少棠远远分辨出,那正是那一日顾雪衣购得玉堂春的地界。两人在茶行前站了许久,终于走进去,不知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出来时带着些失望神色。

他二人皆苦着眉眼,瞧上去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傅少棠有心上前,自己又按捺住了,只缀在后边观察。顾雪衣不知道给白沧河说了什么,那孩子又笑起来,拉着他衣袖,招呼他向前走。

坊市繁华,两人走得并不算快。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宅府前,却不进去,只停在那大门对侧。

看门小厮正自打了个呵欠,却见那少年和那孩子还站在对侧,不觉有些奇怪。

看门久了,渐渐也看出来些门道,常常便从人衣着、举止、神态,来判断来人身份地位。须知他们家是君山下一等一的世家,前来攀附者不知凡几,难不成那些叫花子,也要欢喜的迎进门么?但若是有那大隐于市之辈,也万万不可得罪,须知天下之大,在他们家之上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是以小厮练出来眼力,却也不做什么“狗眼看人低”这类事情。那少年和孩子穿着不俗,瞳眸有神,多半出自什么富贵人家,他也自然不会去做什么将之驱赶的事情。他们要站,便由得他站,若没有找过来,他自己也不会前去询问。

他却不知道,若是说顾雪衣与白沧河本来衣服,早已经是破的破,烂的烂,拿出来定然有碍瞻仰,只不过他俩现在穿的是方既白别院里的衣服,因此看上去,才光鲜了一些。

顾雪衣手里紧紧捏着块玉佩,有心上前,却又是迟疑,只能定定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沧河小心翼翼看他神色,道:“小顾哥哥,既然已经到了,你又怎么不过去……这里,就是林府没错啊!”

“我……”他捏着那块玉佩,手指变形也未可知,双目黏在那块高大牌匾上,却只能摇头,“……林府没错,但上去又能干什么?”

白沧河不懂他情绪,只觉得他十分激动,便疑惑道:“……至少我们可以将那颗鲛珠赎回来。”

“……一颗鲛珠又有什么干系?”顾雪衣低低叹了口气。

林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费尽千辛万苦来到此处,然而他终究是不敢踏入。他能以什么身份进入?他若进入了又能说什么话?他于林府——只不过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而已,若非阴差阳错间在冥冥之中与人相逢,他半点也不会想到,今生竟然会来到此处。

顾雪衣心下复杂,黯然叹气,便欲转身离开,不料这时,有人却按住了他肩头,止住他离去步伐。

清冷声音熟悉依旧:“这是何处?”

这是何处——

茫茫然间,似乎有人替他回答,飘渺的如同来自天边之外。

“……淮衣故里。”

玉界琼田,君山林氏。

八字缓缓念来,宛如昨日云端。

着小厮拿玉佩进去通报,不多时,便听得急促步伐,家仆如云迎出门来。老父踱步,慈母含泪,千般询问万般言语,皆不过为了早年离家出走的幼子。

自幼时离去,而至今日始有消息,倏忽算来,恍恍然,十三年。

说是有大前途、大造化,可毕竟是掌中宝,心头肉,长子早已出游,承欢膝下、极尽宠爱的幼子,又哪里舍得他离开?

无奈那人吹得天花乱坠,更是迷了顽劣幼儿的眼。他们诸般不允,终于见得那人遗憾离开,却不料第二日,远游已久的长子归来,寻遍家中,再也不见幼弟踪迹。

从此茫茫十三年,如石沉大海,碧落黄泉,再无音信。

自君山林氏极尽宠爱的小公子,最后沦落到太初里最卑微的所在,其间又有多少颠沛流离,辛酸无奈?

然而他又如何更够道出!

只得用谎话欺瞒,不敢教那满含期冀的目光失望。

“……是,他很好。淮衣与我是同门,他很照顾我……”

“……还在学艺呢,又怎么能够偷偷离开?被师父知道了,会关禁闭的……”

“……不,我是恰逢任务,因此才出得门来,实际本事低微,还是多方央求,正好遇到傅公子,才使得师尊同意的……”

“……我替他来看望你们,等到淮衣学成……他自然会归来……”

“……是,淮衣同我说,他想念你们,想念得紧。”

累牍谎话,终于使得长者心安,然而在那殷殷目光下,他几乎要落魄而逃。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第47章阴阳错

慈母叮咛,老父嘱咐,言言语语,沉甸甸压在了少年瘦弱背脊上。好容易辞别出来,已是万分心累,却被人在半路截住。

下人彬彬有礼,态度却不容置疑。思及是淮衣家中,他终于按下傅少棠将挥出长剑,却被带到八角木亭前。

小桥流水,寒潭飞瀑。

良辰美景,奈何此心断壁残垣。

年轻男子早已等候在此,丰神俊朗,却丝毫未掩饰眼底怀疑之色。

“小顾公子……”林淮山语调温和且有礼,所问却是直击中心,“……可否告知我,你与舍弟究竟是拜在哪一门派之下?”

再简单不过的问题,然而若真要他回答,却是比登天还难。顾雪衣又如何能说出,之前那十三年里,两人流落到了何处?

然而林淮山目光看来,竟是紧紧相逼,丝毫不肯退让。

“北漠小门小派……名气并不大,林公子大抵并未听说过。”

却是傅少棠出声,替他解围。

孰料林淮山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却再度发问:“淮山虽不才,但痴长了些年岁,倒也不是什么都不知晓……若单单只是小门小派,又哪里及得上家中?君山林氏虽非什么高门大派,却也至少可保淮衣一生喜乐无忧,他又如何一定想不开,定要到北漠去……”

质疑之意已不容询问,转而又抛下另一句,直言不讳:“……何况北漠多为武修,我却听说,当年将淮衣带走的,信誓旦旦要教他去学灵力。”

“大荒、璇玑、九华、灌愁海……北漠武修虽多,但灵修并不稀少。”

“既如此……还请问,淮衣,他到底学了些什么?”林淮山发问不停,“家中有父母亲长,他又是为学什么,竟然是三年来不闻不问,连一次消息也没有传来!”

刹那间顾雪衣面色惨白,那一瞬林淮衣爆发气势险些让他周身血液也凝固,而更诛心的,却是他所发的问——

学了什么手段?

那些肮脏手段……不提,也罢!

林淮山语调一转,执意发问:“小顾公子既然与淮衣有同门之谊,想来,对他所学之术定然略有所知……还请演示一二,也让我知晓,我那顽劣幼弟,这些年,究竟学了什么手段!”

林淮衣注目顾雪衣脸色,倏尔,却轻笑起来。年轻公子温文微笑,恍惚间,竟与记忆中少年容颜重叠,含笑温暖,替自己挡去将来风雨。

而下一刻,那幻象,就烟消云散。

“还是说……淮衣根本没去什么北漠,先前那一番话,都只不过是小顾公子胡诌?”

他一瞬间的怔忪,却分明已经默认。

林淮山淡淡笑了,带着莫可名状的压迫。

“淮衣究竟如何,想必小顾公子你心中再明白不过,又何必遮掩至此……慈母老父,我不忍他伤心,宁愿让他存的一丝念想,但无论如何,我却要问的个明明白白!”

他分明是定要得到结果,然而其间种种,顾雪衣却绝不愿再说。一时间两人僵住,顾雪衣直面林淮山,只觉得压力铺天盖地而来,越是难以承受,心中就越是悲哀不堪——

——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又为何让林淮衣,陷入那火坑中的境地!

他伸手按住傅少棠,初时傅少棠不愿违拗他意思,只得袖手在后,然而此刻见他脸色惨如金纸,只怕有损心神,终于是一步就要迈前。

孰料这时候林淮山双目陡转,音沉如水道:“……小顾公子,便是你拉得渊山传人作伴,今日也定要给我一个明白!”

春水别陡然长鸣,铿然肃杀,清啸不绝;林淮山蓦地出手,飞花落转,尘影浮动,声鸣肃肃,若千浪将叠。

风停,雨静,一时间天地俱寂,两人针锋相对,蓄势待发。

却有一人,打破其间平静。

风烈刮面,顾雪衣如若不觉,怔然望着林淮衣手势。

脑中隆隆作响,仿佛所有思绪,都在那一势出来的刹那全数抽离。

“……你也是,太初门下的么?”

短短九字风中听来,竟是无限凄然。

亭中安静,一时间并无一人开口。

林淮山先是愣了一瞬,才终于反应过来少年意思,心中登时一喜,连手上灵气也缓缓消散。

还未说话,却见少年神色恍惚,自语喃喃:“千浪叠嶂,错不了,是太初门下的术法,虽然和太初之力无关……但却是从大海中化来……太初四面临海,从海中悟出来的法术,也还是很有一些的……”

这少年……究竟是在说什么?难不成因为这一手一出,却颠狂了么?

林淮山心中疑惑已升到了极致,却这时,听那少年哑声道:“太初,太初……原来你也是出身太初门下!”

第9节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