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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替身后每天只想躺平(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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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这小日子还没干净,她脑壳疼。

雪势正急,雨夹雪扑打在伞面上,发出连片的碎响。

她撑着伞好不容易挨到了御书房门前,留觅秀在大门外等着,她步入庭中。廊下打瞌睡那唇红齿白的公公一激灵清醒了,连忙哈着腰堆着笑说:哎呦,好久不见夫人了,夫人怎地来了?

齐如山想到上回大雨,陛下在里头说的那句话,又急急下了台阶要迎着夫人进去。

哪知道小宛跟他上了廊,却没有丝毫进去的作势,只对他笑了笑,这可看得他犯了七荤八素,夫人一把轻云出岫的好嗓子就说道:齐公公,上回我错拿了御书房的伞,此来也没有旁的事,就是还伞。

她笑了笑,将那把伞套包好的伞递给了齐如山,不待齐如山再说什么,便颔首微笑道:我这就走了。

说着,当真又打了伞。

她刚要走进雪幕里,自御书房里就踏出一个人来。

大约是察觉到了有脚步声,小宛的身影顿了顿,以为是姬昼,立即整顿好了面部表情,做出一副欲语含羞的模样。

但待她转身,触上眼帘的,却叫她身子狠狠一颤。

她所有的神情都凝固僵硬在了脸上,什么也控制不住了。

玄地银纹的袍子,令他显得瘦了。但再怎么威正严肃的纹饰,也挡不住他的温柔的笑意和眼中的潋滟。

她一刹那有些想哭。

依然是他,依然是那冠玉似的人物,是她期盼了许久的他。

她见他的脚步略微移动,她也想要朝他走两步,但脚下仿佛生了根一样,她一步也迈不出去。

他们之间,已经横亘了无法跨越的鸿沟了。

廊上挂着的琉璃护花铃叮铃铃在风里响起一片,垂下的丝缕亦狂飞飘摇。

她的眼圈红了红,不敢开口,她怕一开口就漏出了哽咽声。

三年未见,一千多个日夜,她唯一铭记的就是他当初待她那些好,靠着那零星的记忆,渡过每个寒冷的冬季。

还是姬温瑜轻轻无奈地笑了笑:夫人,别来无恙。

依然是记忆里魂牵梦萦的温润如玉的声音,叫她怎么开口。

她撇过头去,尽量让声音不打颤儿,说:侯爷安

说罢,她不敢抬眼,只敢盯着地上一处滴水的地方,檐边垂落的雨线砸在她的伞上,她的心有几分茫然无措。

相顾无言,连多说几句话也不能,她怕给人留什么口舌,胡乱道:我,我灶上还炖着汤,我先走了。

这话真真是已经乱了阵脚说的了,齐如山仿佛窥见了什么。

姬温瑜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隐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许多。她灶上炖着汤?是给谁的?答案毋庸置疑。

齐如山也望了一眼小宛离去的身影。夫人似乎格外钟爱红色,衣裙多是红的,便显得尤其明媚艳丽。今日依然是一袭红裙,红得似成黯然天地里唯一的亮色。

让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追寻她的脚步。

齐如山叹了口气,倒不是他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和宫殊玉生了同样的疑虑:面对这般倾国倾城的美人,陛下,还能守得住自己的心么?

说陛下,陛下就在叫他。

齐如山,

听声音好像还有些不耐烦,齐如山心里直呼倒霉,连忙进去伺候。只闻案后端坐的君王一面合上一本奏章,一面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人怎么又走了?

齐如山老老实实捧着那把伞示给他看,说:夫人是还伞的。

说着,他就又有话说了:哎,夫人这手艺真不错,做了个伞套子,伞柄好似也白净了些,

姬昼奇怪说:她没有问旁的了?

齐如山摇摇头,答道:奴婢也奇怪哩。

姬昼不免也跟着摇摇头。自己消失的这些日子,她作为个合格的宠妃就不该问上两句聊表关心?

但,方才在门缝里隐约看到姬温瑜和她撞上了。她跟平昌侯,有说话么?

陛下,奴婢望着夫人的模样有点异常。

他揉着眉心的手顿了顿,目光缓缓抬起,望向门外,但只雨夹雪还在飘落,门外的人影早已经不见。

小宛步行了这么长的一路,再次感叹,这御书房距离沧海殿也太太太远了吧?

表面看起来,姬昼安排她在距离他名义上的寝殿麟化殿最近的沧海殿住,是莫大的恩宠;然而实际上他睡的地方是那个跟沧海殿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衡无阁。

小宛踢了颗石子儿,也不晓得他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腹中绞痛得毫无征兆,小宛慢腾腾地挪动脚步。

她的思绪仿佛也随着雪花在飘飞。

原来平昌侯回来了。

他的心里,还会有她吗?时隔三年,他的喜怒哀乐她早已陌生。她怅然地停下来,又踢了颗石子儿。

觅秀知道姑娘的心事,一路也只有开解她:姑娘,该放下的事情,也当放下了。

小宛惨淡地笑了笑:觅秀,我知道。

可惜她一根筋一门心思的就只喜欢他一个,若当真能够放下,过去的三年怎么没有放下?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可是她能够报答的方式,却是被他们推给另一个男人。

她把伞柄架在肩上,目光遥遥地望着远方。碧瓦飞甍蒙上了雪,一层一层银装素裹,大兴宫随着落雪也似乎冷起来了。

她将头仰得高高的,目光看得远远的,想要看到自己的未来,但一无所获。

雨夹雪以一种浪漫的方式吻上她的脸颊,冰凉而细密。

下午她再次在沧海殿的小床上蜷缩起来,上午出趟门耗尽了她的毅力一样。面前不住地闪过往日,闪过姬温瑜的眉眼盈盈。他生的那般温润如玉,几乎叫全绛都少女都为之癫狂,谁人不想嫁三公子,谁人不想遇平昌侯。

然而,她是最没机会的那个了。

她叫觅秀放下了雀青帘子,偷偷摸摸地在三叠锦被下面摸出来一样东西。她把锦蓝绒布轻轻地拨开,一支紫檀小狼毫笔逐渐展出来。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笔身,眼睛里酸涩异常。

一直都倍加珍惜,连他馈赠的笔也舍不得用;然而她的珍惜,又值几个钱呢?

小宛还沉浸在哀伤中,丝毫没注意到外头一连串的问安声,还有觅秀为了提醒她夸张的大声的参见陛下

她还在摩挲着她的宝贝,蹙着眉头,抱着膝盖。

等蓦然高大人影罩了雀青帘子外的天光,帘布也叫人唰啦一把撩开时,她惊了一下,连忙把紫檀笔塞到了袖子里。

她讶异地望着已经坐到她旁边的白袍青年,青年探身,墨一样的长发并雀青帘纱泼洒上锦被,相映成妖异的美。

他的沉冷声音就响在她耳边:孤不过是说了你一句,你就置气到现在?既去了,也不进去?肩上的寒雪表明外面风雪已经大起来,逐渐在室内融化成了一颗一颗小雪珠,月白的锦衣上便折射起微弱的光。

小宛愣愣地,抬起头时,眼中蕴着的泪水还没能忍回去。

她说的话好像也并非是出自她的心,就那样干巴巴地说:陛下明明答应说次日来看我的。大约意识到语气不对,她回了神,才抽噎了一声,声音柔媚很多,强硬挤出来一个笑:陛下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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