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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替身后每天只想躺平(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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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了谁也不是不能活;可想及这里,她便有些许落寞了,终归是没有人会管她死活的罢。

她吸了口气,又吐出来,仰起头,目光飘得远远的。看见天色阴翳,飘着细细清雪,不及要撑伞的地步,但也渐渐地沾在身上。

这时人群里突然掌声雷动,她慢了半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踮起脚也看不见。前面三五个彪形大汉俨然成了一堵人墙,她在其后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去,还只能瞧见他们油光发亮的头发和油光发亮的布衫。

人群又骤然地安静下来了,小宛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瞬便紧着是鼓掌;如此一连反复了五六次,小宛麻木下来跟着一起瞎鼓掌,不再试图从这三五大汉的夹缝里钻过去,左顾右盼打算另谋出路。

她主要想看看她那五十两能不能回本。

她向左移动了两步,前头隐约现出一点情景来了,是高台上立着个人影,念念有词地在说些什么,并不分明。

接着,她终于从人群里觅到一条她所以为的绝佳的好路,便是从东边迂回,那边的人看似稀一些。

她艰难地挤了过去,一路竟然愈发顺畅。她为自己聪明才智洋洋得意,得意半晌后才发觉这里离那高台已经十万八千里远,几乎连那个高台上的人影都模糊得不辨男女了。

好像走过了头。

她并不泄气,顺着原路往回走,预备见缝插针地插进人群里去,这时候她终于模糊地看见,东宾席首处立着的仿佛是个女子,另有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站在她的右手边。

约是九霄夫人的位置吧,她身侧那个青年有一丝的眼熟。

昏淡的天光下,起了风,卷起飞舞的雪花。她直觉那是姬昼,下意识就去找他,但她挪动脚步时,总觉得自己实在很怎么就非要巴巴地上赶着去找他。

可她又觉得她此行也没有觅秀寻音她们相伴,唯一的伴儿大约就是姬昼;可他不管她。

他的白衣在这般昏暗天色里愈显白得刺眼,她逐渐地将其他花花绿绿的衣裳都看做了灰色,仅他那白衣,遗世独立似的存在。

她挤得很用力,这时,天风猛烈地刮起,雪似乎一眨眼就下大了,落得格外急,宛如飞舞着的鹅毛,纷纷扬扬地浮落天地之间。

一时人群又嚷了起来,叫嚷着快开始,他们急着回家收被子之类的话。小宛觉得自己离成功仅有几步之遥,他似乎近在咫尺了。

她眼里闪烁着欢喜。

眼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了。

雪很大,她望见他撑起一把油纸伞,素白没有一点装饰的六十四骨油纸伞。她正在想,这雪也太大了,她迫切需要一把伞他竟然真的带了伞她便愈加欢欣地想要跑过去。

但是,她却见他将伞轻轻举过了那个乌发堆云的女子的头顶,替另一个女子遮雪;他侧过了一点身子,她清晰地望见了他唇畔噙着的温和笑意。

她的脚步戛然而止。

大约是望见了她,她几乎可以想象,他眼中又会溢出怎样的沉冷和不耐来,像他一贯的那样。

她心里忽然有些落寞,脚步轻轻一转,将自己湮没在人群里去。

她没再去凑热闹了,而是慢腾腾抱着胳膊走到了入门处那个赌局跟前,还有许多闲人正热烈讨论着席上那白衣翩翩的公子是谁。

她默默然走到列尾,那只瓷盘子里孤零零的仍只有她押下的五十两。她俯身轻捡起那块小石头,抽回五十两银票,一只手却忽然按上了她的手。

坏人

那只手不偏不倚地,就按在她的手指上,疼得她如触电般甩开了手。

她忙着后退了两步,才抬起头,望到眼前撑了把素白纸伞的白衣青年垂眼瞧着那闲汉们设的赌局,轻笑:

我当是为了什么见着我便跑,原来是夫人忙着收钱,应接不暇。

她眼眶里因痛而生的热泪还在打转转,听了这句话,郁郁地抬眼望了他一眼,又迅速低头。

她想他既然另有佳人要陪,她又何必去丢人现眼,这才悄悄地回来,他却说她是忙着收账,只是,她大概怎么也解释不清。

尽管她很有跺跺脚然后一走了之的脾气,却又没有不去蹭一蹭他的伞的骨气。

毕竟风雪实在太大了,她穿得又比较单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她便慢吞吞地向前走了两步,低着头不说话。

风雪甚急。

他的目光大约落在她脸上,停顿片刻,什么也没有说,举步向里走去,她便乌龟一样踟蹰地跟在他后面,走了两步后茫然抬头望着他的背影,便又在想,他大约并不需要她一起去,不然刚刚一定会说走吧;那么,她还是不必去了。

她就又回了头,依然抱着胳膊走到原来处。那个坐庄的闲汉是个讲信用的江湖人,方才那赌局结果自然已经出来,所有盘子里盛的钱当然都归给了小宛。

围在一块儿的闲人们纷纷红眼望着这红衣的蒙面女子,各自心里都想,万万没料到今年爆了冷门,这小姑娘怕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

小宛仔细地收拾着,那些金玉珠宝一件未取,银票也只拿了三张十两面额的并她原本的五十两。

她从怀里摸出个荷包,装了一包铜钱后,轻声细语道:剩下的,大家还是各自拿回去罢。说完,又费力钻出人群,向城里繁华地段去了。

黎河郡城很大,原也不是所有街道都算繁华,从厘水这高台到繁华街市得走好一段空旷街巷。

小宛走过一回,差不多也能够记得路,摸索着也穿过这些街巷,望到德隆大街那金碧辉煌的牌坊。

她就又加快了脚步。

因是白日飘雪时分,街上也不算热闹,甚至于有些冷清,她似散步一样,低头望着青砖,跳踩着青砖的接缝处,一个人寂寞又自娱自乐似的往前走着。

她踩了一会儿,忽然有热气袅袅地绕到她鼻尖跟前,她的鼻尖仿佛就追着这缕热气转了过去,正见街边有个烙饼的小摊,热气腾腾的烙饼香气扑面而来。

她惊喜地哇了一声,小步凑上前,垂着眼指了指摊在炉边的烙饼:老板,请问这个是什么味道的?多少钱啊?

老板说:这是咸味的,两文钱一个。小姑娘要不要买几个尝尝,我们家的烙饼远近闻名啊!在绛京也有分店的

小宛说:那请问有没有甜味的呢?

老板说:有的,有的!也是两文钱一个!姑娘您稍等,马上就好您要几个?

小宛思索了一番后,弱弱比出四个手指头:四个。

漫天飘雪里,她紧紧抱着胳膊,不时冷得跺跺脚,一会儿好奇打量着周围,一会儿又低头看着脚尖。

雪沾上她乌黑的头发,她伸手乱拍一气,又开始焦急地左顾右盼起来。

小宛终于瞥见有家小茶馆门边坐着个卖伞的老太太,立即小跑过去,弯着腰,笑盈盈地说:奶奶,请问这伞怎么卖?

这种大的,三十文一把;小点儿的,二十文一把。

小宛自认用小点儿的伞差不多就够了,于是欢快从荷包里数了二十个铜板递给老太太,等撑开伞后才发现,这小点儿的伞似乎小得不是一点儿,而极有可能是小了一个小数点。

她有点哭笑不得,这伞大约是儿童专用的,还是她喜欢的画了小红花的油纸伞,只是真的太小了,仿佛一口炒锅的锅盖。

但这伞勉强能遮一下,她又举着伞踩着砖缝回到烙饼小摊跟前,提着装有四只烙饼的袋子继续跳踩着砖缝往前走。

她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有面儿的药铺,叫什么长春堂的,问药铺伙计可有什么消肿止痛的外敷药。

大约是看不出她究竟有没有钱,药铺伙计便热情介绍道:这种,是我们家不传之秘,雪砂膏,宫里头也用这个的

小宛问价,小宛摇头,小宛拒绝。

伙计舔了舔嘴唇:啊,那姑娘看看这种,一般的富贵人家多用这种的,不贵!

小宛第二次问价,第二次摇头。

伙计挠了挠头,为难了一瞬,又兴致盎然介绍说:这种?物美价廉,我们上上下下的都用这种!

小宛第三次问价,第三次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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