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徐潇宁和祝星洲去释放那些少爷小姐,为了让这些人安全离开,他俩商量着分批将人送出城。松月溪和谢天则是留在春风居,照看剩下那些人,以防血魔蝶来突袭。
徐祝二人离开前,松月溪将他们叫到一边。
他心知徐潇宁与归元殿那边联络密切,一直在互通消息,于是低声交代:徐公子,谢天身怀情种的事请务必保密。
啊?徐潇宁微微一愣,他向来是事无巨细全都向归元殿那边回禀的。
旁边谢天也稍微有些讶异,他自己都没想到请两人保密
松月溪神情严肃: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暴露,他将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他捂着这个秘密这么久,眼下当我们是亲近之人,也是为了解决血魔蝶,才与我们说的。你不可将此事公开。
自然是不能公开的,徐潇宁看向谢天,那我能跟盟主说么?总得让他心里有个底,到时候如果我们这边发生意外,他也好及时过来应对。
松月溪稍有些犹豫,他当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但不可否认徐潇宁的话也有道理。再说人家是亲父子,就算他真的不同意这孩子将事情说出,难道他就真的不会背着他们联系他父亲么?
他和谢天对了一个眼神,当事人跟他想法一致,算是不得不点头。
松月溪摆出当家人的架势,对徐潇宁道:那就只告诉盟主一人,相信他也是有分寸的,应该也会尽力保护谢天。
当然,徐潇宁道,宋阁主,我理解你的担忧。但请你相信我,相信盟主。我们会竭尽全力保全众人。
那就有劳了。松月溪又转向祝星洲。
不等他开口,祝星洲直接回应:阁主放心,谢公子为了血魔蝶之事甘愿冒险,这份恩情祝某感激不尽,自然会保守秘密。
好,松月溪神色稍缓,那就多谢两位了。你们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目送这两人离开后,谢天看着身边的人,笑了一下。
松月溪看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
等着离开的人全都集中在院子里,松月溪飞到院墙上坐下,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们,脑子里思绪万千,一团乱麻。
他抬手折了一枝花,无聊地纠扯花瓣。
谢天走到院墙下,仰头看着他,朝他伸出手。
松月溪下意识地将花枝递给他。
谢天微微一笑,伸手接住,又朝他伸出另一只手。松月溪愣了一下,随后弯腰拉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谢天在他身边坐下,晃着腿,看着他的脸,笑着问:在想要不要放我回家么?
松月溪道:在想血魔蝶身在何处。
其实,也不一定要谈情说爱才能解我的危机,谢天自顾自道,可能修无情道也是一种方法断情绝爱后,情种便不会爆发吧。
松月溪眼睛一亮,从逻辑上来说,这似乎也是有道理的。激活情种是一个法子,那让它沉寂自然也未尝不可,说不准真可以试试。如果成了,谢天就能永远留在他身边了。
他伸手去按对方腹部,谢□□他侧身,大大方方让他按,但他摸了半天依旧没有查出任何异样。
松月溪忍不住问:你师尊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他是神仙你信么?谢天道,我出生后病痛缠身,很不好过,某日师尊找来我家,收我为徒,为我治病,后来就在附近的山上住下了。从此带我修行,护我长大。
神仙?真的假的?松月溪修行这么多年,未曾见过真正的神仙,他朝谢天问,你就没问过他关于情种的事么?
问了,谢天道,他只说这是冥冥之中,机缘巧合,让我顺其自然,不要再问。
松月溪觉得,这个神仙问题很大,他既然知道情种,还特地去谢家找到了谢天,并且一直守护在他身边,那他肯定知晓更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他缘何找到谢天?又有什么目的?
谢天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对他道:我师尊待我极好,是个很温和的人,也从未勉强我与人谈情说爱,反倒经常帮忙开导我父母。
松月溪道:我又没说什么。
他见谢天如此信赖他师尊,自然不好当着他的面质疑那人,想想人家认识多久?他又才认识他几天?这是不能比的。
他只想着有机会了与那人见上一面,到时候当面试探试探。毕竟现在谢天是他忘尘阁的人了,是他的副阁主,也是门派中除他之外唯一的弟子,他自然要对他的事上心,还要对他的生命安全负责。
谢天要是死了,就意味着他重振无情道的任务失败了,这必然不行,所以他不能让他死。
*
暮色四合时,徐潇宁与祝星洲回来了。
徐潇宁道:一路未发生任何意外,所有人都顺利出城了。现在要如何让血魔蝶知道谢兄身上有情种呢?
松月溪看向花枝上色彩斑斓的蝴蝶:他没有趁那些人离开的时候去拦截,想必已经知道了,晚上我二人离开,他应该就会现身。
祝星洲道:倘若他不出现呢?
不出现我们也走了,松月溪道,这座城中已没有忘尘阁的人,你让门派里的长老把剑阵撤了,他就会跟着我们走。到时候我们再伺机除掉他。
行,徐潇宁看了看祝星洲,那我俩暗中跟着。
简单商量了计划后,众人需得养精蓄锐。祝星洲称有事得回山上一趟,等会儿下来。
松月溪叫住他:晏春呢?现在如何了?
那日晏春身上血蝶之毒发作,祝星洲便将他带回山上找医师照看。此后几人再没有见过他。
松月溪问:我们能否随你上去看看他?
祝星洲面露难色:他已无大碍,但仍需静养,实在不便见客还请见谅。
松月溪也没有坚持:那等他好了,叫他下来玩吧。
对,谢天笑着道,他还想跟我学剑呢,等他好了我教他。
这话一出,祝星洲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连徐潇宁也十分尴尬。
他立刻去观察好友的神情,又疯狂给谢天使眼色,心想这个晏春怎么回事?为何要跟谢天学剑?这不是明摆着打他家少主的脸么?那家伙怎这么不懂事。
好在祝星洲的素养让他未当场发作,他保持镇定。好啊。他也很想早点见到你们。等他好些了我就带他下来。
随后他就走了。
徐潇宁上前一步,本想跟谢天说道说道,但松月溪直接拉着谢天回了他们住的别院。徐潇宁一句话堵在嗓子口没机会说,整个人十分难受。
等回到别院,松月溪对雎鸠道:你上去看看晏春,小心点,别被发现。
谢天看他一眼:你怀疑?
松月溪看看他:你也怀疑?
谢天摸着下巴,缓缓踱步:他竟找我学剑,这太不寻常了,这是否是想向我们求助?
松月溪也是这么想的,但嘴上调侃道:有没有可能,他其实只是看上你了?
这!谢天脚步一顿,立刻尴尬起来,阁主莫要胡说。
他朝对方拱手:我一心修无情道,请阁主明鉴。
松月溪揶揄道:你修无情道又不妨碍人家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