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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替身后每天只想躺平(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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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落在纸上,将那相思二字模糊去,她抽噎着,喃喃,为什么又要骗我第三次。

骗我,为什么不骗我一辈子。

她要将信引了烛火,烧它个干干净净,火舌卷上纸张,一角转眼成灰,她一怔之后,又慌忙地扑灭了火,还好,还没有烧到字迹。

她茫茫然地抱着这封信。

当天,临昌郡守就派人接她,送她回了永安。

那一路,长离花似血盛开在漫山遍野,触目惊心。

延介四十九年九月。昭王叶琅没有盼来妹妹的信,却等到了燕齐之战的战报。

与此同时,身为诸侯盟主的晋王姬昼上书天子,请求发兵援燕,天下这才恍然大悟,三年前燕国出兵围赵救晋的条件,原来在于今日。

十月初的阴雨天,天气寒冷,永安城的长离花已经谢尽。

岐川公主回到王宫以后,他们却没有看见那个卫明。

小呆抱着她的腿哭唧唧地问她时,她淡淡地,抬起眼,看向了北方。她说:死了。

死他刚发出惊呼,就捂住了嘴,一双眼里泪汪汪的,说:怎么会,怎么会呀爹爹

她的眼里平静无波,只那样望着天空。

他在梅花峰下山途中,不小心跌下了峭壁悬崖。

众人便都知道,那个长得颇好的又很能讨殿下欢心的卫郎君,死在了梅花峰上,据说是坠崖而死,尸首难寻。

谁也不敢再提他了;这个词仿佛成了王宫中的禁忌。

而他们殿下,好似也郁郁寡欢起来。

正文大结局

南地十月,霜风过处,秋色绵延南国万里江山。

天下的局势在一夕之间又变得如此之快,坊间说书人每天都有新鲜事可以讲,譬如讲起几年前从晋国出逃的公子温瑜,原来是逃赴了齐国,寻求齐王的庇护。姬温瑜言道当今晋国正统应是二公子姬央,而晋王姬昼窃国谋位,来位不正,当受诸侯共伐之。

原本,燕国与齐国自有一番宿仇纠葛,晋国要援燕伐齐,其余诸侯务必同盟之,但是此旗一竖,各国又纷纷观望起来,究竟是站在素来强劲的齐国一边,还是要与新盟主共同进退。

是以,论道德仁义,似乎两方都很有理;天子号令不得不从,然君臣长幼之序,也不得不叙,毕竟晋惠王薨,他的弟弟晋庄王受命继位名正言顺,那么若要挑选继承者,也是在庄王的儿子里挑一个才对。

霜叶红透,永安最大的茶楼怀唐楼上,到了打烊时分,那说书场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客人,最后都渐渐离去,只有个缚着面纱的白衣姑娘还坐在角落里,手中端着一盏茶。

茶已冷掉,她目光愣愣地落在茶盏上,茶楼里的茶博士殷勤地过来,哈着腰笑问:姑娘,咱们已经打烊了,您要是爱听,明儿再来听罢?

她闻言,如梦初醒般抬起眼,才发现面前茶博士堆笑的脸。

方才的思绪戛然而止,她垂下眼睑,温和一笑,说:哦这样晚了。她付了一百文钱,那茶博士的脸上的笑意更甚了,直送她出到门口,说:姑娘明儿再来啊

她回头,默然地点了点头。

夜色里,那姑娘白衣白裙,拢着一条银白的狐裘,背影高挑纤细,不知是谁家的夫人,接送她的车舆都是那种低调的奢华。

这位姑娘她业已流连茶楼许多日子了,只管坐在说书的场次里,这也正是他们家新近大热的场子。

怀唐楼是个全天下连锁的茶楼,消息又素来是五湖四海最灵通的,每逢战事起,他们就有独家的方法能打探到最新的消息无外乎是跟朝廷里或者军队里有些生意上的联通了但并不作它用,纯纯用来编做说书的材料。

哥,那位姑娘都连着来了半个月了,从早上一开门就卡着点来,到晚上打烊的时候走,坐的地方、点的茶水也都一样,真是怪呢。

怪你个头,有钱赚不就行了?

两人叽里咕噜地关上了茶馆的门。

这怀唐楼最近所说的这一出燕齐旧仇新复、晋王兄弟相残的戏码,便极能博人眼球,平头百姓无处得知前线之事,多愿意去怀唐楼里听个新鲜。

十一月,永安城霜风更甚。

惊堂木一响,全场里鸦雀无声,台上老先生唾沫横飞,说的正是前几日里,晋王姬昼亲率三万大军攻打齐国,从晋南发兵,直取齐国重地赤滨。

茶博士注意到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白衣姑娘,见她仍是那样怔怔捧着一杯茶暖手,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在听。

当此时,老先生一顿,说道,两军阵前,晋王姬昼与三公子姬温瑜经年重见。

不知是提及了哪个名字,叫她容色一振,抬起了眼,看着那老先生半晌。

茶博士见状心想,如今天下皆知那三公子可怜,原是先王嫡子,生得也是温润如玉,天下姑娘没有不喜欢公子温瑜的这位姑娘,大抵也免不了俗罢?

公子温瑜痛斥晋王,为人子而不孝,为人兄而不悌,为人君而不仁,为人夫而不义。

不孝不悌,不仁不义,怎么堪承晋国百年江山,怎么堪任万千子民之君尊?

场上也群情激奋,看客们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这种弑父母杀兄弟亡妻子诛臣工的人,又怎么能做一国之君?亏他们早些年还给他那仁义道德的假象骗了云云。

老先生呷了口茶,继续说,晋王姬昼反驳他说:论不孝,君与废太后共谋弑父,比之孤有过之而无不及;论不悌,庄王毒杀其兄、我父先惠王之事证据确凿,实我所望尘莫及。论不仁,杨郡薄氏子弟滥杀无辜残害苍生,谈何仁德?论不义,你夫人薄氏与你大难临头各自逃飞,可堪称一个义字?

看客们又纷纷说,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段隐情,那公子温瑜素日装得君子翩翩,竟然也行过弑父之谋;而他的老爹晋庄王的王位,原来也是来路不正,是毒杀了先惠王才得到的。

老先生笑眯眯地听大伙儿七嘴八舌说完,声音渐渐消了,才继续说:两军对峙,那公子温瑜当下气急败坏,命帐下将军张弓拉箭,意欲射杀晋王

这样一句话出,场中霎时寂静一片,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了。

那支箭嗖地射出,带着凌厉疾风,一箭穿了身。

几乎连呼吸都静下来。

天下众说纷纭,赤滨素是齐国边防重地,有易守难攻之称,赤滨守将历来立于不败之地,何况此次派出的大将更是屡战屡胜的老将。晋王年纪太轻,才如此胆大妄为,敢试探这样一出。经此一役,晋军军心大乱,败退至了晋国东南的曲水。

曲水?我怎么记得,曲水就跟咱们昭国以前

那是昭国人的耻辱,数年以前在强齐威势之下割让了渭陵、长兴。渭陵、曲水、赤滨三郡相连,以水为三郡之界。

曲水和渭陵更相近些。

晋军这来势汹汹去也匆匆,倒是叫齐国人笑了好一阵,还说晋国人是纸糊的老虎,一吹就倒。

闻此,场中另有几个人笑道,我倒是听说,晋国军中纷纷议论,他们陛下原本身手敏捷,这样一支箭又怎么会避不过去?后来便起了谣言,说那晋王陛下,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原本前景大好,可月前回到军中时,双目竟已失明。估摸着正是这样,那一箭才没有避过,如今双目已眇,又重伤危在旦夕;也不知他辛苦二十余年的基业,又是否要还到他那不肖的弟弟手中。倒真是可怜呐。辛苦经营,终是做了他人嫁衣裳。

何况听说他上书求天子赐婚岐川公主但,又也是不了了之。想来,我们殿下怎么能嫁给他?

这样不轻不重的几句话,落在她的耳中,竟似大铁锤铛地击中她的心头,霎时间头昏眼花,耳边嗡嗡作响。

原本这仍然是寂静的,只是突兀的,一声脆响,茶盏摔得四分五裂,众人循声望去,但见那个白衣女子腾地站起身,从怀里掏了一锭银子,扔给了茶博士,匆匆下了楼去。

面纱因行得急被吹开,露出来一角,大抵能望出那是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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