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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替身后每天只想躺平(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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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登上荷塘边一累山石,眺望院墙外的远方,鳞次栉比的殿宇在她视野中漫漫展开,雪落屋檐,世界染得素白一片。

那去给太后请安吧。她愣愣地说。

慈宁宫外,阶上覆雪,她下了银鎏金辇,深吸一口气。

你说什么一只上好的影青瓷盏擦着她耳边飞过,她生出一身冷汗,大气也不敢出。

瓷盏摔得粉碎,她回头看去,心跳得厉害。

仿佛那不是瓷盏,而是她自己。

好,好啊太后怒极反笑,捏紧凤座的扶手,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光来,她腾地站起来:谢家竟然,竟然敢!

殿内人纷纷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变成盆栽,薄太后扬手又打烂了一只花瓶,脆响之后,她怒道:竟然敢背叛了哀家!哀家一定要他们后悔

小宛低着头,想竭力装作不存在。

宁嬷嬷替太后抚了抚肩臂,说: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眼下这黎河暂时动不了,迟早啊他们就要自讨苦吃了。陛下怎么会真叫他们继续享万丈荣光,富贵荣华?届时他们才会明白,自己个把自己推进火坑里去了。

太后恨恨坐回凤座之上,身子仍然剧烈起伏着,双眼里通红,俨然还没有缓过气。

宁嬷嬷又说:黎河粮草不丰,这粮草多是从南方运来供饷,娘娘,眼下还是要先把握住

太后长吸一口气,说:对,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得快些把兴阳郡人手安排上。对了,那边可有消息?

宁嬷嬷说:娘娘莫急,二月里公子大婚,那边自然就来人了。

太后点了点头,但似乎仍旧没有特别宽心。

小宛低着头,听了一耳朵的她们的谋划,显然是很无趣的事情,她对这些弄权弄谋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多少天赋。

但宁嬷嬷提及这公子大婚,却还是叫她心中起了一丝波澜。

她到底是怎样想的呢?她捂了捂心口。

太后忽然看向她,冷冷道:行了,你也下去吧。

她正要告退,忽然顿住,纠结了一下,讷讷说:太后求太后赐冬月解药

凤座上传来太后的嘲讽声音:解药?你办事不力,还想解药?一次死不了,下次再办事不力,

她如被雷劈,在原地晃了一下,咬着嘴唇,心上仿佛浇下一盆冷水,凉得彻彻底底。

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慈宁宫,在慈宁宫的台阶上站了站,迎面雪花飞舞,她觉得彻头彻尾的冷,冷得她抱住胳膊,觅秀连忙扶住她。

姑娘?

她摇摇头,说:回,回去。

仿佛头顶悬了一柄利剑,时刻可能掉下来,把她劈成两半一样。她缩在床的角落,拥着厚厚的被子,迷茫起来。

这寒冬,何时能过去啊。

她想念春暖花开的季节了。

她不知道令蓝花什么时候会发作,发作的时候会多痛苦她那时候只是被带入一处暗黑的囚室,看宁嬷嬷将一瓶令蓝花毒灌给一个囚犯。

那个高壮囚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至今仍在她眼前时时闪现。

他在地上打滚申吟蹬腿蜷缩,灰尘和血腥气满室飞舞,她捂住口鼻,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壮汉痛苦哀求,几乎话也说不全。

最后的最后,他连撞墙自尽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一遍一遍在地上翻滚磋磨,

七窍流血,死都不能瞑目。

那是极其惨烈的死相,她终生不会忘记。

她想,若有一天,她会死去,她会拔剑自刎,绝不要那样卑微凄惨地死。

可是,怎么她就得死,怎么她就不能活不能活呢?

她抱着被子,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好在,太后另给了她一个机会

兴阳郡的郡守人选,你去跟陛下说。这件事办好了,就算你将功折罪。

招桃花

为着此事,她已发愁了好几天。

宁嬷嬷到沧海殿来给她送了一支碧玉钗,一面替她簪上,一面对她和缓地说:太后这回瞧中的人选是兴阳郡豪富赵洪。这赵洪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为人么,憨实好善。夫人去跟陛下说说,陛下一定是听夫人的。

宁嬷嬷笑了笑,眼角褶子便起了来,小宛抬眼从镜子里看着宁嬷嬷簪在她发髻上的碧玉钗,又看着宁嬷嬷温和慈善的笑,问:嬷嬷,此话怎讲?

她不明白她们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人家英明果决的国君就非要听她的。

宁嬷嬷笑道:陛下在黎河为夫人一掷万金的事情呐,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夫人,谢家这事,依老身看哪里能怪得了夫人?那是他们谢家不中用,才给拿捏住了。夫人这回一定能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小宛惊讶说:嬷嬷都知道了?

宁嬷嬷说:且不说我们黎河有耳目;夫人怕还不知,那绛京城天桥底下说书的,早就把夫人的事说开了。

小宛愣愣看着镜子里的姣好容颜,却并没有宁嬷嬷预期的高兴。她高兴么?

好像是所有人筑的一场镜花水月啊。

她抚了抚眉心画的断肠花。

见她静默,宁嬷嬷双手扶住她肩膀,轻轻按了按,叹息了声,低语:夫人,老身也不忍心瞧你香消玉殒啊,令蓝花的毒发作起来,却实实在在生不如死。

她通身一颤。

对啊,她还不想死的,她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那么,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不知自己在犹豫什么。

送走了宁嬷嬷,她站在檐下,朔雪纷纷地落,她裹了裹狐裘,说:觅秀,陛下今儿行踪可探听到了?

这几日他似乎格外忙碌,除了每天的晚膳还会跟她一起用外,就不见了人了。

觅秀说:奴婢早上四处溜达了一圈,撞到御花园里宫小姐在折梅花,还跟她侍女说什么,御书房的瓶里的花枯掉了,得换新鲜的。觅秀撅了噘嘴,她们倒是消息灵通。

小宛说:我知道了。一会儿咱们去御书房。宫拂衣不会做无用功,她去换梅花,那铁定是姬昼也在那里,她得去偶遇一番呢。

小宛撇撇嘴,哼,真是很会招桃花。

离午膳时间还有一会儿,小宛想了想,翻到自己上回列出来的菜单,按着日子,今天应该做桂花糖蒸栗粉糕。

她这多时闲暇无事就鼓捣鼓捣做吃的,但是似乎在此一道上没有什么天赋,做了这么久都没有多大进步。

但她事事喜欢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婉拒了觅秀提议的让灶上厨子做好了,姑娘在灶下加把火,就算是姑娘做的了嘛。

她心想,既然别人做得出,她为什么做不出。她默默然捏着糕点的时候,便在想,她要将她最好的给他呢。

想到了姬昼时,她嘴角就抿出来一点无意识的笑,想到在黎河的日子,在朔雪里、星光下,

她慌忙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思绪。心里不单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如同上了一把枷锁,牢牢地将她桎梏。

御书房外,她撑着一把青竹骨的伞,伞面绘着的是十二枝朱砂梅花。她裹紧赤狐毛的狐裘,狐裘下着了件素色裙子。

缥缈大雪哗然地在北风里纷飞,她停在阶下,想了想,自作主张地上了台阶,到了廊下。

倚着门槛打瞌睡的唇红齿白的大总管齐如山一激灵清醒了,见着小宛,慌忙行了个礼,堆笑道:哎哟喂什么风把夫人吹来了?

小宛看了看天,说:西北风。

齐如山笼着袖子说:陛下这会正在见臣工,夫人可要去后头等?

齐如山说的后头就是那个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只板凳的衡无阁。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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