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李老这位优秀的内应,且古代信息更迭的速度奇慢,他的必争之地反而是代州。
雁门关破,若代州忠于武周,提前销毁于衙门中存放的一切记录,那他这片地,如拿。
人口、贸易、分布密度、舆图……等等卷宗,才是城池最具性价比的存在。
其战略意义深重,有的时候得了这些信息,其价值远超一座粮仓。
扼住敌方咽喉的,不总是吃穿用度,信息同样也是。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战争的本质剖析起来很简单,武力相当不存在压一边倒的时候,便是信息战。
不然,城门破后,将领、士卒马不停蹄的奋力冲锋直奔府邸,踹门杀人、翻箱倒柜,图的是什么?
美娇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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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娘子安。”
与朔丹地区的习俗不同,如今早已学习了两年的新都儿童,都已经知道了唐俗。
依照唐俗,对已婚妇女的敬称不是‘姑姑’而是‘娘子’,对五品以上官员的妻子应称呼‘夫人’方显尊敬,对王妃以上应唤其‘娘娘’。
这些都不繁琐,哪怕不是诺敏这样的优秀小孩,也记得清清楚楚,在称呼上绝不会搞错半分。
白娘子,称呼的便是袁绍成的大哥、袁贺生的妻子白笙。
白笙正背着孩子在院子里做着扫撒,见诺敏来了,习惯的弯下腰,让她接过孩子,并说道,
“今天也麻烦你了。”
诺敏今年七岁了,放在古代已经可以梳着小犄角、留头了,已经到了需要男女大防的年纪,一举一动要被当做一名女子来看待,而非是孩子了。
(唐代的男女大防:尽管社会风气开放,但儒家礼教仍对男女交往有所限制,强调‘授受不亲’‘内外之别’。
士族家庭中,男女在正式场合需保持距离,民间市井的男女交往更注重实际生活,没有针对性别的强制隔离。)
诺敏刚学会给自己梳头,很是喜欢摇她的小脑袋,羊角一样的发型她十分的喜欢。
“白娘子客气,我们同住朱雀坊,这是律法规矩,并不是麻烦。”
“小大人似的。”
有了诺敏的搭把手,白笙做起活儿来就快多了。
袁贺生并没有袁绍成的军功,所以李唯并未破例赏赐。
而袁贺生也并没有要太多袁绍成的补贴,只是留了些细软以供家用和不时之需。
白笙仅在第八个月到坐月子的时候,聘请了两名婢女帮衬。
也好在那时候李唯已经培养了天宁新都获得民籍的百姓使用‘酬劳’在‘坊市’里面购买物品的行为习惯了。
对于这些铜币和更高级的银锭,大家都觉着十分新奇。
问了好几遍在大礼堂负责普及律法的内侍,得了确认说是陛下允许,便跃跃欲试、积极参与。
待月子又过了半个月,能下地干活儿了,白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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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笙这个程序有着很朴素的价值观,执拗、钻牛角尖、应和这个世界,却也意外的质朴。
她并不想花袁贺生和袁绍成用命存下来的细软,在战时来享受,最多是拿着金银置换些食堂送补汤的次数。
毕竟她要喂孩子,需要下奶,也需要给孩子补身子。
哺乳时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白笙虽然只是一介平民出身,但到底长在长安,耳濡目染之下,她多少有些了解。
有条件,她会留给孩子。
诺敏是在白笙成功生产以后,便被特派来的优秀学员。
这是针对儿童教育的‘社会劳动’,孩子们是否优秀的完成任务,决定着他们该项目的考评。
而能被分配社会劳动的优秀学子,无一不在乎自己的考评,也都学着身体力行的照顾人、或是做着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已经能熟练抱着小孩子的诺敏,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晃着孩子,
“牛哥儿~是诺敏姐来啦!”
三个月左右的孩子,摇摇晃晃的晒着太阳、舒舒服服,对诺敏的回应也就是吐泡泡。
而白娘子扫着地,小院子中除去沙沙的声音,实在是太安静了。
孩子很快就睡了。
“白娘子要和我多说话呢。”
毕竟她被安排来,除去帮衬白笙做家务活儿照顾孩子维持生活以外,还有其他的任务。
世子爷……哦错了,是齐王,齐王在陛下不在时代理天宁政务,每七日也仅有三日会在大礼堂继续授课了。
齐王殿下讲过,妇女产后多忧思,此伤身亦伤神,不利于孩童也不利于家。
陛下也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是大唐发展不可或缺的存在,妇女的健康关乎家族血脉的传承,必须要被重视。
如今天宁成婚的平民家庭多了起来,她是第一批以坊为制度落实下去,负责照顾产后妇女的优秀学子。
哼哼。
懂不懂什么叫做‘天宁城三好学子’的含金量啊!
诺敏简直恨不得把御笔亲体的奖状当衣服穿、天天带着它招摇过市呢!
不过律法不允许,是要放在家中供桌之上,日日焚香敬水谨慎对待。
不过白娘子其实不太想说话的,
“唉……说什么,也是徒增烦恼,”
诺敏到底只有七岁,她的世界很简单。
让她信服、崇拜的人如何教、身边的长辈如何做,她就是什么样的。
于是她自然问到,
“烦恼说出来就怎么还会是烦恼呢?”
白笙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只是概括道,
“只盼望着战事早早结束……”
“早早结束才不好呢,白娘子不可胡说。”
这一说,可把诺敏吓坏了。
早早结束?
那不就是打输了吗!
陛下金口玉言,亲自提笔撰书《论闪电战》上面可把战事时间写的清清楚楚。
提前?!(尖叫!)
不不不不。
而瞧着白笙明显一惊,有些恍惚继续忧愁的模样,诺敏有些恨其愚昧的心情。
“白娘子!袁校尉随陛下出征,是光荣的事情,怎么在你看来,倒像是做了见不得光的错事了一样?
只有表现优良的人,才能被评选成民兵呢!”
诺敏的三观与白笙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那就是对战争的看法。
白笙无论如何都觉着,开战了就是不太平,就是乱世,就是不好。
战争就不该存在,都是因为贪婪才开启,令人家破人亡的祸事。
这个世界是这样灌输的。
而她自来了新都,因路途颠簸且苦寒,到底是伤了根本,在郎中的嘱咐下,一直在家中养胎喝药,就是散步也基本仅限于新规划的坊内。
她所接触的新世界不多,但她的本性却也不坏,所以她只是道,
“战场多可怕,刀剑无眼,只怕……”
这下诺敏是真的听不下去了。
她少见的高声对长辈讲话,反驳道,
“保家卫国,捍卫大唐疆土与正统,哪里可怕?
要是我们没有兵,有人对我们挥起刀剑,那才叫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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