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然被这样的神情刺痛,忍不住脱口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许乘月回答。
邵清然刚刚积蓄起来的勇气和力量,就在这一句话之中溃散。面对这个不敢相信的事实,她甚至有种无法理解的隔膜感,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
为什么还会喜欢你?许乘月抬起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你想要的是什么,清然。而这叮我都能给你。
邵清然不可遏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真面目被枕边人戳穿,还是因为这句话。
你在可怜我吗?她咬着牙,嘴硬地道,我要什么?我没什么想要的,我想要的都已经有了!
可是这样强烈的反应,不过是更加暴露了她被戳中心事的事实。
许乘月知道邵清然自尊心极强,这也是她始终不提这件事的原因,当即道,我不想跟你争执这个,清然。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我在,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事。
她终于在邵清然面前蹲下来,直视着她的目光,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结婚后也希望所有人都围绕着你,我都可以接受。但前提是不能伤害别人。
邵清然却没有被她的大度感动,她只觉得许乘月极有洞察力的眼神是如此的令人讨厌,她什么都知道,可是什么都不说,邵清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小丑,或者笑话。
这比她在邵沛然身上遭遇的挫折,更让她不能忍受。
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是坏人,那我就是坏人好了。她点点头,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我能害谁?你又能做什么?你要救谁?
不要逞强了,清然。许乘月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我虽然不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可是我知道你。我爱你,就像你所期待的那样,我一直在看着你,所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都知道。
她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对方的眉心,你不是坏人,我也不会让你变成坏人。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戳中了邵清然的心思,她猛地推开许乘月,几乎是崩溃地喊道,够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出来,邵清然连忙转过头,不让许乘月看到自己这一刻丑陋的模样。她以为自己在对方心里苦心营造了一个完美的形象,可现在许乘月告诉她:我知道那都是假的。
简直是一败涂地。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在极端的刺激之下,她主动开口承认,我就是嫉妒,就是不甘心!明明我已经那么努力了,可是所有人!所有人都只能看得到她!鲜花和掌声都围绕着她,而我有什么?
你还有我。许乘月说。
邵清然却根本没有听进去,我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拼,去抢!凭什么她一回来,又要夺走我拥有的东西?!我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得逞的!
许乘月不由叹了一口气,她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现在才意识到,原来邵沛然才是那个让她生出执念,最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
面对她,邵清然当然无法保持理智。
你当然可以。她握住邵清然的手,你可以嫉妒,可以不甘,可以去拼去抢。
可是清然,她看着邵清然,目光澄澈幽静,像是一泓幽深的湖面,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越线,否则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阻拦你。
你要怎么阻拦我?如果说,邵清然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邵沛然身上,那么经过刚才那一番谈话,彻底撕开了自己伪装出来的形象,现在许乘月才是她发泄情绪的对象,你不让我做,我偏要做!
她说着,拿起手机,似乎打算再给贺白洲发点儿什么。
邵清然!许乘月的表情严肃起来,她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夺走了邵清然手里的手机,是你逼我的。
对,所以你要把我怎么样?邵清然还在挑衅她。
许乘月这副从容冷静的样子,在现在的邵清然看来,也不顺眼得很。
许乘月站起来,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然后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腰,就这样把邵清然整个人提起来,摔在了床上。这一幕大出邵清然的预料之外,让她有对瓮氛悄浴
而等她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许乘月禁锢在床上了。
许乘月将她的两只手腕并在一处,单手握住,另一只手从柜子上抽出她白日系的领带,将邵清然的手腕捆在了一起。整个过程,她的表情都是安静的,看起来像是在处理什么习以为常的琐事。
邵清然对上她的视线,才后知后觉地生出几分害怕来。
有一瞬间,她几乎都要开口叫对方的名字了。但莫名的自尊心堵住了她的嘴,让她将那句求饶的话咽了回去,只狠狠地瞪着对方。
就是这样许乘月一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神思不由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垂下眼,从上方俯视着邵清然,用一种模糊的声调说,清然,你知道吗?其实我有时候也会嫉妒,也会希望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我啊
邵清然怔怔地看着她,似乎的确是第一次看清了这个枕边人的模样。
回应她的,是狂风暴雨一般的吻。
窗外风雨摇曳,满地残红。
对上贺白洲的视线,邵沛然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贺白洲看她的眼神很新奇?好像也不是,但完全是跟平时不一样的眼神,好像突然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新东西似的。
这让她有赌名,怎么了吗?
没事。贺白洲笑了起来,就是忘了跟你说,节日快乐!
节日快乐?邵沛然不明所以地回了一句,你特意开车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嗯。贺白洲趴在车窗上看着她,突然说,邵沛然,我好喜欢你啊!
?邵沛然有洞植冀,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只是刚刚在来的路上想到,喜欢你就应该让你知道。贺白洲说,这种心情是如此的确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都不会改变。
邵沛然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贺白洲依旧在对她表白,但已经不是从前那样渴切的、迫不及待的姿态,而是更轻松,更从容,好像就算是被拒绝了,也绝不会影响到她一样。
邵沛然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不会变?
我就是知道。贺白洲暂时还不方便跟她谈起过往的渊源,但语气却是笃定的。
即使过了十几年,兜兜转转,她还是爱上了最初的那个人。固然中间分隔的十几年十分令人可惜,但也让贺白洲笃定,就算是再过十几年,自己的心也不会偏转到别人身上去。
邵沛然意识到,再继续这个话题,自己就要被对方带进去了,于是干脆地问,那你现在说完了?
言下之意,说完就可以送客了。
还有的。感觉到对方放松的态度,让贺白洲忍不住得寸进尺,她从车窗里探出手来,拉住邵沛然的一只手,我们谈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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