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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替身后每天只想躺平(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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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解和失落,难道是今日她的话太多了么?她嘟了嘟嘴。

回头看去,铜鹤展翅,油光锃亮的鹤羽每一片都栩栩如生,她见他有些凝滞地注视着铜鹤,走到近前,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盏巴掌大的琉璃灯,轻轻地安在了铜鹤的喙边。

这盏灯与铜鹤竟然融合得十分完美,丝毫不见是后来雕琢的痕迹,令人觉得它原先就该如此。她端详了一会儿,看他用什么材料固定住了琉璃灯,要给琉璃灯尾挂上一串殷红流苏的时候,却挂了半天都没有挂上。

她不由疑惑地近他身边,伸手拿过流苏,替他挂在灯尾的钩子上。她看着他在黄昏里略显苍白的面容,说:你是不是近日太累了,所以她眨了眨眼,所以有些精神不济。那我们回去休息一段日子吧?回永安。出来这样久了,哥哥也会担心。

闻言,他的睫羽颤了颤,像风里抖落的落叶。

铜鹤楼上江音渺渺,他依稀地望向北方。永安其实在南,她不知为什么他看向了北边;她思索后,后知后觉得想,他是不是也想家了呢?

她嫣然一笑,说:我们先回永安,之后之后你若是想回钤京,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她说得这样明显了,他要是还不懂,她以后就骂他是天下第一傻的大傻瓜。

她的心跳得砰砰作响,能迈出这样一步,对她而言实属不易。但是她只看到他眼底浮现出了一抹挥之不去的苍凉。

他说:你听。

静默里,她也学着他的模样,闭眼去听,她听到的是江水浩荡,浪涛拍岸,偶尔有断鸿声过,捣衣声起。

别的她好像听不到了。但他在两个人的静默里,忽然说道:北方的战鼓响了。

她吃了一惊,说:战鼓?

他的目光虚无地看着夕阳下的壮阔山河,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又觉得,他跟姬昼是那么相像了。

她素来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大智慧大圣人,但是听到这个,情绪也立马失落起来,她饱经战乱之苦,也知晓战鼓鸣响硝烟四起从不是百姓的幸事。

尤其立在铜鹤楼这座见证过历史兴亡的高楼上,这般的情绪就更甚了。

她还没有失落太久,就听到他笑着说:没事的,都会好好的。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咦?

她觉得这个男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

但是的确,忧愁又不能解决什么她想,何况他只是个没有权柄在手的面首。

于是也半忧愁半欢喜地应了。

他领着她去了临昌城郊外的一处山下。

来时的路,他牵着她的手走得很慢很慢。走到月亮自东山升起,林野间逐渐暗淡了,乡下多有各色虫鸣,此起彼伏地在田里哇叫。

她蓦然抬头,望见天边皎皎已缺的月亮,才想起,今天已经是九月二十了。

一生中那样多日子可以忘记,她愿意忘记那些痛苦的、悲伤的日子,也愿意记得一些美好的、幻梦似的日子。

这可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成亲的日子哪。

一路夜风轻拂,前头的路不能望得到尽头,回头看更是一片漆黑,身周的树影和远处的群山也似蛰伏的巨兽,伺待迸发的时机。

但,仿佛牵着他的手,就连树影也珊珊可爱,随风微动着,似朝他们欢舞。

这山不是什么远近闻名的山,山下也没有居住什么远近闻名的人物,它平平无奇得就像是任何地方都会有的一座山;而他领着她去的那户人家,也十分普通。

这户人家竟然是卖果脯的。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带着她走十多里的路,专门来买一罐子果脯但或许正因为买这么一罐子果脯的成本实在很高,让小宛面对它时,多了一点珍惜的意思。

这果脯盈盈可爱,片片饱满,她探手拈出来一个尝了尝,立即大呼好吃。

他便笑着看她抱着那只罐子舍不得松开手,转眼吃了个精光。她还没有怀疑什么,此前她若是吃多了什么,他总要絮絮叨叨说一大堆废话;今夜却只是笑着看她。

那天夜里他们便在这户人家借宿。

半夜三更,她辗转反侧没有睡着。她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了,似从她出来玩以后;此时夜里星光璀璨,亮堂堂的照进来,她翻了个身,就发现他不见了。

她坐起身,凝神半晌,隐约地听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箫声。

箫声?

她披上衣裳去寻,想必山野之间也只有卫明有这份吹箫的心思等她溯着箫声寻到了一处溪边时,发觉十几步开外,那里立着一个白衣白袍的青年。

他背对着她,身姿若琼枝玉树般,临溪吹箫,曲子似乎从未听过。

但是她静默地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近前,这一曲简直肝肠寸断,若起若消,像一缕缠在了眼前的烟雾。她的眼里,眼泪闪着月光。

人们常说借乐抒情,在这样悠长的一曲里,她听到的是破碎和消亡。

大抵是意识到了她的到来,他停下吹箫,回过头来,目光盈盈地望她,嗓音含笑,说:小宛?

上回,你说想要看我舞剑。

这里并没有剑,他指箫为剑,融融的月华淌在他的袍子上,令她看得模糊,又心潮澎湃。

他其实说得没有错,他的剑不能娱众,只能杀人她望见即使是竹箫,所指之处亦风动树摇,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半点不会让人联想到纸醉金迷,只会想到,这若是一柄剑,在千军阵中,该是怎样破军的利器。

利器。

你有没有看过这样的一场剑。

淋漓酣畅,如斩四方天下,游龙不足以形容他的敏捷,惊鸿不足以昭示他的惊艳。

小宛便模模糊糊地想起,这样的一场剑,并不是一个小倌儿能练出来的;她仿佛能感觉到,他的剑下,的确曾杀过万万之魂灵,沾过不计的鲜血。

九月,天仍是那样时晴时雨,捉摸不定,她从昏倒里醒过来时,看到床头一支净白瓷瓶里,斜出几枝殷红的长离花。

长离,灵鸟名,长离花殷红如血,花枝繁簇,生长于南方,盛开时若云霞般,在八、九月开花,不与群芳同列。

她第一次见这种花,便是在晋南的飞花浦。飞花浦的长离花林繁花似锦,绵绵烟烟地开遍了山陵水滨,望去漫山红遍,像血。

然而这种花的花名听来却不是很吉利,长离长离,长别离。

她挣扎着坐起身,摸了摸那枝花,问:卫明?这是你摘的花枝么?

但是没有人应。

她又唤了一声:卫明!

她走出房间,那对老夫妇说:小娘子,你的夫婿他昨日半夜走了,留了一封书信给你,说等你醒了

她已抢过那封信来,展信之时,手指颤得厉害。她仿佛已有什么预料,可是望见雪白信纸上那清雅峻拔的字迹时,还是禁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信中竟然只有这样四句词。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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