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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替身后每天只想躺平(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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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打开,重重守卫纷纷侧退行礼,白衣女子没有丝毫停顿,带有万分的来势,向中清殿去。

天色蒙蒙,似是要下大雨。这样的大雨在秋季的永安很常见,阴郁的云堆聚天边,秋叶在风中飒飒地响着。

万里肃杀。

她直推开中清殿的门,泪痕满面: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宛,案前白袍青年微微蹙眉,目光却闪了一闪。

中清殿里尚有几名臣子在奏事,见状纷纷低下头告退。

叶琅望了她半晌,逆着殿门照进来的光,那个姑娘亭亭玉立,她从不因她身份卑微就低眉敛目,也不因她是堂堂公主便凌驾众人,三年前她亭亭地立在那里,叫他觉得这个妹妹值得疼爱。

可是他又该怎样说。

哥哥她的眼中盈盈地闪着泪光,是不是曾经有一道天子赐婚的谕旨?

天子的谕旨,愿意的话,遵从是恩荣加身,不愿的话,弃置一旁也无伤大雅,如今的王室,便是如此衰微。

叶琅凝了凝眉目:小宛,先前他百般纠缠你,哥哥不会让他得逞。哥哥也不允许你嫁给他。

这天下的局势瞬息万变,他既要小宛平安喜乐,就绝不能让她涉足战乱。身处权力中心的姬昼,他又怎么能是小宛的良配?他是孤家寡人,随时豁得出命去;退一万步来说,小宛若嫁他,岂不是随时要做好守寡的准备?

嫁给旁人,他尚有法子斡旋和离,可嫁给王室,哪里还有退路了。

但她顿了顿。

殿外忽起了风雨,风雨剧烈,涤荡着这天地。她轻轻侧耳听了半晌的雨,失神,说:哥哥,若是此前的我,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直至今日,我才知道一个真相。

他不想让你知道的时候,你就一点儿都不会知道;只要你不知道,你就不会觉得亏欠。

她自认读过的话本子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其中有一种便写的是姑娘病重,公子为了救姑娘的命,不惜以千金万金求医,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去采药,将姑娘感动得涕泗交流,最后喜结连理。

但是姑娘总会知道。

她却永远也不会知道。

近日,她觉得身子渐渐的好了,没有以往三日一昏五日一倒的严峻,甚至入了十月以来,都不曾再昏过去。

老国医替她诊脉时连连贺喜,说是身上毒不知有什么法子竟然中和掉许多,残毒大抵也将陆续地中和,不会继续危存体内。搭配名贵药物调养,想必假以时日就能彻底地去除余毒,回归正常。

她自然明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中毒六年之久,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一夕痊愈。

老国医百思不得其解,说,或许是殿下外出游历,人精神好多了,跟着身体就好了;又或许。他微妙一笑,笑说,许是殿下得天庇佑,有仙人点化呢?

天下药物完完全全,并非一定要入口才能养病,所嗅、所触、所服之类,悉有可能。

她想到了那只香囊,又想到了那罐蜜饯,还有夜中时常闻见的莫名安心的香气,还有太多太多细节,全只是她的猜想,至于是也非也,都已经无从论证。

可世上不会有什么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

老国医取了长生殿里的一点香灰查验,说:这香灰里有几位药都有解毒安神的功效,寻常的香里却不会添加。

也许,也许正是如她所猜测的那样。

也许不是。谁知道呢。

他不想让她觉得亏欠,所以连离开都那么悄无声息。

中清殿的灯火被疏狂的风吹得暗淡了一阵,她从回想里争醒,迷茫地,她说:恩报纠葛,斩不断,理还乱。既然天子赐婚,昭国又怎么能不从呢?她淡淡地笑了笑,心中有无限的、无限的激荡。

但是叶琅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并非是我抗旨拒婚他顿了一顿,小宛,你当也知晓他失明之事了。是他自己,与我协商退婚。

退婚?她不可置信地抬眼,心里忽然激荡,急着又问:为什么?他怎么会退婚?

叶琅淡淡一叹,说:他觉得自己如今双目失明,再也配不上你了。

十一月,退至曲水的晋军突出奇兵,两个日夜,便攻下渭陵和长兴,但没有入城掠夺,而是仍然驻扎在渭陵以北的山野间。

点评家们却纷纷不解晋王此举何意,渭陵、长兴原属于昭国领土,虽然攻下来,却未必有什么战略上的用处,有若困兽之斗。但齐国已经派军阻其后路,有人大胆预料,不出一月,晋军必破,晋国大抵也将要改朝换代。

如此的困厄之境中,各国的态度也愈加微妙起来,纷纷隔岸观火。

大家心中明白,这是晋王身为诸侯盟主的第一战,倘使败了,那就是德不配位;唯有胜绩,才可以服众。

但就在这般严峻的情势之下,晋军这样危急,却也令人觉得没什么希望。

永安城里有从北边过来的商旅,纷纷说道,北边的雪又大又急,渭陵山周大雪封路,只怕他们没有后继的粮草,也没有法子维持太久;至于医药,就更没有办法了。

他们还听说,有晋国的将领闯入渭陵城中屡次三番求药,大家便得知,晋王他的确快要不行了。

才十一月,渭陵一带竟下了大雪。众人纷纷言说,这是天要亡他的路,是没有办法的事。

要说这场战役已经僵持了近一个月。听说晋国朝中正在商议储君人选,料定他们国君经此重伤,大抵也是凶多吉少。

渭陵。

天寒地冻,路途艰险,走马极为不易,永安偏南还算好些,愈是往北,愈加湿冷。

雨夹雪的天气里,赶路人稀少,路边茶棚小二瑟缩着等了半天,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瞧见。骂骂咧咧地预备收拾东西回家,不想这天黑薄暮时分,还有人叫住他:小二,上壶热茶。

他望过去,只见三骑,一女二男,那个女子似身份尊贵些,另两人都称她小姐。

那裹着白披风的小姐被兜帽挡着,看不清容貌,却有着一管轻云出岫的好嗓音:这是渭陵了么?

小二上了热茶,滚滚白雾冒出来,笑道:是啊,已经到了渭陵界。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座界碑,那小姐的目光投过去,旋即暗了暗。

赏你的。那其中一个男人笑着丢了一锭银子给小二,小二千恩万谢地走开了,心里却在想,他们带着点永安口音,这个时候来渭陵,莫非有些什么变故么?

却听另一个板着脸的男人说:小姐可考虑清楚了?若是当真要去,属下一定要陪伴小姐一起。

她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北方。那里不止有渭陵,还有曲水,还有赤滨。

渭陵一带多山多水,这连绵起伏的丘陵,统称叫了渭陵。

江南的山往往秀险,看似秀丽,实则险峻,这点在雨衡山上淋漓尽致;而至于渭陵群山,也一样相通。如今冬雪覆盖群山皑皑,那藏在雪下的危险就更加未知。

晋军的大营设在曲水东郊,正与渭陵相接的山野间。

小宛到了晋军营帐的那一日,是个大雪天。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是诗经里那样的雪天。

众人也不敢拦,这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岐川公主是他们陛下的心头肉,可是碰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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