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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替身后每天只想躺平(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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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嘴,声音哑得厉害,几乎湮没在茫茫大雨里,她说:我可是她不知说什么,她好像又陷入了茫然。

她才发觉她可以动弹可以说话了,想来是药效已经过去,她心底有无数思绪像春日野草般疯长,对与错已经无法分明,爱与恨似也纠缠不休,今时今日的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她慌地后退了一步,从他的怀抱里逃脱,大约是服毒和受伤的缘故,他没有能拦住她,看着她退了一步又一步,眼眸里慌忙无措地,逃到叶琅的身侧。

瓢泼的大雨似形成他们之间天然的幕隔,他便望着她小兔一样缩在她的哥哥的手边,垂着眼,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小宛,你是这样恨我么。

直到这个时候,她仍然没有多看他几眼。

她避开了他的眼睛,避开他原本波澜不惊的眼里如今所盛满的伤痛和悔恨,避开他所有的悲哀与自责。

晋王殿下急公好义,孤来日一定重谢。

他嘴角牵出的血线仍旧在淌,他从袖中抽了一方手绢拭去,缓缓垂下眼眸笑了一笑,说:不必。

众人只见他的身子重重一晃,但还是勉强地站住了,但是容色极其地惨淡,他身后的沉阴公主大约是反应过来什么,握住剑柄将剑重重拔/出,夜色里血溅得看不分明,只是他微光里可以看到他眉头紧蹙,咬着唇瓣,几乎咬出了血痕。

薄云钿下意识想过来搀扶他,也是那个时候,他稍一转身,所有人以为他会跌倒的时候,眼前却又一度闪过一道亮光。

但这道亮光却只是毫末眨眼之间,匆匆掠过得似是眼前一花,再定睛时,就看到方才还能耀武扬威的雾姬娘娘,已成了姬昼的刀下之鬼。

血溅三尺,他及时后退,不及避开的宁王和沉阴公主半边身子全数已经沾上淋漓的鲜血。

没人看得清他怎样出的刀,只看到薄云钿的手僵在那里,胸口已经穿过一柄刀,仅有刀柄还留在外面。

她眼睛里甚至没来得及闪现出诸如不可置信的神色,仅仅是一些得逞的欢愉,一些期盼。令人恍然地悟到一些,或许已经不可追溯的旧事。

你杀了她,你,你解药沉阴公主结结巴巴地还在说话,说得混乱起来,你,我给你包扎,你

她手忙脚乱地上前来,便被他静静一眼止在了原地,那是极其冷漠而有杀气的眼神。

答应宁王殿下之事,我会做到。只是我此生绝不会受人钳制为人所驱使。他淡淡说道。

在一旁观了整场大戏的嬴罗心中却想到了什么,不由故作忧心道:哦,晋王殿下是要毁诺?背信弃义可并非君子所为。何况,若是雾姬娘娘死了,晋王殿下这身中剧毒可怎么办?

姬昼回过身,又拭了一把嘴角血痕,淡淡一笑,我是君子还是小人,你心里不清楚么,嬴罗?他的笑意淡似水墨一滴,染在如画的眉眼里,就消融不见了。

他的目光挪去了小宛的跟前。

胸中血意激荡,每条神经都在叫嚣令蓝花,也是这么痛苦。

她受过多少痛苦,是他所不知的?

他很后悔,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都不在,在她受苦受难的时候他都没有陪在她的身边,以前所不能想象的彻骨的剧痛,今日都已经铭记在了骨血之中,往后余生也再不会忘记,时刻会提醒他,再也不要犯愚蠢的错误。

他现今想起来,才愈加觉得自己那时候的幼稚和可恶,正是因为他太自负,自负得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却没有发觉人算终归不如天算。明明已经知道了心意,却要因为多疑与猜忌,因为自己心底那些丑恶的不能诉诸与人的心思,将她伤得那么深。

茫茫天地之间,那个时候的她无助无措,既要承受着薄太后他们给她的压力,又要承受来自于他的诸般冷漠对待,她孑然一身没有一个倚靠的人在,所有心思付给纸笔成了一千本化为灰烬的金刚经经书。

他的思绪不知怎的,记起了陆沧和他的妾室冯氏。如今想到,几乎也就能明白她为什么要那样护着冯氏了,她看起来傻傻的很好骗,可是心里却比琉璃还要通透,她知道的,什么都知道。

正因为形影相吊,才觉得与冯氏是惺惺相惜,没有人会护着她,她却愿意依靠自己护住与她境遇相似的旁人。

她本就是那样肝胆皆冰雪,表里俱澄澈的人。

出身于污浊之地,心却比谁都要干净,那时他怎么不理解,还要觉得她是太傻太笨了呢?

他的眼前几乎闪过无数次她黯然垂眸的模样,她原就是很自卑的,再被别人贬低,就会更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但她所挚爱的人,却也放任自己成为了罪魁祸首的一员。

小宛的心里却是在想,依着她对他的了解,他有极大的可能还是在演戏瞧,方才他就演了薄云钿一次,算计了薄云钿的性命。她看着薄云钿的尸首,心里叹息,大抵生于乱世的女子,都不会有多少太好的结局。

在群雄并起的时代,似乎每个人的性命,在战火、在变革、在兴衰、在权谋里都变得微不足道,牺牲过后,若微尘一样,散了也就散了。

她愈加地肯定,他一定隐匿着什么惊天的阴谋,可以她的脑子,她猜不到他想要的是什么,难道是想要把小呆抢回去吗?

难道他生不出别的儿子去继承他家的王位了?

她原先有的担心瞬时烟消云散,并且在想,是了是了,应是如此,或许他正是需要一个继承人,才会这样演戏今夜的种种她断不该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或许他还想要令昭国亏欠他一个人情,将来另有用处,借兵借道?

她便暗自为自己刚刚的动容而痛骂了自己一番,叶琬啊叶琬,你上过的当还不够多么,他演过的戏你还没有看够么?难道他今夜愿意营救你,就真的是为了你么?不是的,都不是的,他只是另有所图,他怎么会为了你做出这些呢?

但是她心里的动容是切实存在的,出于她天性里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的那一份悲悯。

何况他刚刚替她受了沉阴公主刺过来的那一剑。

偏此时,骤闻有人高喝:抓住他!活捉六王子!

抢夺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就听到有急促踏水声接连响起,又急又密,叶琅和嬴罗也都一并回头,他们原本以为六王子谋逆逼宫的路线集中在西路,分西、南、北三方来进攻,但不想怎么会到这东边来。

却只有姬昼抬眼,看向了东方一道漆黑的剪影。

那是东边矗立着的钟鼓楼,楼上有一星微弱的灯火,每日卯时击鼓鸣钟,昭天下之明。夜色里,钟鼓楼的剪影不甚分明。

脚步声愈来愈近,伴随着人声高喝,还有刀枪剑戟碰撞出的叮铃声响,但不知追杀而来的又是哪一方人马。

嬴罗心底暗自计较,若能擒得六王子这罪魁祸首,那么天子想必也要念及他的功劳,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自不必说,拿到那个位置可未必看的就是谁杀的人多。

他便暗自又思及,既然沈约在西路,又怎么会把六王子放过来?以他的能耐,绝不至于会让六王子逃跑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是特意与人合作谋划过。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立即拔剑,对身侧几位将领吩咐道:快,拿下六王子,死活不论!

反应过来这一点的何止嬴罗,叶琅也已拔了剑出来,仅是和随侍近臣互换了眼色,心里所想已不言而喻。

却是这时,小宛正看到哥哥转过身欲迎敌擒贼,却也在转身时,余光瞥见姬昼拦下了也试图跟随他们两路人的宁王及宁国卫队。

她思绪清晰了点,在场三路人里,宁国的人远多于他们两路,若是论力量,他们是不及的,虽然宁王统御不得力,但终究胜在人多。

姬昼这一举是为了什么?

但她还没细想,叶琅便已在她身旁说道:小宛,你先回明合殿不要动

她知道这不是她应添乱的时候,乖乖点了点头,他又点了一名将军道:傅将军,照顾好公主。队伍里一个壮汉出列,抱拳得令,叶琅拍了拍她的肩,便立即回头去追截六王子去了。

但她还在雨中瑟瑟发抖,傅将军又是个糙汉,生得五大三粗,一部乱糟糟的络腮胡子,小宛觉得以他的相貌,可以本色出演诸如樊哙、李逵之类的角色。

傅允摸了摸脑袋,看着殿下抱着胳膊发抖,但他又没有带伞,想了半天,除了把自己头上的头盔递给殿下挡挡雨,好像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但他刚傻憨憨地摘下来递过去时,就看到不知从哪里伸来一只手,巴巴儿地给殿下递过来一把伞。

他愣着看此时还挂彩的晋王殿下,不知打哪儿抢了一把伞来,怀里还抱着一件披风,自家殿下呆呆地看着他把伞塞到她的手里,接着就见他抖了抖披风,把披风给殿下她紧紧地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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