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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替身后每天只想躺平(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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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里凝光夫人喜观赏酷刑,内务监总管想,冯氏若在她的手上,结局大概会更加惨烈。

小宛叫人带走她时,手上血还没有止,只是看着冯氏被押去沧海殿,心里有了些慰藉,但愿她可以护得住她。

她丝毫不敢松懈,跟着过去,内务监离沧海殿不远,在消息还没传去御书房的时候,她已把冯氏藏到了偏殿。

冯氏眼眶通红,骂她的话就没有停过,小宛无法解释那不是她的错。

她迷茫地看着窗外,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想救你性命。冯姐姐。

冯氏说:虚伪做作的毒妇,你和那昏君狼狈为奸我们都看错你们了

小宛没有反驳,她的确虚伪做作,这诚然没有假。

这一切变得太快,就像天上的风云。早上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已经变了天,大抵又会有好几日连绵阴雨。

因为怕被人找到,小宛一直守在冯氏跟前,索性把扇坠也拿过来继续雕琢。

这扇坠是拿血玉做的,血色部分她雕了一枝海棠,白色部分则雕了一只白鹤展翅。

她为之取名鹤衔棠。

白鹤与海棠都有福寿绵延的寓意,她是多么希望他和她都能够岁岁平安。但那只是她的妄想。

冯氏大约是骂久了,骂得嗓子干,小宛还在细细雕琢鹤羽,注意到这点,端了杯茶给她。因怕她乱跑,所以她仍是将冯氏绑着的,她深知若是冯氏乱跑,大概率会被当作刺客就地格杀了。

只有她在她眼皮底下,她才能略微放心些。

冯氏不肯喝,小宛轻轻一笑,自己喝了一口证明无毒,再给她倒了一杯。冯氏的情绪经过这么久,算是平定了一些,喝完茶后,也不再骂骂咧咧,大约是知道自己的话不能改变什么结局。

小宛叹了口气,继续雕琢扇坠儿。他的生辰就在后日了。

冯氏看着小宛一直在雕刻东西,看到她的手上还在淌着血,只拿手帕包扎了一下,但血色已经浸出来。

天色渐渐暗了,觅秀过来请小宛用膳,神色却慌慌张张的,小宛便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她深吸一口气,把扇坠塞到怀里,刚打开门,就见到站在廊下,神色严肃的姬昼。

哪怕是神色严肃,但他还是勾起了一点笑,笑意令人打从心底就发寒。

许久的温柔都令她忘记,他曾经是多么薄情而冷血的君主了。

伎俩

他站在她的面前,背后暮云低抑,骤雨将至。

他沉静地开口:冯氏必须死。

小宛难得这样坚定,她摇了摇头,低声说:她只是个弱女子

他的眼睛很快掠过殿中,隐约可以望到冯氏,他说:小宛,她本就是作为人质的存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小宛哀求说:可是就不能、不能做做样子?她没有错,为什么要绝了她的活路?犯错的是陆沧,陆沧的罪过还没有惩戒,却要先拿弱女子下手,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陛下?

姬昼的目光逐渐沉冷下来,声音也冷淡得多:国有国法。陆沧固然有罪,亲眷亦要连同。

他一面说,一面注视小宛的眼睛,说:如果不杀她,其他将士会怎样想,你想过么?那么又将有多少人蔑视这叛国重罪,认为无足轻重?你身在绛都,不在前线,前线所有,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廷每个决策,都不是无缘无故。

她张开双臂拦在门前,眼里无比哀伤:陛下,她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要照顾,为什么非要杀她,为什么不能行偷龙转凤可以找个死囚假替她,或者,或者

不知是听到了哪个词,他的脸色微变,声音提高:小宛,是我太纵你,你就以为什么事都可以弄虚作假了!你就以为,律法条文全是儿戏了?

小宛震了震,但她没有松开抓着门框的手,坚定缓慢地摇了摇头:陛下,我不是无视律法条文,我我只是想要救一条可怜的性命。我本可以救她的。如果她死了,会有人很伤心

她直视他的眼睛,哪怕他的眼中是那样森冷,令她害怕。可是她还是直了直背脊,努力想要做出一点不害怕的模样。

本可以救她?他嘲讽般笑了笑,说:你拿什么救她?你今日所享的尊荣富贵,只不过源于你像小宛。没有这个,你又算什么?你又拿什么救人?你又凭什么享有荣华富贵?你始终要记得你的身份。

这句话,她很久没有听到了。

她以为的所有平安喜乐的表象,也只是一厢情愿的妄想。

妄想妄想,是她妄想了太多。

她的心中像被人狠狠刺了一剑,疼得厉害,眼睛里霎时间就淌了眼泪。

可她还是没有松手,怔怔地低下头,肩膀有些轻微的颤抖。

那么三年前她说,陛下杀了小宛的时候,后来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伤心过?将心比心

她说出这句话,完全没有在意他的脸色已经格外难看,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他压抑着暴怒的声音:够了!你没有资格提她!

嗓音格外沉浊嘶哑。

他额角青筋暴起,眼角泛红,连说了三个好后,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她遥望见那道身影已经干净利落地走远,浑身力气便都像被抽干一样,原本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可是真正来临时,她却觉得,好痛。

她跌坐在门槛上,眼泪顺着脸颊一路滴在了手背上,

她看着自己的手背,包扎的手绢上血痕凝成褐色,又被眼泪晕开。

传言说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祸乱朝纲大权在握。

她抱着膝盖愣愣地倚着门框发呆。

其实,她连保护一个弱女子都保护不了。

便是她自己那也无足轻重。相像的人有很多,她死去还会有别人,这份看似绵长的情感,也能够一个接一个地承递。

不变的不是小宛,也不是她,是长久的习惯,而非心底的爱意。

她多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后悔过。杀死一个爱自己的姑娘,原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若他说没有呢?

若他说从来没有呢?

隐隐约约里她听到了雨声,没一会儿雨声就急促起来。雨冲刷着庭中青石砖,雨水沿着缝隙流淌,檐上垂挂着密密雨帘。

觅秀默默地看着她。

人在某些时刻的言语未必出自真心,可是话语既出,覆水难收,又怎么能够忽视造成的伤害。

姑娘喜欢陛下,她看在眼里。可明明彼此有情意的人却要互相伤害,觅秀知道,姑娘心中有个死结,无人能解。

小宛摸到怀中雕了很久很久的扇坠,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扇坠上的纹理图案,心里空荡荡的。

冯氏将她和姬昼的对话全都听到了,也知道自己错怪了她。她看到小宛坐在门槛上,抱着膝盖,她知道自己刚刚那些话太过伤人,喊道:夫人,

小宛抹了抹眼泪,把扇坠收好,勉强挤出来一个笑,进到室内说:冯姐姐要喝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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