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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替身后每天只想躺平(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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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宛试探着说:能给我推荐个一百钱左右的吗

伙计的神色顿时鄙夷起来:姑娘,您是精细人,那些粗陋的药伤皮肤呢,姑娘家一般不用的。

小宛迟疑着说:其实,也没有关系,我我只有这么多钱。

伙计只好给她拿了一盒外涂用的不知名药膏,早晚外敷各一次。就这也值一百二十文钱呢。

但小宛心里已经很知足,她能照顾自己,也并不介意以什么样的方式活着,精致有精致的活法,粗糙有粗糙的活法;而她,活着便很开心了。

世上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她觉得她的思想境界还停留在这一层。

她缓缓地又往回走,落的雪飒飒打在伞面上,地上青砖也落下薄薄一层,她踩上去,就印下一个脚印来。

她又觉得这样很有趣;或许也仅是自娱自乐一样,她一路低着头踩着脚印玩,走了一段路后,看见了一个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孩儿,她便走过去,蹲下来,笑盈盈问他: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我等我奶奶呢

她看他穿着破敝,动了恻隐之心,便递给他一个热腾腾的烙饼,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等她渐渐地走出了繁华地段后,又是空旷而冷清的街巷,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而漆黑屋檐上落着茫茫的白,她望不见更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出剑式怎么样了。

她停了停,在一户人家门前的小石阶边上坐了下来,拿出那盒药膏,用手指头沾了点,细细地给受伤的手指抹上。

虽然是便宜的药膏,味道也有些刺鼻,但一时叫她肿胀发热的手指清凉了一些,她还是喜滋滋地觉得还算不错。正抹着药膏,忽然从狭窄的巷子口窜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来。

她完全没在意,一门心思地只想着上完药从怀里拿只烙饼吃吃,她有点饿了,直到面前本就暗淡的天光又被人影笼罩,她才猛然抬头,正看到三个佩剑的壮汉面目猥琐地盯着她笑。

小妹妹,一个人哪?

她一面站起来,点头,一面已在瞅着时机,心里说不慌是不可能的,三个壮汉,便是成年男子也未必能逃脱何况一个弱女子!

可她绝对要活着。

那为首的汉子桀桀笑着,就要动手来勾她面纱,还暧昧说道:哥哥们也闲着呢,哥哥陪你说说话怎么样?

她看见他那腰上佩剑,假意地笑了笑,声若游莺,说:好哥哥,奴家也正寂寞哩。

这三个人立马仰头狂笑:哎哟好好好,真是好知趣儿的小娘子啊!那头一个汉子便要过来抱上她,她也装作伸手去回抱的样子,胳膊伸到那人腰边时,闪电般握住剑柄拔出他那腰上佩剑。

剑是重剑,阻力甚大,她强忍指间剧痛一丝不敢迟疑地拔剑,再是猛一个踢腿踢中那大汉□□她学的剑舞可并非噱头,那一脚踢得既快又狠,登时那个大汉便捂住裆下往后一跳,脸面青紫叫道:你你个小贱人

她格起剑来,趁着那另外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拿剑身上最为锋利的剑尖竭力横划过他们两人的大腿后,迅速从侧边跳开逃跑。

她力气还是太小,大约并没能伤他们太深,那两人跳了一下,立即叫道:想跑,没门!

他们似鬼魅似的跑得异常的快,但她身子胜在轻盈灵活,一时间他们竟然不相上下,后面始终追不上她,她也摆脱不了他们。

她手里还握着剑,打算着实在跑不过就跟他们拼了。

她心底空白一片,似乎从未指望谁来救她,她好像谁也指望不上。她只能指望她自己自救。

菩萨普渡众生,而她从来都是选择自渡。

迎面刮来的风并狂舞的雪花砸在她脸上似的,冰冷的,生疼。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活着,唯一的心愿就是活着。

街巷支岔众多,她拐进一条小巷,见到一户人家的围墙低矮,情急之下,奋力地翻身进去。院子角落里有棵一人高的松树,她立即蹲下来躲到松树后面。

这时,她听见矮矮围墙边有急促脚步声,还有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人呢?怎么到这里就不见了!

另一个道:肯定跑不远,就在这附近!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跳得极其快,快要跳出嗓子眼一样;偏偏她身上这件是红衣,这般瞩目的红衣。她懊恼怎么不穿身破布出来,再抹上一把泥。

围墙低矮,那两人还没有走,小宛心惊胆战甚至不敢抬头,只怕一抬头就正好与他们对视。

她连呼吸都压抑着,恨不能缩成地上一根松针。

她感到墙外的人声忽然安静了些,这并不是好兆头,她并不知道那两人正在怀疑她是否躲进这个小院子。

这时,从屋内颤颤走出来一个老奶奶,牵着孙儿,颤颤巍巍地拾了块破布,是那种摆地摊时用的破布状若无意地丢在了那松树后头,还说:乖宝儿,院子脏了,快叫你爹跟你几个叔叔出来扫扫

那两个大汉听罢,探头瞧了眼,正对上那老太太眼睛,老太太瞪着狠狠道:瞧什么瞧,没见过好看的老太太啊?

那俩人顿时无趣地走开了。

老太太原正是卖伞的老太太,等那坏人走远后,才走到松树跟前,轻声道:好姑娘,出来罢,那坏人走了。

可许久没闻声。

小男孩叫道:奶奶,姐姐不会是死了吧!

老太太敲了敲他的头,斥道:瞎说!说着,伸了手去揭开那块破布,愕然发现破布之下,那个红衣的小姑娘无声地哭着,哭得格外伤心。

她兀自抱着膝盖,手揪着衣角,把头埋在膝盖间,怎么也不肯抬头。

像她

小男孩手忙脚乱地走到她面前,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弱弱说:漂亮姐姐,你别哭,别哭,我拿糖给你吃

她摇摇头,抑制不住地眼里淌下泪水来,她抽出袖子里洗干净了的帕子仔细擦了擦,可是止不住。

她想,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就完了。

她心底模糊地浮现出一道影子来,那影子又很快湮灭。

若是三公子在的话,三公子一定会救她的。

她止不住去想,他一定会的。

也不知道这一次用掉了什么好运气,等她回京,一定向大慈恩寺捐点香油钱。

她又擦了擦眼泪,宽慰自己:死里逃生,已经很好,便不要想得太多。

老奶奶问她:小姑娘,你住哪儿,老婆子送你回家吧?

她茫然地抬起头:我家自嘲般笑了笑,摇了摇头,说:奶奶,谢谢你,我自己可以的。

小姑娘,你现在出去怕还要遇到坏人呢,老婆子送送你吧。或者你说个地儿,老婆子去叫你爹娘,或者什么家人来接你?

她黯然地想起她此时唯一的家人,她的夫君姬昼,他大约正同九霄夫人撑着伞,一起在出剑式上观览名剑。

她还想到,若是若是别的人知道她险些被轻薄,不知姬昼还会不会要她。

她想到这里,打了个寒战。

她在藏书阁读史的时候,不知读到多少因为后妃受了轻薄,便一条白绫或一杯鸩酒赐死以保全王室的脸面她心底发寒,不行,那样会死的,她不想死那这件事,就绝不能叫旁人知道。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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