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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眼——北南(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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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恍然想起郑宴东是法医专业,说:他现在怎么样,一直在平海吗?

嗯,公安系统,法医检测鉴定中心。梁承道,如果要详细了解,可以再联系。

乔苑林说:替我谢谢他。

梁承问:那你怎么谢我?

话锋转得忒快,乔苑林掐着半个鸡蛋傻傻的,用力一捏,蛋黄噗叽掉进了米粥。许是太滑稽,梁承扯开了嘴角。

等你忙完这个新闻。他道,腾一天给我。

乔苑林答应了,像迎接一场决定命运的大型考试,之后他想起来便觉忐忑,久违的心跳加速。

在这种状态下,他不确定工作效率该提升还是放缓,但新闻已经进入最后的制作阶段,由不得他干预。

同时,警方正式查封春风酒吧,各种小道消息在梵谛街传播蔓延。

本周五,耗费一个半月的新闻终于尘埃落定,在八达通独家报道,标题采用栏目擅长的风格《春风一夜的背后》

鉴于全部调查是由伟哥引起,被网友俗称特大迷情伟哥案。

因节目时长有限,连播四天。从酒吧的黑交易到那一起命案,再到保健品公司,补习机构,以及柳毅柳刚当年的前科。娱乐、职场、教育、养生,波及范围之广,触动的人群涵盖各个年龄阶段。

如果之前的专访只是在平海有所反响,这次的新闻在全国都掀起了波澜。四天的收视水涨船高,极为轰动,八达通半死不活的官微几乎被留言挤爆了。

酒吧老板的结局,会员名单,对保健品公司的监管漏洞,职场潜规则各家媒体纷纷涌入,争抢着捡他们小栏目剩下的余音。

节目起始,乔苑林以受害者的身份拉开序幕,在结尾以他的自白来收束全局。

他没出镜,仅有画外音,说:生活充满了坑洼,我不慎跌倒了,不但要爬起来,还要广而告之这里有坑,要搞清楚这里为什么有坑,要警告别人小心,要尽一份力把这烂坑填上。

话终,字幕滚动,他的名字前不再是受害人,而是调查记者。

整个新闻中心都在关注这件事,继专访之后,乔苑林为八达通,也为自己,又打了漂亮的一场仗。

他以为会获得极大的满足,没想到轻松更多一点,压在心里的大石彻底消除,连呼吸都轻快了。

栏目组像过年一样热闹,嚷嚷着办庆功宴,鲍春山难得没骂人,宣布放假一天的时候还绷不住笑了。

乔苑林这一波大显锋芒,拎包下班,每当有人进电梯都朝他打招呼。资深的夸他前途无量,年轻的赞他有勇有谋,可能人家是客套,但他切切实实的害羞。

到一楼,他迅速走出去,手机响,梁承打来的。

乔苑林记得几天前的约定,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他放慢脚步往外走,接通道:喂?

里面,梁承说:我在电视台门口。

乔苑林啊一声,放松的心肌一点点收缩,走出大楼,他看见了等在门卫室前的梁承。

阴云飘浮数日,今天放晴了,梁承的黑衬衫泛着一层光泽。他笔挺而慵懒,当年就是,在教室外配上淡淡的腔调,让乔苑林出来一下。

现在乔苑林出来了,举着手机。

梁承似乎不想再等,朝他走来。

他发出一个琐碎的音节:唔。

梁承在挂断前道:乔苑林,我有话对你说。

迈下台阶,乔苑林微张着唇,鼻翼翕动仿佛喘不过气来。

秋阳悬在他头顶,咚,咚咚,错乱的心跳声和耳边的忙音交缠。

忽然,手机滑落,他丧失了全部力道。

乔苑林合住眼,在昏迷的前一秒,倦鸟归巢又或自投罗网,他栽进了梁承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门卫大爷:好家伙,给帅晕了?

第57章

从电视台到若潭医院大约三十分钟车程,梁承不知道一路怎么开过去的,好像闯红灯了,闯了几个、哪个路口闯的全然不记得。

有那么一会儿他大脑空白,学的所谓医术忘个干净,就握着乔苑林的手,几乎在那片手背上掐住五指红印。

奔驰冲进医院大门直奔急诊中心,梁承恢复镇定,从不合格的家属切换为专业医生,急救、检查,将紧张隐藏在衬衫下的冷汗中。

幸好虚惊一场,乔苑林只是劳累过度,加上短时间内精神放松又绷紧,波动过大才导致晕眩。

办完住院手续,梁承给乔文渊和贺婕分别打了电话,挂线进入病房,他停在床边缓缓地舒了口气。

乔苑林安静躺在床上,被子压在胸口,输液的手掌搭在上面。他一向瞧着不结实,白净单薄,此刻愈发苍白,皮肤上的血管青紫交错。

他的奕奕神采多仰仗那一双大眼睛,瞪时圆润,懒时勾着眼尾,机灵又聪明。现在合住了,整个人没了生机,像一具精致脆弱的玩偶。

梁承伸出手,用手背贴上乔苑林的面颊,小心地触碰。

滴液如时钟,不声不响地过去片刻,乔文渊赶过来,仍端着体面自若的院长风范,可额角的青筋却暴露了情绪。

梁承从病床边挪开一步,说:乔叔,没有大碍。

乔文渊点点头,俯身端详乔苑林的状态,半晌缓过劲儿,说:怎么就长不大,明知身体不好还胡来。

没几分钟贺婕也赶到了,和乔文渊各自守在一旁。梁承立在床尾,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道:我给他办了住院,先观察一周。

今天多亏有你。乔文渊道,等他醒了,还是转到三院吧,我看着他。

梁承直白地反对:我不建议。

鲜少有人这样对乔文渊讲话,他看向梁承,手机响,院办的座机号,他便接通先去走廊处理公务了。

门关上,贺婕劝道:梁承,我知道你关心苑林,可你乔叔是苑林的爸爸,你不能喧宾夺主。

梁承说:我是若潭心外科的医生,躺着的是我的病人,就由我做主。

贺婕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了,她许久没见梁承这般模样,险些忘记,对方的性子宁愿头破血流也不肯妥协。

乔文渊讲完电话回来,病房静了。

梁承看着乔苑林安睡的脸,最大程度软化,说:乔叔,你要忙一摊子事,恐怕分身乏术。在这儿我能照顾他,你放心,有任何情况我会负责。

贺婕道:老乔,就听梁承的吧。

乔文渊答应下来,待了一会儿和贺婕回家收拾东西。梁承独自在病房守着,连护士也不用。

输完液拔针,乔苑林迷迷糊糊地动弹一下,转瞬又睡着,还梦呓一句大仇得报。

梁承拧着眉头,他担心得寸步不敢离,这家伙做什么武侠梦呢。直至傍晚,手机响,他到窗边接通。

是我订的嗯,帮我取消吧。

乔苑林困得睁不开眼,但意识已经苏醒,隐约听见有人说话,对方说完出去一趟,回来后窸窸窣窣的,然后又出去了。

他还闻见一股清香,等睡意消退,他张开眼,天花板一片洁白,两边床头柜上堆满了鲜花。

绽放的花朵团簇密实,五彩斑斓,床边也摆着一些将他包围。这规格,好像重要人物的遗体告别。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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