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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险境——苏冬至(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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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方刮来的风里混进了模模糊糊的哭声,天花上的声控灯像被人按了快进,突然之间,频频闪烁。

从某一个时间点开始,整层楼完全变了个样。

在灯灭的一瞬间,一只黑色的手从画里伸出来,尖长的指甲弯曲着,像一个影子,悄无声息又迅速地去勾季思危的手臂。

季思危眼睛都不眨,手腕一翻,水果刀上的图腾倏然亮起,裹着淡淡的血雾斩在黑色长手的手腕上。

黑色长手的手腕破开一个大口,红色黏液滴落在地,一股恶臭弥散出来,画里传出一声尖细的尖叫,断手像蛇一样速速溜进画里。

负三楼,果然不止住着八恶徒。

这里是鬼怪的风水宝地,养着不知道多少邪祟。

再不松松筋骨,贫道就要睡着了。

青年道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手伸进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伸出手时,指间夹着一道符纸。

两指轻轻一晃,符纸上跃出一簇火苗,他直视前方,随意地抛出符纸,轻喝一声:

火来!

符纸上的火越来越烈,乘着阴风越滚越大,炽热的火光照亮了半条长廊。

黑暗容易藏匿危险,光亮却让危险暴露无遗。

长廊两边,一个个长相丑陋的人从画纸里探出上半身,它们怨毒地看着道士,混沌的眼睛中除了对火本能地恐惧外,只有一种情绪格外清晰。

那是对生的渴望,嫉妒,贪婪。

即使被火光灼伤,它们也仍旧伸着一双双如影子一般的手扒住墙壁,从画框里钻出来,用尽全力去勾青年道士的手。

青年道士冷笑着,挥刀斩断那些企图靠近他的鬼手,动作干脆利落,一刀解决好几个。

这些画中鬼的目标是青年道士这个大活人。

画中鬼实力不强,可能还有点傻,竟然不怕小木偶和青年道士,只知道不要命地往前凑。

季思危、秃头阿伯和青年道士待在一起,也享受到了画中鬼群起而攻之的豪华待遇。

它们下半身被禁锢在了画中,活动的范围有限,季思危反握着刀,匀速向前,毫不客气地斩向那些伸向自己的鬼手。

瞄准它们最脆弱最纤细的手腕,下手又快又狠。

他眉间映着明亮温暖的火光,眼神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发寒。

小木偶飞在他身侧,并没有过多干涉。

只是偶尔为他鼓鼓掌这样。

秃头阿伯怕青年道士误伤自己,又怕画中鬼鬼多势众把自己这把老骨头撕碎了,愁眉苦脸地跟在季思危后面,蛇皮走位,避开那些鬼手。

长廊里回荡着痛苦的惨叫,恶臭席卷每一个角落,季思危感觉自己要被熏死了。

留着你们迟早出事,一把火全烧掉算了。青年道士大概也是被熏怕了,不再用怀柔手段,用了狠招,他把刀横在身前,沉声道:火散!

悬在空中的火球剧烈的跳动着,倏然分散成无数个细小的火球,在半空中徜徉,分别射向每一幅画像里面。

画纸遇火就着,画中鬼们尖声尖叫,挣扎着想逃离火源,却没有办法挣脱,最后被大火烧成一缕缕黑烟。

季思危没想到青年道士会直接用火烧,怔了一下,目光转向青年道士,缓缓道:还好这一层没有装自动消防报警系统。

靓仔道士,你这火能不能收一收,我快不行了。

秃头阿伯弱唧唧地问道。

青年道士放下长刀,轻声道:收。

墙上的火应声熄灭,长廊只剩下头顶一盏冷白的灯光,寂静无比。

方才那一幕,仿佛不曾发生过。

长廊的尽头,是一座木牌坊。

上面用草书写着镇邪二字。

气势恢宏的牌坊立在这么狭窄的楼层里,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更怪异的是,牌坊两边各立着一副高大戴着面具的盔甲,手中竖握着一把重剑。

也许是从长廊里出来的后遗症,季思危感觉,每当自己看向盔甲的面具时,面具也在与自己对视。

面具眼睛的位置上,明明只是两个黑洞。

难道盔甲里面有人?

越是这么想,季思危就越挪不开视线。

我们已经来到这座广场的核心地带。青年道士走近两步,抬起黑刀,刀尖指向牌坊中央:进了这道门,生死有命。

就在这时,季思危发现,立在青年道士旁边的盔甲的眼睛处,亮起了幽幽的绿色!

小心!盔甲里面有东西!

季思危扬声提醒。

与此同时,盔甲发出一声吼叫,挥起重剑斩向青年道士。

盔甲与剑看似笨重,动作却轻快迅速。

青年道士眼神一凛,敏捷地侧身后退,险险避开剑锋方向。

重剑擦着他的衣服重重斩在地板上,砖石崩裂,整个地面随之一荡。

青年道士的上衣被那杀气直接削破,受了轻微的皮肉伤。

那盔甲一击不中后,又迅速拔起剑,横扫而出

青年道士有了防备,挥刀挡住来势汹汹的重剑,刀刃碰撞,刹那间火花四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两股力量相抗衡时,另一具盔甲的眼睛也缓缓地亮了起来!

道士,另一具也醒了,快告诉我,怎么帮你!

季思危看着自己手上的短刀,发现自己冲上去只是去送人头,于是干脆直接问青年道士。

你包里的黄符!滴一滴血在符纸上面,喊一声符去!向着盔甲扔出来!青年道士手上青筋暴起,冷汗浸湿了鬓角,语调也有些不稳。

张阿婆说过,如果流血了,鬼怪就能发现他的生气,假死药就算失效了。

后生仔,三思而后行!

秃头阿伯知道内情,连忙提醒道。

小木偶也开始在季思危面前不安地飞来飞去,大概是在阻止他。

第二具盔甲挥起了手中的剑,一步一步向着青年道士走去。

以青年道士的的战斗力,一起同行比假死药的作用大多了。

况且青年道士帮他许多。

于情于理,这血也得流。

季思危取出两张符纸,用水果刀割破指尖,血滴在符纸上,缓缓晕开,冷冷的流光在眼眸中打转,季思危对准那两具盔甲扔出符纸,扬声道:符,去!

一声令下,黄色符纸如两架纸飞机,快速地飞向空中,朝着两具盔甲而去。

青年道士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收得一干二净,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紧咬着牙关,这次是他太失策,竟然没察觉到异样,导致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一直被凶猛攻击,才难以反抗。

千钧一发的时刻,被鲜血染红的符纸轻飘飘地落在了两具盔甲的脑袋上。

它们就像被点了穴,维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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