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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不要紧,跑就跑了吧,左右他的身份已经兜不住了,以后就不能作妖了,且当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段嚣有些躁,一把制住沈喑在他背后瞎摸的手,不让他再乱动,嗓音沙哑:他没死。

沈喑继续猜,心想莫非这是因为,失手放走何劝桑,觉得面儿上挂不住了?

虽然他觉得何劝桑就那么跑了,付出的代价着实有点轻,且不说他满嘴的屁话,这人手上无辜的性命也有一箩筐,但为了安慰段嚣,他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要他非死不可。

段嚣怔了一下,垂下眼睑,就那样拽着沈喑的手往回走了,他拽得特别死,生怕丢了一样,已经走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走吧。

沈喑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他隐约间听到嘎嘣一声脆响,好似什么东西碎裂了。瞟了一眼段嚣,突然莫名想起来,在那遥远的现代社会,他见过的一个嬛嬛落泪的表情包:哀莫大于心死。

段嚣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沈喑不太懂,倒也不敢挣脱,就被他那样一路拖回烟笼栖。嗯,总好过给横抱回去。

辅一进屋,沈喑一屁股沾在榻上,混不吝地甩掉鞋袜,脚痛极了,一刻也不想沾地。

斜斜地靠在榻上,不多时便昏昏欲睡,这两日发生的事有点多,他被段嚣这个不省心的烦的头疼。没想到只是小憩一下,却总梦到段嚣那张奶白的小脸,人畜无害的,哀怨的眼神可怜煞人,眼下一颗朱砂痣好似泫然欲泣的模样,梦里的沈喑大胆一些,竟然忍不住去咬他的唇,自己也不清楚这算是安抚还是欺负。

梦里正天人交战,脚腕却突然被一只冰凉突然攥住,小腿被什么瘦骨嶙峋的东西垫高了。

沈喑一惊,睁开惺忪的眼睛,眼前的人却与梦里重合,段嚣不知何时在榻前坐了下来,正神情专注的抓着自己的左脚,将自己的两只小腿尽数搭在他的大腿上。

脚上终年不见风霜,更晒不到光亮,沈喑一双足背奶白细嫩,接连着脚趾的经络骨骼分明,却从没给人看过。莫说旁人,就算沈喑自己也没好好瞧过自己的脚,而段嚣却那样注视着他,沈喑突然别扭起来,单是被这样瞧着,就很不自在了,脚趾不由的蜷缩起来,却也落在段嚣的眼里。

段嚣露出一个打趣的神情,沈喑的脸上都有些发烫了。这还不算完,段嚣却用手指沾了冰凉的脂膏,抹在沈喑脚心的皮肉上。红肿起泡的脚心遇上冰薄荷一般的脂膏,熨帖之外,段嚣捏着他的脚背,指腹画着圈的在伤痕周围轻轻摩擦,又痛又痒,沈喑喘着气闷哼起来。

别弄了,不要了,沈喑挣扎着想把脚抽回来,奈何脚腕被死死抓住。他难耐地蜷缩起脚趾,手心也在被子里乱抓一气,段嚣看向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放肆,沈喑被欺负的狠了,气恼道:再不放手,我一脚踹翻你!

段嚣笑了一下,松开他,沈喑还未来得及确认他脸上的笑容是不是真实存在过,段嚣便黯然开口:你出师了。

你之前不是说......

沈喑猝不及防。

之前我骗你的。

段嚣淡淡地打断他,沈喑惊得瞪大眼睛,如此戏耍一颗幼小的心灵,他居然一点也不惭愧。

好在,学成的喜悦远远超过被戏弄的气闷,沈喑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一想起段嚣方才那个黯然伤神万分惋惜的表情,心里还有点暗爽,这下你可终于再不能光明正大的折腾我了。

睡了。

沈喑翻了个身,裹紧小被子,心满意足。

段嚣却没起身,良久,鼻子好像有点酸,他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

沈喑,我早就知道你是空灵体。

沈喑,如你所愿,我教会你了,你还愿意随我下山吗?

可榻上躺着的人早已熟睡,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暖色的阴影,安逸而舒适,哪里还会回答他的话。

不说话,就是愿意了。

段嚣托腮看了沈喑好一会儿,好像看着沈喑,心里就多了一处明亮干净的位置。

*

夜阑人静时,天边还是一片青黑色,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沈喑和段嚣都被吵醒了。

沈喑推开门,便瞧见惯来云淡风轻的师父,满脸沉重之色。

亲自造访,这是怎么了?沈喑摊摊手:师父您进来喝杯茶?

程云开却只阴着脸:随我来。

沈喑跟了出去,亦步亦趋地走在师父身后,心中不祥的感觉愈发浓烈。天还没大亮,山下却格外喧嚷,里里外外都透着风声鹤唳。

行至后山,师父提早就将盘缠用包袱装好,递给沈喑:崖边有条密道,你就从那里离开吧。

山庄一定出什么事了,沈喑愣在原地,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包袱。几个时辰之前,段嚣说他出师了,那股子兴奋劲还没过去,正想着天亮之后要如何说与掌门师父讨彩头呢,却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快。

沈喑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我不走。

就算要走,也不该偷偷摸摸从后门逃了,扶风剑法的第一式我已经学会,你答应过,让我堂堂正正,代表山庄下山试炼的。

程云开只是摇头:晚了,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一道响彻四座的秘法传音截断:诸位,十年之前是因为什么祸起萧墙,大家可还记得?今日,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交出沈喑,世间便无人继续指摘折花山庄是歪门邪道。若不交......

沈喑眼眶发酸,折花山庄最后什么下场,他最清楚,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他却比想象的更加不愿面对。挨到最后,肯定受不了心中的自诘,随他妈的便吧,沈喑忽然轻笑出声:

不如你就把我交出去吧,我说真的,这种事只有我自己做得了主不是吗?

不远处,悄悄跟上来的段嚣早已经把嘴唇咬出了血,他跟沈喑不一样,不会没事儿找罪受地与自己论那是非侠义,他只是在等沈喑的一个态度。

沈喑认可的是非正误,才是他唯一的正邪论断,遑论对错,皆可奉陪。

第29章

【一更是非】

程云开苦着脸不答话,然而沈喑心意已定,转过身去不再看师父脸上的表情,只身往山门走去。

段嚣从林间现出身形,上前扣住沈喑的手腕,不撒手,不让他走。

此时,情形严峻,他们之中谁都懒得诧异段嚣为什么在这儿了,因为他的脸色实在难看,往好处说,就跟阎王殿前哭过一遭那样。手腕处,隔着单薄的衣袖,沈喑依旧能感受到段嚣手心的潮意,全是冷汗。

沈喑能感受到,段嚣他很紧张,回想起来,自己哪次跟段嚣碰面,都得发生点惊心动魄的事儿,不管是吞龙焱扑面而来的滔天火势,还是丹洞熔炉中的沸腾熔岩,他都面不改色的,奶白细嫩的脸上总是挂着与之违和的冰冷漠然。

唯独这一次,段嚣脸上的不安很明显,越是极力克制,就越藏不住。少年才有的无措感,紧张到指甲盖都发青泛白,只因为那个人是沈喑。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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