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让凌琅愣了片刻,马蹄下的球转瞬间球便被李沐风抢走了。这小子一竿子把球怼给了慕轻州,慕轻州和林月芝护着那球一路冲锋,擦过莲生又进了一球。
锣声起的那一刻,谢相迎听到李太尉那边又碎了一个杯子。
第二场又是红队赢,第三场李沐风把球传给卓萤的时候,李太尉那边都麻了。
单看青缨队那里,一个个打法混乱,马球技艺良莠不齐,队伍分明就是现组的。但若是看红缨队,这一个个卯足了劲儿,一条心要进球得样子,又像是已经谋划许久。
今天这几场马球,还真是有趣。
场上凌琅的神色尚可,正带着几个侍医在看莲生身上的伤。
谢相迎看了好一会儿,估摸着这人也没怎么受伤。正要去给自己倒杯茶喝,底下突然有个内侍开始公布赌球的结果。
在场的参与赌球的一共三十六人,这三十六人里三十五人选了凌琅的青缨队,只有一人选了慕轻州所在的红缨队。
今日的赏银归红缨,和西台一甲座的公子
那内侍的音声响彻整个马场,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西台一甲的席位。
谢相迎握着杯子的手微滞,原是打算赔些银子给卓萤和薛祺两个姑娘讨彩头的,没想到居然赢了。
这怎么能赢呢。
待回过神来,凌琅已经带着莲生来到了西台一甲的席位。
凌琅原本不算差的面色,见到西台一甲坐的人后滞了一滞,启唇道:恭喜这位公子。
同喜同喜。
同喜?
是。
谢相迎觉得这话没错,他是通幽殿的人,他得了赏银就是通幽殿得了赏银,说句同喜也没什么错。
凌琅冷冷笑了笑没有说话,只绕过谢相迎带着莲生往长公主处去。
不远处传来长公主的笑声,谢相迎这里又只剩他和小冯二人。
不多时云子寒带着一身汗回来,他坐在对谢相迎面前,问道:你那赏银可有我的一份?
都给你了。
这种东西,留着也心烦。
谢相迎在看台上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自己那一块破玉佩赢了整整三千两白银。
内侍把银子都封箱运到了空余的马车上,云子寒拿了几两银子吃酒别的都没碰。
打完了马球,凌琅和莲生留在长公主那里吃酒。这边那慕轻州带着小妾林月芝过来,看究竟是何人押了自己。
慕轻州登上西台一甲的席位时,明显愣了一愣。
谢尹?
不对,那人已经死了,那眼前这个又是
慕轻州很疑惑地看了小冯一眼,小冯忙解释道:这是陛下要纳入宫中的贵君。
贵君?慕轻州闻言,把谢相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惊讶之余多了些理解,他道,这个比莲生像,简直一模一样。
慕公子。
小冯提醒了一句,慕轻州才觉得方才那话太冒失,遂转移了话题道,不说这个了,今日唯有贵君一人赌我们赢,我定要代他们敬你几杯。
慕轻州说罢,身后的林月芝过来为两人斟满了酒。
袅袅婷婷的人往身边一坐,周遭都是甜人的花香味。
谢相迎看那林月芝,只觉得清秀,并不觉得此人有多么貌若天仙。但这人身上那温柔气质,给人的感觉实在很好。自古男子都喜欢温柔似水的人,慕轻州也逃不过。
谢相迎原是不打算喝酒的,无奈何慕轻州这兔崽子实在热情,谢相迎为了摆脱这人便浅酌了几杯。
说是浅酌,几杯酒下肚对他来说也算是极限了。
待送走了慕轻州,身侧唯剩通幽殿的人,谢相迎才往桌上趴了一会儿。
脑子里迷糊的厉害,此刻他只想回通幽殿睡上一觉。
人最后是被小冯扶上马车的。
凌琅一进马车,就看到歪在位子上好梦正酣的人。
慢车皆是甜惑人的花香味,这人明明不能喝酒,也不知和谁在一处喝了这么多。
凌琅解了外袍,往谢相迎身上盖了盖。正要去看书,谢相迎那边轻轻哼了一声,缓缓从位子上爬了起来。
他揉着眼睛,看着正襟危坐的凌琅,辨认了半天才问道:凌琅?
认出来了?
看来也没怎么醉。
谢相迎看向凌琅的眼垂了一垂,似乎想到什么重要的事,嘴里嘟囔了一句:来不及了。
正要站起身,忽地摔了下去。这一下摔的不轻,连带方才披着的锦衣也压在了身下。
凌琅正要伸手去扶,地上的自个儿坐了起来。
谢相迎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片刻后,缓缓爬到了凌琅的锦靴附近。
帝师这是
谢相迎没有说话,手托着锦靴上修长的腿,直了直身子,脑袋与凌琅的腰齐平。他十分懵懂地看着凌琅,那目光跟北苑猎场犯迷糊的猎物没什么两样。
凌琅看着快趴进自己怀里的人,眸光突然闪了一闪。
帝师想做什么?
凌琅的腿故意躲了躲,偏要与他拉开距离。
谢相迎想要什么,他想要凌琅碰他一下,只要一下,凌琅就输了,可这会儿脑子乱的很,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人急得厉害,一双手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凌琅明白了他意思,遂放沉了声音引导道:你把衣裳解开,朕告诉你怎么做。
谢相迎的脑子这会儿是不能过多思考的,凌琅说什么他便照做。
指腹落在衣带上,谢相迎解得费劲,凌琅却看的认真。
褂子,外衫,一直到只剩一件里衣时,凌琅才喊了一声停。
谢相迎乖乖停下,一双眸不解地望着凌琅。
有时候半遮半掩,比开诚布公来的有趣。
凌琅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腰带,道:还有这个。
谢相迎凑近了几分,纤长的手落在玄色的织金腰带上,人的脑袋混浊的厉害,无论如何都不得要领。
凌琅看谢相迎这幅急不可待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
谢相迎不会喝酒,烈酒之于他,比合欢蛊更有用。每每饮过酒便像个乖巧的小兔子,问什么说什么,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这模样少有,若是轻易放过,岂不可惜。
凌琅低沉的声音落在谢相迎耳畔,引导谢相迎去做接下来的事。
春日迟迟,风光无限。
修长的指沾了些脏东西,谢相迎垂眸看着手上的莹白,一时间颇为好奇。
要弄干净。凌琅提醒道。
谢相迎低头,指腹正要往唇边送,被凌琅的声音制止下来。
不可以吃,很脏。
谢相迎的脑袋歪了歪,没有动手,只蹙着眉静静坐在地上。
凌琅往这人身下看,才发现了异样。
想要什么?
凌琅故意问他。
谢相迎脑子里只有刚才的话,想了想口道:你,要你,碰碰
谢相迎的话说不全,一着急便带了几分委屈。眼下是真的需要这人,还是仅仅因为赌注,已经不重要了。
不可以的,咱们之间有赌注。凌琅故意逗他。
谢相迎难受的厉害,却没有人来帮帮他,一双眼含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